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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43:11 作者: 呂吉吉
    雖然房間四周都布了隔音的符咒,但畢竟效果有限,萬一這精怪越來越高亢的尖叫驚動了旁人,有誰聽見動靜闖進屋裡,瞧見這滿地的符咒和紅線,以及四面牆上大小不一的鏡子,還有被捆成粽子一樣昏倒在地的舒耀,以及滿屋子亂竄的二重身,先不管會不會鬧出什麼亂子來,起碼嚇得掏手機報警是肯定跑不掉的……

    弎子光是腦補了一下那個混亂的場面,以及處理善後的麻煩,就覺得胸悶心悸腦闊疼,簡直恨不得自己衝上去,一悶棍將那還在鬼哭狼嚎叫給沒完的二重身給毆啞火了。

    「趕緊的,將它解決了!」

    弎子就差急得直跺腳了。

    「知道。」

    阮暮燈將手裡拽著的線頭一圈圈繞到手腕上,紅線拖曳著符咒與鈴鐺在地板上滑動,仿佛盛開的花瓣緩緩收攏,逐步向正中央收縮,一寸寸將二重身的活動範圍越箍越緊。

    等到那網終於收到只有直徑兩米的範圍,阮暮燈手腕一抖,繞好的紅線滑落下來,被他抓成個線環,順手掛在牆邊的衣帽架上。然後他從身後拔出一把彎月形的銳器,朝著還在房間中央打轉的二重身揮了過去。

    他手裡拿著的,是一把割草用的鐮刀。

    也不知是不是阮暮燈命里與歐冶子祖師爺八字犯沖,跟了蕭瀟學道的這兩年來,經他手的兵刃,都沒能用上多久就報廢了,以至於他到現在還沒有一把趁手的傢伙----上一把他使的蛟角刀毀在了對付蕭寧的時候,除了刀身,其他部分都被天雷燒化了,又一直找不到能修復它的師傅,現在還光禿禿只剩個刀刃躺在盒子裡。

    所以這次他對付二重身的時候,實在找不來蕭瀟原本說需要的「殺生刃」,只能找村裡的老農借了把有些年頭的舊鐮刀,細細打磨過刀鋒,又用黑狗血眉了刀刃,勉強也算湊合著夠得上要求了。

    鐮刀從二重身的左肩處切入,刀鋒上帶著的黑狗血的陽氣觸碰到精怪身上濃郁的黑氣,仿佛刀子切進了豆腐里,手感極輕極碎,一下子就楔進了它的身體之中,豁口從肩膀一直延伸到左側前胸處。

    從傷口裡流出來的,不是鮮紅色的血,而是一種氣味極為腥臭的,仿如變質的酸奶般的乳黃色濃稠汁液。

    阮暮燈手腕一壓一提,鐮刀刀刃在二重身的胸腔里轉了個彎,拉出一個V字形的巨大創口,然後從右邊的胸膛里拔了出來。

    乳黃色的粘液噴涌而出,二重身的身體也像戳破了個洞的水囊一樣,迅速癟了下去,癱倒在了地上。

    它似乎自知末日已到,竭盡全力發出一聲幾乎能撕裂人耳膜的瀕死的慘叫聲,將屋裡幾個人都震了個趔趄,連貼在牆壁四角的隔音符都紛紛被震得脫落了下來。

    「臥槽,這嗓門……簡直能當生物武器了。」

    周涵捂著自己嗡嗡作響的耳朵,一邊用力搖著頭,一邊磨磨蹭蹭地靠過來,一個沒注意,又被二重身體內流出來的液體熏了個跟頭,差點兒沒憋住吐了出來。

    「這、這樣子就算是搞定了嗎?」

    似乎怕那倒在地上的白慘慘的鬼物還能蹦起來,周涵一面說著話,一面慫兮兮地躲到阮暮燈身後,盯著滿地黏糊糊的液體,以及癟得好像只剩一張皮的二重身,戰戰兢兢地問道:「你不用再念個什麼咒啊經啊啥的,給它超度一下嗎?」

    「二重身是由早夭的嬰幼兒的怨氣匯聚而成的精怪,本身沒有三魂七魄,沒法超度,只能將它除掉。」

    阮暮燈搖搖頭,用鐮刀的刀尖將那一灘惡臭粘液中的皮囊挑起來,「得趕在天亮前把它燒掉。」

    說完,他又朝著屋裡掃了一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而且,還要把這一屋子的狼藉給恢復原狀才行……」

    第 149 章、番外三、二重身11(全文完)

    監考雖然簡單, 但很磨人, 蕭瀟每日裡看著從各家名門大派里出來的一幫小年輕,在院子裡擺弄他們蹩腳的術法, 越發想念遠在華南海邊的寶貝徒弟。

    好容易等到考試結束, 他待在春城的最後一天, 蕭瀟一想到阮暮燈的拍攝還沒結束,就算他明兒回A市去了, 也見不到心心念念的愛徒, 原本那顆迫切想要回家的心又頓時變得意興闌珊了。

    他甚至琢磨著要不要乾脆假裝自己是阮暮燈的經紀人,將回A市的機票改簽成直飛G省省會的, 借工作安排變動之類的藉口去看看他心心念念惦記了許久的戀人。

    然而這計劃很快就被蕭瀟自個兒給按捺下去了。

    他自詡畢竟是活了四百歲出頭的老妖精, 怎麼能跟個初嘗情愛滋味、沉迷熱戀不能自拔的毛頭小伙兒似的, 此等著急忙慌的樣子實在缺了點高人派頭,感覺也忒丟份兒了。

    這樣想著,蕭瀟掰著指頭數了數日子,橫豎再過個把星期, 阮暮燈那邊的戲份也該拍完了, 兩人也就能見面了, 於是他揣著滿腔相思,收拾好行李,假裝自己從來沒有動過連一個星期也等不了的念頭。

    這考試的最後一天的晚飯,是寺廟提供的素齋自助餐。

    這最後一日,因為有些考試流程結束得早的「專業」,參加考試的學員都已經各回各家去了, 比起第一日的熱鬧,晚宴的人數明顯少了近半。

    蕭瀟散漫隨性的性子上來,懶得和宴席上的各家大佬們寒暄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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