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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3:22:09 作者: 趴在牆頭看桃花
顧南星晃晃又喝掉一罈子劣酒,正打算讓店家再來兩壇酒。
對面忽然坐了一個人。
絳色衣袍依舊沒變那人影再熟悉不過,船艙內燈盞早被她撲滅,此時只有月光從小小的窗口透過略顯髒污的篷布照進來。
幽暗的光線只看得清那十分清晰的下頜線和筆挺鼻官投射的陰影。
顧南星也一眼認出來是反派來了。
他掏出一壇酒擺在桌案上,這酒清冽如泉,酒香四溢,一看就是好酒。
顧南星狐疑地盯了他幾眼,就把酒罈撈過來,給自己倒了一盞一飲而下。
甘烈的就酒水入腹,香氣如泉水般湧上鼻尖。
「好酒!」她輕輕讚嘆。
然後一個杯子丟過去,把酒移過去。
反派擒住酒杯,似乎略有遲疑。
顧南星想起來這人在宮中的傳聞,他似乎有潔癖。
而那個酒杯她剛剛還真喝過。
「你可以用你自己的酒杯。」想來他儲物戒之中不會缺少這種東西。
然而反派卻竟然就用她給的杯子倒酒,一揚脖子咽下酒水,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上下翕動。
她的視線移開時,反派犀利地抓住了她的目光。
兩人在黑暗中靜靜地喝著酒。
顧南星不知道反派怎麼跑來了這裡,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心煩什麼,需要找她在這種臭烘烘的小船中喝酒。
她懶得想,她只管喝酒。
忽然,從遠方的小船傳來歌姬幽幽的歌聲。那曲子倒是與宸妃唱的有那麼一些相似,估計是改編曲。
這讓顧南星心底厭煩。
她躲入郊區,就是不想聽到歌聲。
她按住酒杯,想要離開這裡尋個更寂靜的地方喝酒。
到天明,她會重新成為一個小人物。然後去理解一切,這就是小人物該有的活法。
忽然,對面的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溫熱,卻似乎有些猶疑。
兩人在黑暗中,很難看清對方面容。
但還是靜靜注視著。
最後,不知是對方的手拉她的力量更大些,還是她直接跳過去的速度更快些。
小船晃蕩中,兩人已經擁在一起。
酒氣、船塢里混雜著魚腥味和劣質香粉的脂粉味,濃雜地隨著兩人熱烈呼吸的氣流滾動。
也不知道是誰發起的動作,等反應過來。
兩人已經熱烈地擁吻在一起。酒的味道和唇舌的甜味,夾雜在一起,匯集著兩人急促的呼吸。
還有擁抱,仿若恨不得融進胸膛的窒息擁抱。
這一切像一陣野火,將兩人狠狠焚燒。
兇狠的吻,從唇到頸子,再到她耳側,令她陣陣酥麻。
大約是她實在喝的太多,她想要反過來壓制的手十分無力。
反而被對方壓制在桌案上,酒杯傾倒倒下來的酒液順著頭髮和後背流下去。
就恍如那人的吻。
終於,陳舊的桌案咔嚓一聲掉落下去。
雖然她被那人及時擁在了懷中,並未落到地上去。
但顧南星衣衫攏起,輕笑一聲,穿艙而去。
她的酒醒了。
明月西沉,外面秋露湧起。竟然過去了這麼久!
顧南星一邊隱身穿行在寂靜的街道,一邊整理衣襟。
等到宮門下,她已經衣衫整齊,甚至酒味也被她靈力壓了壓。
遞上令牌進宮。
回頭時,進到反派絳色衣袍翻飛,正在遠處葳蕤盛放的四季花海下默立。
她回頭微微一笑,瞬身上山。
到了惜顏殿外,聽到其內仍舊有僕役悄聲在說話。
她沒進殿,而是在西側的荒野,直坐到天色微白。
終於侍從們匆匆懂了,金黃的車架也已經飛離。
顧南星撐著頭疼欲裂的腦袋,腳步虛浮地回去。
在殿門口不妨與人生生撞在一起,亦或者是她的腦袋撞在對方胸口。
她疼痛的腦袋恍如被敲了一棒子,疼的她一陣呻i吟。喝了劣質酒的後果,真要命。
」怎麼?喝多了?」
男子清潤的聲音,讓她衝口而出的抱怨立即咽了下去。
顧南星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不錯,這張溫潤出塵的臉,正是天帝。
剛剛車架不是才走了。
「我不喜乘坐車架!」
仿佛在回復她扭頭看天的疑惑。
顧南星心想還好沒把自己醉死,趕緊行禮。
「獨蘇島南星公主見過陛下!」
「嗯,平身吧。」
天帝清淡的聲音,等她站起身,悠悠視線看了她兩眼,含笑離開了。
顧南星在他人影消失,趕緊進門。
屋子裡靜悄悄的,宮侍們都走了。
姑母似乎睡在寢殿,正呼吸熹微睡得很熟。
顧南星去後院洗了個冷水澡,等腦袋清醒一點後,便去藥房熬製了一碗藥。
然後坐在後院門廊一直等,等到天色大亮,鳥雀鳴囀之時。
姑母總算起來洗漱。
她將那碗藥朝過遞遞。「一會洗漱了就喝了吧。」
姑母有些嬌的聲音,打著哈欠問。「什麼藥啊這是,聞起來倒是挺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