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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49:23 作者: 山海十八
    梁志智撇嘴表示他不開心,大白兔總是認識很多他不認識的人,這感覺不太好,別看他們現在並肩一起說話,可是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行了,他腦補了一下灣灣虐心小說,總覺得自己像是不小心闖入豪門的醜小鴨,還是變不成美天鵝的那種。

    而且那個什麼劍修還說他與佛有緣,他才不會出家做和尚,這真是最惡劣的詛咒了。

    「你認識的朋友真的靠譜嗎?她說我與佛有緣才幫我一個小忙。我這樣風流多金的男人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會與佛有緣吧?」

    蕭武沒想到梁志智記住了這一句話,要說梁志智與佛有緣難道是與歡.喜.佛有緣?其他的方面,真沒有看出梁志智有這個悟性。不過慎薇一般不多話,這一句不會是隨便說說。

    「你聽聽就好。」蕭武可不覺得梁志智會真的放在心上。而他更在意的是慎薇說的另一句,京城似有yín.穢做亂,為什麼他沒有感覺到按理說有了小黃這樣的真龍在京城出沒,一般的yín.穢之物會自動避退三舍才對。

    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yín.穢之物讓劍修特地來到京城。

    **

    「我還沒有見過劍修,聽說他們比平常的修士都要厲害,如果不是聞懋的事情比較急,還是挺想要見一面的。」

    木封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與嬴逆在楊梁和的指路下出發去了泰國。

    嬴逆也有些想要見見慎薇,主要是因為在進入了修煉世界後,他們遇見的多是妖怪,可能是因為妖怪的生命比人類要長。而只見過兩個活著的修者,一個是楊梁和,一個是不肯多言的住在京郊破廟中的花和尚。那傳說中的中華異術同盟成員一個都沒有見過。

    妖怪終究不是人類,就算年代久遠如帝江,或者得到傳承如小黃,又或如能變成人形的蕭武,他們關心的重點始終與人修不同。

    這次錯過了與慎薇的見面,而蕭武說這位劍修又是行蹤不定,也不知道下一次何時才能遇見方便說上兩句話的人修。

    不過眼下尋找聞懋更重要,聞懋知道秦逆的一些秘密。

    這次出行帝江、小黃、綠綠都一同隨行。名義上是擔心三個人類不行。難道不知道不能輕易說人不行嗎!

    東南亞的修者自成一派,與華國近幾十年來對於江湖術士採取的態度是寧可信其無的態度不同,東南亞的巫術風氣之盛,早就已經聞名於世,民眾都聽說過它,甚至是望而生畏。

    對於帝江來說,在他的認知里整個地球本來都是同一塊修行的地方,不是按照國家區分的,而是根據修煉的功.法不同形成了一些不同的區域。

    在某段時間內,他在東南亞呆過好長一整子,原因很明顯----這裡蟲子多。

    在東南亞巫術中主要分為三種,降頭、蠱毒、儺術,其中以降頭為最,而後兩種的大本營若是有所耳聞,應該知道還是在華國境內的雲貴一帶與曾經的楚國版圖中。

    說回降頭,這東西一般都利用蛇、蜈蚣、蠍子、蜘蛛、蟾蜍或壁虎等動物施降頭,而像是飛頭降那種用自己的腦袋做降頭的人少之又少,最怕不過是頭飛走了就回不來了,這不就是死了。

    作為一隻神鳥,帝江是個雜食動物,他會吃仙糙,但也會吃蛇蟲。萬萬年之前烹飪並不流行,很多時候大家都是生吃,或者隨便煮一下,稍微好一點就是生火烤一下。那時候沒有太多的佐料,即便是有香糙等輔料,可是作為一隻神鳥,他真不太精通廚藝,這就對食材的要求很高,希望它們自身很美味。

