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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49:23 作者: 山海十八
一隻正經鳥會飛到墳地去嗎?(嬴逆還不知道帝江不但去了還帶著龍蛋也去了。)一隻普通鳥類會知道墳地有異變嗎?(嬴逆如果能聽到帝江說人話,就再也不會認為它是一隻鳥了。)
嬴逆翻書的動作停了一下,他已經提取了有用的信息。木封與火球能有某種方式溝通,而火球說墳地有問題應該會影響到木封,木封才會這麼著急查閱文獻。
嬴逆把明朝的那一堆推到了木封面前,「你也別閒著,這時候更能考驗你的學習進度,有壓力有動力,這是按照年代順序排的,你從後往前查。」
木封當然也翻著書,他不是偷懶,而是怕自己半吊子水平漏掉什麼信息。
「所以你就應該更加仔細用心。」嬴逆瞄了一眼木封順便說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最可靠。萬一有一天,我們都不在了,你還不是要一個人查?」
「怎麼可能。」木封隨口接話,「老闆不是說了要和我一起弄清楚這些奇怪的事情,我們總是要一起查的,孤軍奮戰要不得。」
嬴逆抬頭看向了木封,發現他真是這麼認為的。從理論上來說木封說的不錯,在某些事情沒有查清之前,自己不會離開,但總要未雨綢繆吧。嬴逆才想要說什麼,就發現了有一處記錄與木封說的那個墳地位置很符合。
「可能是這個。清朝時候那裡是戴佳氏一族的土地,不過後來戴佳一族幾經分家,這塊土地最後歸屬是給了戴家。在清朝中期,戴佳氏有了漢姓戴,這塊土地分給了戴家後一直都荒著,然後在清末的時候被用作了墳地。」
「姓戴?」木封不得不敏感一些地想到七竅流血而死的戴捷,「老闆,都說祖墳動不得,這一處埋的是戴家人嗎?我認識一個姓戴的青年人剛剛死了,是腦溢血猝死,這兩者之間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嬴逆前後翻了一下,這裡並沒有詳細記載此處埋葬的是不是戴家人,只是說戴家人把它用作了墳地埋人。
「馬上就天亮了,我們可以問問老章,這地方從前有沒發生過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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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醫院裡曲斌有些不敢再看張茹茹。
剛才張茹茹靠在他身上時候,他差點有了想要吻張茹茹的衝動。這讓他很羞愧,病房裡面躺著昏迷的李濤,何況他已經結婚有了孩子,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還好最後那一刻,有個護士經過要夜間查房,才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曲斌不敢在呆在張茹茹的身邊,他回到了病房裡,坐在李濤身邊能讓曲斌保持正常。
張茹茹低頭掩住了眼中的凶光,就差一點點她就能吸到一些生氣了。不能強來,張茹茹讓自己忍住,曲斌身上有股很好聞的氣味,不屬於曲斌,應該是他身邊人散發出來的生氣,就像是烤辱豬一樣,仿佛站在遠處就能聞到它勾人口水的香味,仿佛閉上眼就能想像它的脆皮嫩肉,讓鬼忍不住就要全部吃掉。
這個曲斌要留著,才能找到那頭烤辱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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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章掌柜大清早沒有先等來嬴逆與木封,反而先遇到了楊梁和。
楊梁和也沒有想到這麼巧,京城百曉生竟然就是章掌柜。「是的,花和尚和我說,京城的掌故您最清楚。我在調查一個死亡案件,裡面牽扯到了一樁往事。章掌柜聽說過有人在寒衣節燒大紅色的紙衣嗎?」
第23章 誰的新衣8
戴捷死後,戴家人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不能接受兒子突然猝死身亡,即便找不到一個活著的兇手,也一定要弄清楚會不會有鬼祟之事。雖說八十年代相信鬼魂能殺人這樣的想法有些扯,但戴家人不僅相信了,還費盡心思通過各種關係要找一個有這方面真才實學的人破案。
有時候得過且過並不是一件壞事,若是去挖掘真相,誰也不知道真相的背後是什麼。
寒衣節燒大紅色的紙衣,這樣奇怪的事情,章掌柜還真聽過一次,那還是清末民初時候。
「京城人在寒衣節要燒紙衣的習俗延續了很多年,大家也都知道燒給陰魂的東西一般以素色為主,即便是艷麗的顏色,卻極少出現正紅色,多半都是偏紅色,或者摻雜著紫色,這都是因為正紅色與鮮血的顏色接近,煞氣極重。
我小時候聽過坊間傳言的一個故事,是在寒衣節發生的,不過與燒紙衣沒有關係。應該就是在西邊這一帶發生的事情。清末的時候,京城裡面的規矩早就不像清初那時那麼嚴格,包括滿漢不得通婚也形同虛設。
聽說京城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官員家,他家二世祖看中了一個姑娘,想要把她納回家做妾。人家姑娘當然不願意,但是誰讓二世祖家裡有些權又有些錢,要是姑娘不答應,很有可能等著她的就是家破人亡。姑娘下面有兩個弟弟,她的爹媽為了弟弟的前程考慮,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那戶人家解除自家女兒原有的婚約,讓姑娘進了那戶人家做妾。
