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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43:11 作者: 呂吉吉
「白、白先森!」
周涵整個人在床上彈了一下,差點兒掀翻了膝蓋上的點心盤子,「你、你來了!」
「對啊。」
白意鳴白影帝懷裡還抱著一大捧康乃馨,「你今天看起來精神多了,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吧?」
「嗯嗯嗯!」
周涵用力點頭,雙耳耳根有些不自覺地發紅。
和幾乎每天都來的阮暮燈和隔三差五也會跟來的蕭瀟不同,周涵已經在這兒住了八天,白意鳴只在他剛剛醒來那晚,同那兩個「調查員」來過一次,而且明顯很是忙碌,只呆了不到五分鐘就接了個電話,隨後便匆匆告辭了。
「我看你說話還不太利索,傷口還疼嗎?」
白意鳴拆開自己帶來的花,一朵朵插進床前的玻璃花瓶里。
他今天穿了一套很低調的素色休閒裝,戴著一副銀絲邊眼鏡,頭髮沒有上髮膠,劉海從額角自然垂落,面容比熒幕上那文雅清癯的形象還要柔和三分。
周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心臟在胸腔中碰碰直跳,緊張得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唔,我好、好多勒!」
周涵用力搖頭,「不疼了!」
白影帝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周涵床邊,距離適當,不過分靠近,又讓人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他的關懷之意。
他陪著周涵聊了一陣,作為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接近十多年的大前輩,白意鳴的說話藝術,可比阮暮燈這種還十分青稚的新人菜鳥高出起碼一個等級。
他語速不快,但咬字清晰,語調抑揚有致,說的話題多是這幾天的圈內趣聞,雖然都不是些什麼大事,但卻講述得十分有趣,讓幾人都聽得津津有味的。尤其是周涵,那興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單手扶著自己那才錯過位的脆弱頜關節,依然不妨礙他笑得跟朵剛剛打過露的花兒似的。
很快地,半小時過去了,護士進來換了一次針水,又順帶提醒說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了,三人便十分有默契地起身告辭了。
「不需要把周涵的記憶消除掉嗎?」
三人離開病房,阮暮燈替他將房門掩上,忽然想起這茬,於是輕聲問蕭瀟。
「我當時也沒把你的記憶給消了啊。」
蕭瀟回頭看向阮暮燈,唇角掛著一抹笑。
阮暮燈知道對方指的是當初他在郗家村那茬兒,若是那時蕭瀟像對待王朝馬漢那樣,讓人把他的記憶給抹了,怕是他現在依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武替,輾轉在各個劇組裡,尋找他那渺無音訊的哥哥,和現在比起來,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沒關係,周涵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其實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留著他這段記憶也沒有什麼大礙。況且他知道的情報對我們還很有用,尤其是關於奪舍了沈蕊和李小雅的『那東西』的細節,以後還要找個時間再仔細問問。」
「嗯。」
阮暮燈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白意鳴和蕭瀟並肩走在私人醫院的走廊里,邊走邊說著話。
「如果周涵的描述沒有錯漏的話,那應該是以蟲蠱作為媒介的奪舍。」
白影帝輕聲嘆息道,「奪舍了李小雅肉身的那蠱蟲離開之後,雖然她身體還活著,但僅剩下一魂一魄,老爺子親自看過,說是連他也沒辦法了……」
「唔,」蕭瀟點點頭,神色嚴峻,「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誰帶走了那隻蠱蟲,又到底想要幹什麼……」
「當時那黑衣人說過,要給她重新準備一個更合適她的肉身……」
阮暮燈作為親眼目睹了那一幕的當事人,他一直對當時讓那黑衣人跑了的事耿耿於懷,「對不起,我那時……」
「別胡鬧!」
蕭瀟猛然停住腳步,一扭頭瞪向自家徒弟,「你以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單槍匹馬和一個能操控厲鬼的降術師對上,你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
阮暮燈很少見蕭瀟露出這樣嚴厲的表情。
他的師傅比他矮了幾厘米,此時以很近的距離自下而上瞪著他,兩道淡色的眉毛立起,琥珀色的虹膜像燒著一簇火苗,右眼角一小顆淚痣似乎也在微微顫動。
「阿阮,我是說真的。」
蕭瀟伸手捏住阮暮燈的胳膊,又轉頭看向白意鳴,「還有意鳴你也是。」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以後一定要非常小心,如果再遇到那黑衣人,千萬不能和他直接對上,一定要立刻逃走,知道沒有?」
「這……」
白意鳴見蕭瀟教訓自家徒弟,居然把他也算進去了,不由覺得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應該沒我什麼事吧?我本來就只是個聯絡員而已。」
他想了想,又問道,「不過,你好像很忌憚那黑衣人似的,是不是對那人的身份有什麼線索了?」
蕭瀟放開阮暮燈的胳膊,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不過……」
他眉心深深蹙起,食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嘴唇,「我後來檢查過那死玉里的厲鬼,覺得那祭煉的手法倒是挺眼熟的……很像我的一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