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沉默的白昱又背又拎著白熒的一堆東西，看起來是如此任勞任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參觀他們校園的白熒。

    兩人並肩走在一塊。因為有一個白熒在自己身側，白昱只覺得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強烈了一分，然而任憑他怎麼想也找不出感覺的源頭。

    「小昱，那是什麼？」 白熒指著遠處一群氣派的金屬建築問他，語氣中難掩興奮。

    白昱不感興趣地看了一眼：「機甲訓練場。」

    「哦……」 白熒看夠了，這才捨得把自己的腦袋轉回來。他垂著頭，再說話的時候，語氣莫名變得有些失落：「哥沒什麼文化，還是我們家弟弟有出息。」

    白昱：……

    這個傢伙扮演家長的角色也太入戲了吧？還起勁了是怎麼回事？

    白熒又看了好一會才把視線轉回來。他看到白昱的表情，奇怪地問：「你笑什麼？」

    白昱一愣，僵硬道：「我沒笑。」

    白熒看到他的臉上又恢復了雷打不動的面無表情，甚至還有點生氣。白昱就這麼板著臉，帶他去了宿舍。帶他來宿舍這一項本來根本就不在白昱的計劃內，因為他想都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做。

    更別說一個下午都在外面的白璟。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的宿舍里，此時除了白昱還會有另外一個人。一開始知道二哥突然要來這件事，白璟為這件事輾轉反側了幾日，卻選擇在二哥到達學校的今天落荒而逃。他沒辦法若無其事地站在二哥面前。

    是他自己不去見二哥的，可是此時的白璟整個人卻說是魂不守舍也不為過。他用身份識別進了門。

    白熒好奇地轉動腦袋打量著軍校的宿舍。察覺到有人開了門，卻良久沒有動靜，白熒疑惑地轉頭去看。

    光是一個背影，就讓站在門口的白璟，整個人僵成了一塊不會動的石頭，一動不動。大腦判斷為是他出現了幻覺。

    像是電影裡拉得很長的慢鏡頭。存在於幻想中的那張臉一點一點地在他面前轉過來，白璟親眼看著他的夢就在眼前成了真。

    那張日夜出現在腦海中的臉，那雙他輾轉想念的眼，澄澈的瞳仁之中一點點地裝進了自己的倒影。而白璟自己此時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他所做的一切，他努力的動力，他的所有目標，他的人生中，所有黑體加粗的大箭頭都無一例外地指向了一個人。

    已經多久沒有見過，可是他身上的一點一滴，分毫不差，正是那個住在他腦海中的少年的模樣。

    上帝啊，他美好得像一個夢。

    白璟太低估自己了，他為什麼會在二哥來的時候做出了逃跑這種選擇呢——光是這樣見一面啊，光是這樣見一面，那一瞬間他渾身血液倒流，呼吸不暢，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而對方此時正在看著自己。

    白熒看到他在發愣，只好先叫他：「小璟？」

    「……二哥。」 白璟連簡單的吐字都變得艱澀無比。

    他就那麼站在原地，腦子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傻，但是僵直的身體不聽使喚。直到有另一個人從廚房走出來，白璟才怔怔地回了魂。

    是白昱，他把一杯東西放在白熒面前。

    連長大了都是一模一樣。白熒看看白昱的臉，又看看白璟的臉，複製粘貼的兩份帥氣。他心中感慨了一會雙胞胎的基因。

    就在白熒以為他至少會走過來和自己打個招呼的時候，卻見白璟一臉古怪的表情，誰也沒有看，一路悶著頭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白璟靠著房門，好一會沒緩過來。

    是真實的，可以觸摸到的，有溫度的一個白熒。那溫度幾乎要灼傷他，讓他只能當場落荒而逃。

    二哥怎麼能表現得那樣若無其事。

    這就是他害怕的事情。白璟本可以躲在暗處繼續自欺欺人，沒有回應也可以的，好讓他假裝自己過分變態的狂熱從來沒有讓二哥覺出一點不對，二哥沒有躲他更沒有討厭他。

    白璟一直都知道。只是他連想一想都不敢。無論是什麼事情，一碰到白熒，白璟就永遠只是個懦夫。

    看到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他二哥身邊，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畫面竟能美好得讓他看一眼就失神，可是也讓他內心嫉妒得如同被毒蛇纏繞。

    白熒錯愕半晌，他還沒給大五看自己特地帶給他們的東西，這破孩子怎麼就自己進去了。他問對面的小昱：「他好像不想理我，為什麼？」

    他本來還以為白璟挺喜歡自己的呢。還記得以前的大五是個溫柔又害羞的孩子，特別黏他，而且只黏他一個人。

    白昱沉默了一下，只說：「沒事。」他轉移話題，問白熒：「二哥，你定了哪裡的房間？」

    白熒低頭喝了口讓人身心舒適的熱可可，在心裡問系統：「我們定了哪裡的房間？」

    系統懵比：「哈？我哪知道？」

    白熒和它一起懵比：「什麼？你不是系統嗎？」

    系統聽完想摔桌：「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不是你家裡小管家那種隨便的系統好嗎？！」

    白昱還在等白昱回答，只見他捧著杯子的小手微微一抖。白熒若無其事地抬起頭，說：「就，附近的房間。很近的。」

    白昱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懷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