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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43:11 作者: 呂吉吉
    直到感到懷裡圈著的人徹底安靜下來,阮暮燈才鬆開兩人緊貼的唇瓣,兩手捧起他的臉頰,與他四目相對。

    「蕭瀟。」

    阮暮燈筆直注視著蕭瀟水霧氤氳的雙眼, 低頭在他紅腫的下唇狠狠咬了一下。

    蕭瀟「嘶」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伸出舌頭,舔過刺疼的嘴唇,嘗到了淡淡的血的鐵鏽味。

    「你想要做什麼,就儘管去做。」

    阮暮燈將人牢牢圈在懷裡,下巴貼在蕭瀟耳鬢蹭了蹭,聲音沙啞,隱隱帶著一絲哽咽。

    「我不會去阻止你,但一定會跟著你……」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上窮碧落下黃泉,你知道我做得到……」

    聽到這話,蕭瀟渾身一顫,僵在了原處。

    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自己還是只狐狸時,身受重傷,被阮暮燈揣在胸前的情景。

    當時他家徒弟發著高燒,胸膛燙得火燒火燎,涔涔汗水浸透了幾層布料,粘在他的皮毛上,讓他只覺得心頭又酸又疼,那疼痛甚至蓋過了肚子上的傷口,幾似要將心臟漲裂開來。

    所以那時蕭瀟張口去啃咬阮暮燈固定他肉身的麻繩。

    他覺得自己活了幾百年,已經夠本了,但他家徒弟寶貝不行。

    那人還那麼年輕,那麼好,不能陪他死在不見天日的古墓之中。

    然而,當時阮暮燈只是將手指塞進他嘴裡,輕輕地撬開他的牙關,告訴他,只要還剩一口氣,就一定會將他帶出去……

    他的這個徒弟,確實是個言出必行,比他更倔強、更堅定的人。

    蕭瀟回視著阮暮燈的眼睛,手指探進戀人的睡衣里,觸到他背上斑駁交錯的疤痕,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

    他仰頭眨了眨眼,一滴水珠順著眼角滑了下來,又很快被阮暮燈用舌尖舔去。

    兩人相擁倒進被褥中,誰都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熱烈地啃咬對方的嘴唇,交換彼此帶著血腥氣的津液……

    大約是心裡憋著火的緣故,阮暮燈這天晚上當真是一點兒也沒想著留情。

    蕭瀟一開始還悶不吭聲的受著,後來被折騰得狠了,終於忍不住哼哼唧唧的開始求饒。

    但阮暮燈存心要給這人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把自家師傅翻來覆去烙了個透,歇一會戰一輪,一晚上斷斷續續搗鼓了好幾趟,直到天快要亮了,才終於偃旗息鼓。

    待到雨歇雲收的時候,蕭瀟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反反覆覆死過幾遍,全身酸軟脫力,連個指頭都不想動了。

    他趴在鬆軟的褥子上,大半張臉陷進枕頭裡,眼睛半闔,將睡未睡,嘴唇囁嚅,發出低啞到幾近蚊吶的聲音:

    「原本我還想著,死之前再爽一遍,應該就沒有遺憾了……」

    他說話的聲音太低太嘶啞,阮暮燈聽不清楚,伸手攬過蕭瀟遍布桃花印的肩膀,將耳朵湊過去。

    「可是……」

    蕭瀟順勢將頭枕進戀人的肩窩裡,閉上眼睛,夢囈一般輕聲呢喃道:

    「……可是我現在捨不得了……真的捨不得了……」

    &&& &&& &&&

    蕭瀟和阮暮燈並沒有睡上多久,就聽到了門外叩叩的敲門聲。

    阮暮燈把還軟得像灘泥的蕭瀟摁在被窩裡,披了件襯衣就去開門。

    門外站著穿著便服的林醫生。

    她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冷肅,像是根本沒有聞到房間裡濃重的麝香味,也看不到阮暮燈半敞的領子裡那些新鮮的痕跡一般,只傳話讓他們兩儘快到昨天的會議室,就轉身離開了。

    於是阮暮燈回身把累熄火了的蕭瀟從被褥間挖起來,送進浴室洗漱乾淨,又一起趕去會議室。

    等在會議室里的,只有古先生和無嗔、無痴倆和尚,以及林醫生四個人,並沒有陳道長的身影。

    「咳!」

    聽到蕭瀟和阮暮燈推門進來的動靜,古先生清了清嗓子,抬手讓兩人坐下。

    「現在我要說的事情,就只能我們這些人知道。」

    經過「白意鳴」這個沉痛的前車之鑑,古先生在用人方面不得不謹慎許多。

    並不是他變得多疑了,而是他們面對的對手是個善用邪法的降術師,手段奇詭、花樣百出,而且還曾經打入過他們團體內部,會不會曾經在什麼人身上埋了釘子,根本無法預測,實在無法令人放心。

    蕭瀟嗓子還嘶啞著,勉強發了個「嗯」音,就不再說話了。

    「昨晚半夜,無嗔用圓光術看到了那棟別墅有人出入的情景。」

    古先生朝弟子點了點頭,無嗔隨之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站起身,在刷白的牆壁上畫了個直徑一米的圓。

    圓圈中心泛起漣漪似的微光,一圈圈擴散開來,隱隱現出荒郊野嶺里一棟夜色中的別墅,幾秒以後,一小簇搖搖曳曳的燭光,像一團飄蕩的鬼火,從黑暗的後院中繞出來,又很快轉了回去。

    圓光術有回溯過往的能力,他們看到的,應該是昨晚深夜的場景。

    「雖然距離太遠,看得不夠清楚,但當時在院子裡持著蠟燭的,應該就是那位銀藍色頭髮的女施主。」

    即便提到的是他們的敵人,無嗔的說話的語氣依然很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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