    經過帝江的對比,他發現東南亞這一塊的蛇蟲味道比較好,如果是經過人修化煉的蛇蟲滋味更好。(那時並沒有降頭師,也許是早於這種巫術的門派煉化了蛇蟲)。

    所以帝江自然就更喜歡這一帶蛇蟲,甚至還向那時的小夥伴推薦過,他如果沒有記錯金翅大鵬鳥就很喜歡。後來都金翅大鵬鳥住在那裡不走了,還在佛經故事裡占了不少篇幅,它還取了個當地名,好像叫做迦樓羅。

    這話一說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現在記得帝江的人太少,而知道迦樓羅的人起碼在泰國會有很多很多,因為這位已經被當做了國徽。

    帝江這次來,說穿了就是為了回味一下當年滋味。也不知道多年過去,這裡的蛇與蟲是否一如當年美味?

    與帝江來追憶似水年華中追過的美食,這種懷舊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三個人類顯然對此番行程更加的慎重。

    楊梁和最不願遇到那個先前對上的老降頭師。在入境之後他們就直撲聞懋所在的山林,既不去看一眼曼谷的異域風情,更不要說去清邁參拜佛寺,希望能速戰速決一找到聞懋就離開泰國。

    「降頭術的施法很古怪,如果被對方得到了隨身物品,或者是頭髮、指甲等等,都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中招了。我上次差點被他傷到。」

    這也是楊梁和不在城市停留的緣故,萬一在賓館中住的時候被人盯上了怎麼辦?誰知道那個老降頭師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線。還不如早點進入山林,反而能避過去。

    木封在來之前稍微做了一些了解,要說這降頭術也不是對什麼人都能用,如果對方的境界比施法者要高,自然是成功不了。

    這個道理蕭武用港島殺了那四個人渣時的案例講解了一番。當初那四人都帶著佛牌,與正牌用神佛庇佑不同,陰牌其實是與陰鬼簽訂了某種契約。

    其實萬法都是一種規則,想要對付一種規則,可以正面對抗好比是刀劍對砍,但也可以是用更高的規則來碾壓它,這好比就是用熱.武.器直接摧毀了冷兵器。這樣的比喻可能有些不夠精準,而凡人與陰鬼間的契約在凡人與訛獸形成的誓言力量之下,兩者相遇,訛獸就能把陰牌的庇佑摧毀了。

    按照蕭武的說法,所有的法術對抗差不多都是如此,不然就是正面破解,不然就是碾壓,當然了他說的好比一個綱要,具體的要木封自己領悟怎麼使用。

    而說起來到泰國要面對降頭師,木封與嬴逆並不像楊梁和這般束手束腳,主要是因為他們修行的方式奇特,不是一般的巫術能共鑽空子的。簡單來說施降頭的過程就是在下咒,對某個人的身體施加某種規則,如果本人本來就持有某種高規則,就不能成功了。

    不過,能不發生正面衝突,最好還是避開。

    楊梁和帶路前去的這個地方是沒有開發的原始森林。人都是全幅武裝,紮緊了褲腿衣袖領口才走進了這片森林。森林中落了滿地的植物,一看就是很少有人類踏足的模樣。

    「那個大個子住的地方有些深,不過還算比較好認,是在一條小河邊。」

    森林中的小河不少,楊梁志精通陣法,他的方向感很好,即便上次是被追殺逃入這片森林的,卻也已經記住了路線。

    三人幾乎沒有走彎路,在天黑之前看到了一個小木屋。

    在小木屋前的兩棵大樹上掛著一張吊床,上頭躺著一位大漢,聽到腳步身他睜開了眼看向了來人。

    嬴逆看清了大漢的模樣,他從右眼角到下顎有一道很深的傷疤,卻不顯得這人兇狠,因為他那一幅痴傻的模樣,反而讓人覺得有些憨憨的。這人與蕭武描述的聞懋真的很像,他先看到楊梁和揮了揮手,顯然是還記得楊梁和。

