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2023-09-27 02:49:23 作者: 山海十八
不過現在看起來,想要弄清楚的還沒有弄清,霧裡看花的事情反而更多了。比如說嬴逆與黑氣之間的關係。
木封暫時擱下了嬴逆的事情,這弄不明白只能放一邊,先說一些他自己的推測。「昨天遇到鬼氣的時候,我腦中又出現了那些圖像。我和火球討論了一下,我覺得有這麼一個可能,它們需要靈氣才能激發。假設很多年前的修士都要靈氣修行,要練成奇門的傳承必然要吸收靈氣才行。之所以平時學習不了,是因為現在世界上的靈氣稀少。而當龍氣、鬼氣這種氣息出現的時候,處在那種環境裡面,反而可以激活我腦中的傳承。」
然後,木封有些躊躇地看著嬴逆,不知道下面的推論該不該說。
嬴逆看著木封的臉色,接著他剛才的話想了下去有一種可能,黑氣沖入了自己的身體,對自己一點副作用都沒有,可能就是因為他需要黑氣。只是黑氣是鬼氣變異的,一想就不是很正能量的東西,才讓木封有了些擔心。帝江不記得黑氣在哪裡遇到過,楊梁和是個半吊子道士也沒有聽說過,那麼需要黑氣的嬴逆到底是什麼人?
「你的問題,我也沒有辦法回答。」嬴逆只能笑笑,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我們正在調查中,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對了,有件事情昨天沒有來得及說,昨天黑氣沖入我身體的時候,我得到了一些紅衣鬼與張茹茹的記憶。」
原來在寒衣節的那天晚上,戴捷真的帶著一幫人找了張茹茹與李濤的麻煩,當然這件事情要說張茹茹一點問題也沒有是不可能的,既然她不想與戴捷交往就不應該收他的東西。
一開始是張茹茹錯了,但是後面就是戴捷過分了,讓小五扒了張茹茹的衣服,讓小五心中升起了邪念。
楊梁和說過,厲鬼附身要天時、地利、人和,那天是寒衣節,遇到了戴捷這個戴家後人燒紅衣,後來小五折返回來竟然把張茹茹給強了,這讓張茹茹心神崩潰,才有了紅衣鬼的順利附身。
紅衣鬼先後殺了戴捷與小五,李濤則是被她吸走了陽氣昏迷至今。
要說被牽連其中,也就只有李濤一個。
「所以說凡事都是有因有果,蒼天能饒過誰。」
楊梁和中午到遺人齋的時候,臉色很差,他查清了張茹茹與李濤至今不醒的原因。「不只是吸了陽氣這麼簡單,前段時間京城下過一場雨,那個雨有些古怪,像是帶著某種能量,這讓紅衣鬼突然有了力量。我猜測雨水進到了地中,滲透了棺材讓屍骨發生了變異。」
一場雨?嬴逆與木封都想到了從鎖龍井出來後的磅礴大雨,下了兩三天。
木封聽到要棺材就有些敏感,他也顧不上猜測這場雨是否與井下發生的事情有關,而對於挖墳真是不想做第二次,昨天才埋下去的。不是說應該沒有問題了嗎?