這樣的事情其實歷朝歷代或者說每一年都會發生,雖然可悲但是真不新鮮。事情如果發展到這裡,也只能是一個姑娘被家人拋棄又痛苦半生的結局,不過事情在姑娘進門一年後的農曆七月發生了轉折。
姑娘懷孕了,但是大戶人家裡面妻妾不和,弄死一個胎兒的手段也常有發生,那個孩子沒有能生下來,七活八不活,在七月半的時候那個姑娘早產了,孩子死了,姑娘倒是保住了一條命。
這裡面究竟有什麼*之事外人並不清楚,只是在兩個多月後,姑娘在農曆十月初一那天穿著紅色的嫁衣引火*了。一把火只能燒死一個屋子一個人,但是這之後這戶人家就像被詛咒一樣,先是那個二世祖與他的妻子死了,然後上到八十歲老祖宗下到六七歲小孩兒子沒有一個能活著。他們的死因都是突然就七竅流血而死,仵作找不到別的死因,應該是腦子出血。
這樣接二連三的死亡沒有因為這戶人家人死絕了而停止,清朝的滿人家庭往上數都能找到親緣,這種死亡開始向他們的親戚家蔓延。
這可是嚇壞了很多人,誰也不想要等死,一定要找出原因。
後來還真來了一位道士,查除了其中的前因,這一切都是那個姑娘做的,她沒有能活下來的孩子在七月半降世,那是一年中陰氣最重鬼門大開的日子,這個孩子出生就變成了鬼胎怨氣極重地徘徊在世間。
外加那個姑娘不知道從誰手中獲得的詛咒之法,竟然以那個鬼胎的亡魂為祭品,在十月初一鬼頭日那天引火燒身*而死,極大的怨氣與陰氣讓她成功地對那戶人家施加了詛咒。
到底是什麼厲害的詛咒已經不能查證,唯一知道的是凡是流著同樣血的這戶人家的親人都會逐一死去。
這真是全族的人都要為了一個二世祖的作為陪葬了,好在道士說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破解,第一件事是要好好安葬那個姑娘與嬰兒的屍體,第二就是以煞止煞,在每年寒衣節的時候,燒一件紅衣給那個姑娘。那個姑娘有三恨,一恨被親生父母拋棄,二恨未能嫁個如意郎君,三恨自己的孩子被人害死。
從她到死都要穿一件嫁衣上能看出來,在三恨中她最執著於自己未遇到良人,那麼每年就要燒一件帶著咒符的紅色衣服給那個姑娘,一來是讓她全了自己想要嫁個良人的心愿,二來也是因為她只會甘心穿上嫁衣,在那件衣服上作符才能制住這個厲鬼。」
章掌柜說這個故事的時候,木封與嬴逆也來了,結合地方志裡面查到的一些線索,不難猜測,那個大戶人家應該就是姓戴。
而楊梁和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會在調查戴捷的死亡。
這些問題卻還不是最關鍵的,木封聽了故事,這個故事並沒有結尾,「掌柜的,那個道士有沒有說這樣的紅衣服要燒幾年?如果不燒了會怎麼樣?」
第24章 誰的新衣9
章掌柜只通京城人間事,對於木封的問題他回答不上來。當你和一隻鬼做好了約定卻違約的話,會遭到什麼樣的報應呢?鬼可不是活人,不可能輕易允許你賴帳,或者討價還價。
「如果後來戴家人沒有按照約定繼續每年焚燒紅衣,並不一定會馬上落得家破人亡。」
楊梁和條理清晰地回答了木封的疑問,「鬼不屬於陽間,能在此處徘徊生存的,總有各自的理由,一旦執念消散,鬼也應該消散了,或者如果它足夠強大就會進入陰冥界。所以對於那個紅衣鬼,有三種可能,最好的是它在多年之後終於被撫平了怨氣,所以心甘情願地投入輪迴。其次也有可能因為它埋葬屍骨的地方風水改變後,或讓它失去了力量,或讓它變得更凶,然而不管是哪種變化都要一段漫長的時間,才能讓它突破道士的封印。」
木封想著戴家的情況,這些年來可不就是太平無事。「那麼第三種可能呢?現在遇到的就是第三種可能吧?」
「第三種可能就是它遇到一個機遇,讓它的力量不消反增,之後更是得到一個契機能重返陽間。一般來說,鬼要接連遇到天時、地利、人和的可能性很低。鬼重新找到戴家人,它要有一個附身的對象,這個人要與戴家有關係,同時戴家人也同意讓鬼重返陽間。」
「嘿,這哪個缺心眼的人會讓鬼來找自己的?」章掌柜搖搖頭,這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吧。
但是戴捷卻死了,最不好的情況已經發生了。
話說到這裡,木封也知道了對於墳地的調查與對戴捷死因的調查,兩股線頭併到了一起。沒有想到他的身邊也是藏龍臥虎,楊梁和竟然是個懂行的。「老楊,看不出來啊,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嬴逆也隱晦地觀察著楊梁和,木封的幾個室友,他聽木封大致提起過,不過並沒有深入調查。因為從表面上來看,除了寢室里當過兵的曲斌之外,其他三個還都是沒有進入社會的男孩,想不到楊梁和還有這一身本事。
楊梁和與木封一個寢室,真是太巧了。
嬴逆以己度人,他是有意找上木封的,楊梁和會不會也一樣。想到這裡,嬴逆再看楊梁和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
章掌柜瞥見了自家老闆的眼神,他可是老江湖了,不會看錯老闆突然有些不高興了。老闆怎麼就突然不喜歡小木的室友了?
楊梁和卻苦笑了一下,「我這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做,哪是什麼高人,你就別寒摻我了。我就像那個王語嫣,懂得再多,身上沒有內功,什麼也做不了啊。」
「嘰嘰----」遺人齋外頭的帝江也聽著他們說話,這時候先別管楊梁和的身份,把那個紅衣女鬼解決了再說,已經周六了,到今天晚上十二點一過,那厲鬼就在人間走滿七日,再要除掉就難了。
嬴逆聽到麻雀發出了那麼響亮的叫聲,總覺得這叫聲裡帶著一些焦慮,這一定不是他耳朵的問題。
「楊同學,旁的先不說,你來找老章了解戴家的事情,有什麼解決之法,要去收了那隻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