    而後就看到了木封與嬴逆。不看不要緊,大漢一看到嬴逆就一翻身摔下了吊床並馬上沖了過來,想要抓住嬴逆的手,但他卻又剎車停下了腳步。

    「你是秦!秦!」大漢突然開始拍打起自己的腦子,他似乎記得嬴逆的臉,這與秦逆真的很像。這一幕刺激到了他,「你是秦!我呢,我是誰?」

    第81章 只差一點點2

    可惜任憑聞懋怎麼捶打自己的腦袋,他還是沒有辦法想起失去的記憶,最後只能呆愣愣地站在木屋前,喃喃自語著:「我是誰,我是誰……」

    「現在怎麼辦?」楊梁和帶著嬴逆找到了聞懋,可是這樣的聞懋根本提供不了任何的有用消息。「我看不入先把他帶回京城再慢慢想辦法治療,就不要在此多做停留了。」

    楊梁和怕多留一刻就會被那老降頭師找到。到時候,可別是人帶不走,他們也陷入一場麻煩中。

    嬴逆是不可能把聞懋一個人留下。可以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聞懋也許是最後一個已知的知情人。就算他傻了,可只要沒有死,總還有機會能弄清楚當初發生了何事。而且秦逆留下的清剛匕首交給了聞懋,這東西在哪裡?以及到底怎麼閱讀那些從醫巫閭山中取出的竹簡,這些關鍵線索都在聞懋的身上。

    「人是一定要帶走的,但我們來的匆忙,把這麼一個大活人帶回去,還要花費時間托人辦手續。如果你覺得為難,不如先離開。」

    「這不就成了我一個人先逃了嗎!這麼不道義的事情,我做不到。」楊梁和不同意,他如果為了躲避老降頭師就先逃了,暫且不說老降頭師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們是一起入境的,會找木封與嬴逆的麻煩,就算沒有這一茬,大家也應該一起來一起走。「算了,托人走關係最多也就是兩三天的時間,我們應該運氣不會差到正好與那老降頭師對上。」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木封走到聞懋的小木屋裡打量了一圈。這個小木屋不大,大約二十多平,裡面用石灰刷了一遍,並且置辦的東西是五臟俱全。

    一張木床、一張桌子、牆上掛著一些打獵的用具,還有一些滿是灰的鍋碗瓢盆、幾個空了的調料盒,還有已經削制過卻蛀了洞的皮毛、下雨天穿的兩件蓑衣。

    屋子裡的東西基本都是一目了然,沒有什麼有特別含義的。木封不死心,他把大床移了開來,這動靜引得屋外的聞懋想要衝進來。不過嬴逆看了看聞懋,聞懋就停住了腳步,像是很聽他的話,乖乖地站著不動了。

    木封在大床靠牆的那一側仔細勘察了一遍,果真找到一處裂fèng,這裡面藏著一張報紙。木封小心地把報紙抽了出來,翻開了後看到上面的日期顯示這是在二十年前發行的。

    木封猜測這間木屋是聞懋清醒時候所造,裡面齊全的生活用品都是那個時候添置的。即便他後來傻了,卻還是一直住在這裡,但再也沒有動過除了維持生存所需之外的東西,就連烹飪估計也忘了。

    但是在那之前,聞懋沒有忘了藏好這張報紙,這一定有原因。

    與此同時,帝江在聞懋身邊轉了好幾圈,上下仔細地檢查了他一番,給了一個不太樂觀的結論。「我看你們先別討論是不是把人帶走,就算把人帶回去,醫院估計也是沒有辦法治的。他這不是一般的病,而是七經八脈被毒素所侵,如果不是他原來修為尚可,早就已經死了。」

    聞懋不知道帝江在說他死期將至,只是傻傻地想要抓住圍著自己的飛的麻雀,剛才這麻雀還朝著他的頭戳了幾下,不過一點也不疼。這時候,聞懋早被分散了精力不去想自己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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