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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43:11 作者: 呂吉吉
說完,蕭瀟當著眾人的面,將彎盤裡的青蛙用鑷子夾起,用那張從領帶裡頭找到的寫了符咒的布片包住,再用紅線系成一個小包,線頭的另一端綁上一枚古錢,然後他將這些都擱進另外一隻乾淨的盤子裡,用古錢壓住小布包,再澆上酒精,劃了根火柴,將它們一起燒了。
火焰燃起,空氣中立刻瀰漫出一股又腥又濃的惡臭,醺得屋子裡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抬手掩住了口鼻。
等到銅錢燒得通紅之後,錢幣底下壓住的小布包也燒成了灰燼。
「這樣就行了。」
蕭瀟笑著叮囑周涵,「這些日子你多留意一下身邊的人,看看有沒有身上突然出現燒傷,傷處正中還有銅錢形瘢痕的,如果有,那很可能就是給你下了降頭的人,到時候請立刻打電話告訴我。」
因為周涵要賴在醫院住三天的緣故,回程的時候,除了開車的弎子,後排只坐著蕭瀟和阮暮燈師徒兩人。
弎子這段時間雖然依然做著助理的工作,但無論是沈蕊的屍體還是周涵耳朵里的人面瘡,蕭瀟都不讓他出現在現場。
阮暮燈私下裡問過這是為什麼,蕭瀟告訴他,胡黃白柳灰五大仙家各有所長,胡仙擅法、黃仙長說、白仙專藥、柳仙通靈、灰仙精算,但無論是哪一家,都對降頭蠱術十分忌憚。
畢竟是畜生修行,靠的就是運轉陰陽、日月歸經,而降蠱都是用術法致使陰陽混亂、正邪顛倒,對他們這些修仙的畜生不僅同樣有效,而且傷害更加巨大,倘若鬥法敗在降術蠱術之下,不僅修為為之大損,很可能從此斷了修煉之路,甚至打回原形。
所以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們是絕對不想跟降頭蠱術扯上關係的,而這兩次偏偏都是這些烏七八糟的玩意兒,弎子這白家小輩,光是想想就膈應得厲害,根本不想參合進現場之中。蕭瀟向來為人精細體貼,自然考慮到了弎子的情況,特地就提前讓他迴避了。
「怎麼了,是有什麼不對嗎?」
從上車之後,阮暮燈就仔細注意著蕭瀟的表情,發現他唇角時常掛著的淺笑消失了,眉心也微微蹙起,兩眼瞧著窗外,似乎一路都在默默思考著什麼。
蕭瀟看向自家徒弟,「我在想,那降頭師是怎麼將銅錢降下到周涵身上的。」
「我記得你之前也問過,下降需要他的生辰八字。」
「唔,其實準確的說,銅錢降的施法有兩種方式。」
蕭瀟輕捻著下巴,開始給自家徒弟講解。
「第一種方式,只需要將符紙燒成灰後,和其他施法材料一起混進飯食之中,然後讓受害者吃下去。」
他頓了頓,「這種情況下,沒有必要拿到受害人的生辰八字,實施起來容易許多。但現在的人吃的都很精緻,吃的食物必須乾乾淨淨,混進去那麼一撮髒兮兮的粉末,裡頭甚至還有些細碎的毛髮,客人很難毫無所覺。」
阮暮燈聽得認真,但前面開車的弎子已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趁著紅燈的當口,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另外一種方法,就是像周涵中的那種一樣,下降者將受害者的生辰八字寫在符上,連同施法材料藏在目標人物可能觸及的東西裡頭,那麼當那人接觸到那件物品的時候,降頭便會附到他身上。」
蕭瀟說道,「我仔細看過那布片了,上面的確寫了一串生辰八字,所以只可能是第二種情況。」
「但是,周涵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八字。」
阮暮燈也蹙起眉來,「能有其他手段拿到他的八字麼?」
「嗯。」蕭瀟點點頭,「不用詢問當事人便能知道八字的方法,無論是正道還是邪術都有好幾種,不過……」
他看向窗外車水馬龍,聲音放得很輕,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如果這些都是同一個人做的,能有這下降的本事,又能掐會算的話,那麼也夠得上是個很難纏的厲害角色了……」
第 37 章、六、耳報01
周涵在醫院裡哼哼唧唧賴了三天,回到劇組之後,仔細留意過身邊的人身上有沒有出現帶著銅錢烙印的燒傷,不過一個月過去了,直到他們拍完了民國場景的戲份,他也沒找到任何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
不過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周涵常常跑來找阮暮燈玩耍,每次過來都會帶著些點心蛋糕奶茶咖啡之類的慰問品,加上他性格開朗大方又會來事兒,很容易就和《喋血警戒》的劇組上下混熟了,導演有次心血來潮,還找他客串了一個角色,雖然是只有兩句話台詞的銀行家繼承人,但也算是在特別出演名單里掛上號了。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周涵也發現,阮暮燈的性格真的一點都不像只有十八歲,他做事非常認真,而且全力以赴到令人敬佩的地步。
這天周涵沒有戲,又是早早就跑來《喋血警戒》這邊探班。
今天阮暮燈和男主角唐煜有一場在胡同和車流間追逐的動作戲。
諜戰片對動作戲的要求遠沒有武打片那麼高,但它就像涼拌土豆絲里的一勺醋,雖然不是主要材料,但不加進去就總覺得少了點兒滋味,似乎哪裡不太對勁兒的感覺。
男主角唐煜演的醫生假裝是個普通的過路人,在大街之上和女主擦身而過,將她手裡的機密文件不動聲色地接過,飛快掖進了袖子裡。隨後女主角便被阮暮燈扮演的軍官帶著幾個衛兵當場截住,但搜遍她全身,都沒有找到他們要的東西。阮暮燈立刻意識到剛才走過的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有古怪,立刻拔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