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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50:19 作者: 某人那個某人
雨水早就把我們打濕一片。
「安……安傾,是你來了嗎?」懷裡的人也反抱住我,臉埋在我鬢邊的頭髮里,聲似呢喃,像是在找一個真實的我一樣。
「嗯,嗯,嗯,我找了你一天了。」我哭著連連給他真實的回應。
人在為情所傷之後,越發虛弱,再加之不吃不喝,又淋雨,那麼就算沒被折磨致死,也會生一場大病。
果不其然,半夜我哥便發起了高燒,神志不清。
我急忙喚尚書,他們跑到房間來看情況。
我扶我哥從床上起來,古文給他拿外套,尚書幫忙把他背到我背上來,溫清跑到樓下去發動車子。
一行心急如焚的四個人外加一個發燒昏迷的人,打破了醫院急診廳的安靜。
量體溫,抽血化驗,做檢查,我全程陪同。
看著一張張化驗單和檢查報告在醫生的手裡被抖動著展開看的時候,我的心也跟那些單子一樣抖動不停,生怕聽到從醫生的嘴裡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怎麼樣了?」我急急地問。
「沒什麼大礙,放心吧,病人是因為過度飢餓,引起低血糖,暫時昏厥,重感冒又引起發高燒。要不了多長時間,他自己就會轉醒過來的。現在辦理住院安心休養,聽從住院醫生和管床護士的指導,仔細用藥,吃清淡有營養的東西就好。」
辦理了住院手續,把我哥推進病房,病房裡有三張病床,他的病床在最裡面靠窗的那個床位。另外兩個病床上是空的,靠門這邊的床頭上貼有病人的信息,這個床鋪應該有病人,只是可能夜裡回家去了,因為都有一個習慣,本市的人,在醫院住院,病人能走動的情況,都會在白天輸完液就回家去,第二天再來。中間的床位什麼都沒有是空的,連床單都沒鋪上,就一張藍色的床墊子。
一場大驚之後,所有人都放下了心裡防線,疲倦和困頓立刻席捲而來,溫清倒在尚書的懷裡睡了過去,尚書半坐半躺地在中間那張病床上也睡了過去,古文在外面走廊的長椅上也湊合著睡覺。
我拉著我哥的手,時不時地抬起來看上面吊著的藥瓶裡面的藥水還有多少。
看著他的臉,真是……一場夢一樣,驚得嚇得滿身冷汗。
一時寂靜無聲。
等藥水全部輸完,護士取走了針頭和空藥瓶。
我打來溫水把帕子放進去,再拿出來擰乾後,給他輸液的手背輕輕按摩,不然的話會腫起來。
這種幸福真的來之不易,我輕輕笑。
「感謝你又回到我的身邊。」
10.
天大亮後,尚書送溫清回去,古文繼續留在醫院裡,幫忙給我買吃的這類貼心的事情。
門邊上的病人也已經來輸液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中午我哥轉醒過來,我的心也終於找到了著陸點一樣,定了下來。
我伸手把他扶著,把枕頭在背後起來,讓他向後移靠著枕頭坐起來。
「感覺怎麼樣?」我溫聲問他。
他看了一眼自己輸液的手背,又看了看藥瓶子裡的藥水,最後才把眼神徹底放在我的身上。
「安傾。」
「我在。」
「如果沒有外人在,我想抱抱你。」他輕微的微笑,不湊近看是看不到的。
我一時竟害羞起來,佯裝著用手摸他額頭。
「還有點發燒呢。」我說。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那以後別這麼沒聲沒影的玩失蹤了。」
「有你真好。」
面前這個人用37度溫暖的聲音說「有你真好」,這一切的擔驚受怕,這一切的風雨捶打,這一切的痛苦折磨,都已經煙消雲散。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只要你安好,便是晴天。
今天確實是個大晴天。
今天是五一節,晉朝結婚的日子,我們真的都缺席不參加。
想起這個,我又好奇起了晉朝最後發給我哥的消息是什麼?
這是不能當面問他的,我也不會再在他面前提起晉朝這個人。
下午,尚書又回到醫院來,手裡抱著一個保溫盒。
「這是我媽今天中午剛熬好的米粥。」他邊說邊把保溫盒遞過來。
「謝謝,」我接過來,放在柜子上,擰開蓋子,把裡面盛有米粥的碗端出來,端到我哥面前,說:「我餵你,你手使上不勁兒來。」
到了夜裡,我哥讓古文回我們家去休息,畢竟這兩天,也把他累得夠嗆。
古文不願意回去,於是嬉笑著說:「算了,我還是在這裡,家裡又沒人,在這兒還能和你們聊聊天解解悶。」
說要好好聊天的人,不到九點就哈欠連天,倒頭睡了過去。
我哥和我看著睡得深沉的古文,互視著笑著搖搖頭。
我想勸病著的人睡覺,把他扶著躺下去,跟他說:「哥,你也早點休息,我們不說話了,也好讓古文睡覺,他夠累的了。」
「對不起。」
「好了,要說對不起,留著明天跟他們說,跟我你就別說了,只要你好好的,要我怎麼著都成。」
完了,我覺得我這話說得曖昧至極,他也聽得有點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