楊梁和連忙搖頭,他也不想做第二次,「棺材屍骨沒有問題了,但是醫院裡面的兩個身上有殘留問題。你們聽過陰虱嗎?和我們平時說的那個陰虱同名,但卻是兩種東西。有些鬼物的四周會有鬼氣變成了陰蟲,它們喜歡往活人身體頭髮裡面鑽,然後吸取生氣。一般來說,一定要與鬼物有很密切的接觸才會被陰虱盯上。」
「怎麼弄掉?」木封聽著有些起雞皮疙瘩,蟲子什麼的,真是不能忍。
楊梁和的臉色垮了下來,這才是他無能為力的地方,「我沒有辦法,這種東西形成的條件很難,我只是聽說過。」
第27章 篦與鸞和3
「陰虱?沒有聽說過。」帝江為了親眼見識一下楊梁和口中很難得、很噁心的陰蟲,特地飛到醫院病房裡面去探望了張茹茹與李濤。
病房裡面的其他人看到一隻紅毛麻雀從窗戶外面飛進來都很興奮,這種興奮是因為住院是一種很無聊的事情,能有一隻麻雀來樂呵一下是件新鮮事,幸虧帝江的飛行技術好,才沒有被一群人關窗打麻雀。
好在冒著被群毆拔毛的危險,帝江從那兩個昏迷不醒的人身上還是發現了一些什麼。楊梁和需要藉助羅盤與符紙才能查出他們的腦袋被陰氣困住了,帝江則是能看出來在張茹茹與李濤的頭上,特別是頭髮根部有很多的小陰影,說來也奇怪,這些小陰影還會動,仿佛如同小蟲在啃食頭皮。
木封手中的一顆糖精準地扔到了帝江的紅毛腦袋上,把它砸了一個正著,「請用不噁心人的方式講話!要不然這一周的零食全部沒收!」
帝江站在桌子上,他用右翅膀摸了摸頭頂的紅毛。誰說木封沒有進步的,雖然現在木封不能靈活使用那些奇門法術,但是對於逃跑與投擲術已經熟能生巧了。
都是自己犧牲了小我,幫助木封提升投擲術,作為一隻這麼偉大的妖怪,還要剋扣他的零食,木封簡直不能更資本家。
不過真心說,凡人這幾千年沒做什麼好事,但對於廚藝的精進,那真是一個大寫的好字。回想一下從前,可沒有花生、瓜子、糖球這些讓妖怪也墮落的東西。他們吃的都是什麼天地靈氣,那東西雖然幫助修為了,但是一點味道都沒有,讓吃過現代食物的妖怪怎麼忍。
「不要扔了,要是我的腦袋禿頂,你賠嗎?你又不會生毛術。」
帝江嚷嚷著妥協了。他是一隻麻雀,想要弄到好吃的零食只能指望人類,(帝江還是有尊嚴地不去偷竊),黑漆漆是不要想了,而木封那些工資里有一部分要拿出來養活帝江,吃人地嘴軟,帝江不得不沒有骨氣地低頭。
「你覺得我剛才說的噁心,那我就客觀地說。這種東西我以前真的沒有見過,不過它的形成原理,羊咩咩已經說了,那是鬼氣與龍氣結合的產物。我從前聽說過荒廢的龍穴周圍會有一些小蟲子,那些小蟲子其實很不起眼,只會威脅到凡人。
這還要從靈氣有多種形式說起,一般來說靈氣分成三種,陰、陽、中正。舉個例子,鬼氣屬於陰氣,龍氣就是陽氣,而日月之氣屬於中正。陰陽相遇後往往是相互衝突,卻也有可能會相互交融,但這種可能性很低,除非這時的陰陽有了轉性的徵兆,放在這次的變化中就是龍氣因為龍的死亡有了陰的屬性,這時候如果龍氣隨著雨水進入土地遇到陰氣,就會產生某種小蟲子。與其說這是一種陰蟲,不如說這是一種混合蟲氣,這種蟲子有陰陽兩種屬性,它們處於一種隨時需要變化的狀態中。
這是說它們不是往陰氣變化,就是往陽氣變化。往陰氣變化,就會寄生在厲鬼身上,吸取它的陰氣,或者選擇往陽氣變化,寄生活人吸收陽氣。至於這樣的變化什麼時候停止,還真的很難說。寄生厲鬼不在我們要解決的範圍內,但是寄生活人的陰虱,估計除非活人徹底沒有了陽氣,這些小蟲才會離開。
不過它們一旦脫離了活人的身體,就會馬上死亡,所以從某種意義上它們很脆弱,它們之所以對修士沒有威脅,是因為修士能輕易地運行靈氣把它們排出體內,但是凡人不能。」
「你是說它們和某些病菌一樣在常溫下無法生存。」木封找了一個通俗地比喻,「我們要做的不是像對待感冒病毒那樣,把身體做戰場,而是把它們揪出來就行了。」
