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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43:11 作者: 呂吉吉
然而他怕什麼來什麼,那真的就是要讓他喝下去的。
蕭瀟當著他的面,打開水壺蓋子,然後問林醫生借了一塊手術刀片,飛快地在自己手指上割了個口子,然後將幾滴指尖血滴進壺裡,液體的顏色在融入血液的瞬間驟然生變,從黃綠色變成了濃黃色,看上去簡直跟《哈利○特》里的變形藥似的,讓人看著就覺得十分毛骨悚然。
「好,一口乾了。」
蕭瀟倒出一個馬克杯的量,推到周涵面前。
周涵很想問,除了人血之外,那杯不明液體究竟還有些什麼成分。但他想到剛剛蕭瀟給他講解領帶里的東西時的場面,又覺得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不然他真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勇氣把它喝下去。
最後為了自家小命,周涵還是狠狠心一咬牙,仰頭將那價值二十四萬的解藥全部灌了下去----他只覺得口中苦澀甜鹹辣五味雜陳,口感難以形容,簡直比某網紅嶗山白花蛇草水的滋味銷魂何止百倍。
藥水喝下去約莫五分鐘,周涵忽然捂住嘴,沖向了休息室的廁所,然後實現了他這兩天許多次差點要做的事情----抱著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
周涵也不知自己究竟吐了多久,吐出來的又都是些什麼東西,只覺得黃的綠的黑的紅的什麼都有,不僅膽汁,連隔夜的晚飯都似乎給他反芻出來了。
好不容易吐乾淨了,他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沖了馬桶,又去洗手池將自己收拾到能見人的程度,抵著腰捂著肚子,一步一挪回到休息室,往沙發上一癱,虛脫地看向蕭瀟,「……蕭大師……這、這樣就好了嗎?」
「沒呢,」蕭瀟笑得親切,「最重要的步驟馬上就……」
話音未落,周涵便忽然感到左耳傳來一陣劇痛,那痛感仿佛一根尖錐從他的耳道捅進去,強硬地穿過層層皮肉,又扎穿骨頭,直接插到他腦子裡,將他的腦漿攪了個稀爛。
他大叫一聲,捂著腦袋滾到了地上,「嗷嗷嗷嗷」嘶聲慘叫著,蹬著地毯翻來覆去。
「天啊我耳朵好疼!疼死我了!!」
周涵忍不住將手指伸進左耳里,用力摳挖,卻意外地摸到了黏黏滑滑、濕濕熱熱的觸感,他在疼痛中抽出他的手指,卻看見上面沾了一手黃白色的膿漿,裡頭還夾著許多血絲。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耳朵!」
周涵慘叫起來,一邊忍受著劇疼,一邊去抹那些從耳洞裡流出來的膿液,以為這是自己的腦漿,他驚恐地嚎叫道:「我這是要死了嗎!我要死了嗎!?」
阮暮燈快步上去,將人從地毯上攙起來坐到沙發上,又將一疊紗布塞到他手裡,讓他擦掉那些流到臉頰上的黃湯。
「忍著點,這個過程是必須的。」
阮暮燈將疼得掙扎不休的好友硬摁在原地,「等痛感減輕了,就可以做下一步處理了。」
周涵覺得自己在疼痛減輕之前,就要先活活疼死了,尤其是不斷湧出來的那些膿液,已經濕了一疊又一疊紗布,讓他覺得自己腦漿都要流光了。
他兩腳踢打著沙發的皮面,手指扣進椅背里,其力道之大,不僅差點掰翻了自己的兩個指甲,還直接在皮沙發上摳出橫七豎八的白痕來。如果不是讓阮暮燈給死死摁住,怕是早就撲騰到地上去了。
因為太過難受的緣故,一時間連意識都混亂了,周涵身為一個出生在葡萄牙的中葡混血兒,甚至連葡萄牙語都無意識地飈了出來,與不成句的中文一起糅雜在聲聲慘叫之中,聽起來真是悽慘極了。
如此熬過了周涵人生中最痛苦的十分鐘,蕭瀟眼看著他的掙扎越來越弱,整個人萎靡地蜷縮在沙發上,似乎已經疼到厥過去了。他拿起剩了個底的茶壺,蹲在沙發邊上,一隻手指輕輕戳戳狼狽不堪的青年,「你還清醒嗎?」
周涵轉了轉眼睛 ,很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好了,快到最後了。」
蕭瀟拉著周涵那隻已經被膿液和血絲弄得一塌糊塗的耳廓,將剩下的藥水從他耳朵里灌了進去。
周涵只覺得耳朵里像是塞了一大團棉花,又脹又堵,但也許是疼習慣了,那鑽心的疼痛反而在酸脹感中減輕了不少。他虛脫地輕聲問道:「這……是在……幹什麼?」
阮暮燈端來一隻彎盤,示意周涵動動腦袋,將耳朵里的液體全部控出來。
周涵連忙側過頭去,將灌了藥水的那邊耳朵側向彎盤,同時還用手使勁兒拍打著另外一邊的耳朵。
藥液順著他的耳廓咕咚咕咚流下,周涵覺得,除了膿和水之外,似乎還有挺大一塊的什麼東西,也隨著水流一同淌出,在出口附近稍微卡了一下,又隨著他甩頭的動作滑脫出來,一下子掉進了彎盤裡。
「好了,沒事了。」
阮暮燈將周涵扶起來,用力拍拍好友的肩膀,「已經解決了。」
隨後他將彎盤端到受害者面前,讓對方看盤子裡的東西。
周涵定睛一看,只見盤子裡除了一些黃紅白或稀或濃的液體之外,居然還有一隻尾指指甲那麼點兒大的----青蛙!
第 36 章、五、銅錢索命07
準確的說,那是一隻鑑於蝌蚪和青蛙之間的玩意兒,雖然長出了四肢,但尾巴卻還沒完全褪去,讓它的模樣顯得更加詭異----關鍵是,這玩意雖然翻了肚皮,眼看著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氣了,但四肢和尾巴卻還在微微抽動著,真真切切就是個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