嬴逆仔細地觀察著帝江,據說帝江的發音原理不簡單,他還是第一次聽著麻雀說了一長串人話,很有耐心地聽完之後,就補了一刀,「可是沒有人知道怎麼把它們弄出來。」
帝江說得有些嘴幹了,鳥嘴伸進了小碟子裡面喝了幾口水,才正面迎上了嬴逆有些嘲諷的眼神。作為一隻神鳥,他一點也不心虛。
「妖怪又不是凡人的管家,我為什麼要操那些閒心,他們是死是活自有巫去負責。我只是聽說這東西不能用法術對抗,因為使用法術等於外力入體,會加劇這種混沌蟲氣的變化,活人死得更快。」
木封不去看一隻麻雀怎麼耍寶,他是真關心怎麼處理陰虱,這東西不除李濤與張茹茹就不能醒來。
有人問為什麼不冷血一點,畢竟李濤與張茹茹的命關他什麼事?這麼冷血的想法現在木封還沒有。而木封知道是因為龍氣外泄的大雨導致紅衣鬼屍骨變異,在牽扯到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從因果上看,他與陰虱的形成還是有半毛關係的。如果在能力可及的範圍中,木封不介意多些善意。
那畢竟是兩條人命。
嬴逆則是擔心多一些,從概率上來看,他們接觸墓穴等地的機會更大,萬一以後中招了怎麼辦。按照帝江的意思,這些蟲等於要吸乾了陽氣,才會因為宿主的死亡而消散。誰也不想倒霉的成為這個宿主,必須要找到一個處理陰虱的方法。
「你不知道怎麼除了陰虱,那你知道感染陰虱的方式嗎,我們也能避著一些。」
帝江搖頭,抖落了一根鳥毛,表示他真知道不多。其實不怪他,對自身沒有威脅的東西,不關心也不奇怪。
這時候楊梁和頂著兩個黑眼圈又來了,這件事情上真的有因果的人是羊咩咩(帝江起的名字),他要處理紅衣鬼留下的問題,當然包括陰虱一事。
楊梁和是一個道士的弟子,據說是清微派門下,這裡面的關係複雜,日後有時間在細說,而他的師父是文.革時父親下鄉那會兒救了父親一命的人,後來覺得楊梁和有天賦,就收了他做最後的關門弟子。
師父有沒有完成的事情,弟子要代行其事,這紅衣鬼就是其中一樁。「你們都知道這一二十年國內早就不行道術了,真本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因為那十年都避世了,裝瘋賣傻、金盆洗手,可以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也就是這一兩年,國內的氣氛開放了,才有了一個重出江湖的機會。不過要尋策問計很難,反正我來京城之後,按照師父生前的名單找他的老朋友一個都不在了,只有一個花和尚還活著,他住在城郊的破廟裡面,是師父一位和尚朋友的師叔。」
傳說花和尚頭上還有十二點戒疤,這絕不是一個小數目。十二表示是受的戒律中最高的菩薩戒。
在廟裡待久了的老和尚會有五六個戒疤,過去少林寺等大寺廟的主持有八.九個戒疤,超過十這個數字的在國內屈指可數,那怎麼會有十二個戒疤出現呢。
不過楊梁和沒有親眼見過,花和尚眉毛已經白了,他終日帶著一頂帽子,誰也看不清他的頭頂長什麼樣。楊梁和懷疑他亡故的師父對於花和尚的事情是道聽途說。因為花和尚真不像是一位高僧,不說慈眉善目這一條,他終日想著法子的弄到錢去喝酒吃烤鴨,而且不誦經不做功課,有時間就在樹下睡覺。
戒疤真能說明和尚的佛法高深嗎?楊梁和一個道家傳人不明白,而就在今年的這個月,華國佛教協會理事擴大會議作出了《關於漢族佛教寺廟剃度傳戒問題的決議》,其中說了在人頭頂燒戒疤的做法不是佛教原有的儀制,對身體健康有害,今後一律廢止,反正從今以後,新受戒的漢族僧人頭頂上再也不會有戒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