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她一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此刻她卻反過來求著自己的姐姐不要再說，可是抓著她的那隻手越來越緊。

    「不，你要聽，你就是太過於欺騙自己，事實就是事實，言言，你不要在想著安慰自己的話了，你必須接受的真相就是你的親姐姐，策劃了這一切，然後將你推入谷底。」貝加爾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用力撐大眼睛，極力讓眼淚逼回去。

    「摸摸自己的心，你是真的不信還是不敢相信，別傻了。」

    「琮原說過，放照片的是趙翊辰，比起你的話，我更相信琮原。」貝雅言哽咽著，已經成了一個淚人。

    周遭的人，都在悄悄看著，原本店員想上前來勸一勸，但是面前的人是誰，他們都知道，都不敢上前來摻和，因為實在是搞不清楚什麼狀況。

    「所以說你傻，趙翊辰和我什麼關係，我連他和別的女星的孩子都養了，他幫我散布一些照片怎麼了。」

    貝加爾轉過頭望著難過得無以復加的貝雅言，心突然也痛了一下鰥。

    貝雅言平復一下自己的內心，問：「所以，那天你和擎宇在酒店，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只是不甘心我和擎宇在一起？」

    「是，我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我還知道你因為孩子差點保不住進了醫院，所以我想以你性格要是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和女人發生什麼，你一定會將孩子拿掉。」貝加爾握著貝加爾的手變得沒有了力氣。

    貝加爾感到自己說這些的時候，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罪人，她那個時候那麼想扼殺貝雅言肚子裡的孩子，那是一個未出生的生命，她卻在暗地裡不斷詛咒它，那孩子多多少少還要叫她一句阿姨，她為什麼那麼想孩子死呢？

    大概因為，她的世界裡只裝著林擎宇，沒了林擎宇，世界變得黑暗，而她這個人在黑暗中生活太久，快成吃人的惡魔了。

    愛一個人不能瘋狂到癲狂的地步，真的會瘋，貝加爾這麼覺得。

    當貝加爾提到她的孩子，貝雅言好不容易緩和的情緒到達了頂峰，這次，輕而易舉地甩開沒有多大力氣的手，然後轉過來失望地切齒道：「是不是沒有料到我會留下孩子，我當時是對擎宇和你單獨待在酒店，很生氣，這是人的本能，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會因為父母之間犯下的錯誤，而加注在孩子的身上，她是我心頭的一塊肉，她和你也有血緣啊，為什麼你要這麼對她。」

    「我會離開，真正的原因你不知道麼，除了我當時的衝動下不理解擎宇，還有就是，我覺得自己很虧欠你。」貝雅言不斷抹掉禁不住掉下來的眼淚，「如果我們生在父母恩愛溫馨家庭，你也會讀書，你也會像我一樣一路暢通無阻地讀到大學，吃喝穿即使沒有別人那麼好，至少不用愁。」

    「我一直記得姐姐你對我的好，所以當初我以為你死了，我好難過，去查找殺害你的兇手，我知道你愛擎宇，所以我不敢和他親密，我承認我也渴望被人愛的感覺，所以當我發現自己也愛上擎宇的時候，我很無措，不知道怎麼沖從愛情里退出來。直到你的出現，我又剛好那段時間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所以我決定帶著孩子離開，你想和他在一起，我讓給你。」

    「不是我捨得放開擎宇，愛一個人太自私不好，也不是我不愛他，正是因為愛他，我不想讓他陷入兩難的境地，我有我愛人的方式。他曾說過我竟然將他推給別的女人，一面是我覺得當年庇護了我整個青春的姐姐，一個是現在保護我的男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挖哪一塊都會鮮血淋漓。」

    貝雅言的聲音越加發抖的厲害：「而我以為，擎宇去見你還是心裡有你，我總覺得他愛我，可愛得不夠深，所以可以花時間忘了我，重新和你在一起，我在手心手背的選擇里，哪一面我都沒有選擇，而是取了一個我自己認為最好的方法，誰知道，反而錯的最離譜。是，你們說的都沒有錯，是我傻。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沒有誰一開始就願意做傻子，我不是想不通，只是不願相信我最親的人會是最壞的人。」

    「姐……」她發誓，這會是她最後一次這麼叫貝加爾，「究竟怎麼樣，我們才能回到從前。」

    只有一個辦法，時光倒流，可是這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會去自首。」

    貝雅言怔住，眼睛都不會眨似的，望著自己的姐姐，自首恐怕是她最好的選擇，但是她去自首，殺人是要坐多少年牢，她還逃了那麼多年，罪上加罪。

    想到這裡，貝雅言終究心裡不是滋味。

    「三年前，擎宇來找我的時候，我沒有想通，後來我想早點解脫現在的日子，可我也有放不下的人，景年沒有人照顧，趙翊辰

    兩年前自首了他把所有的罪都扛下來，只求我好好照顧他的孩子，可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痛苦，心裡像是欠了很多人的，所以孩子就拜託你了。」

    貝加爾僅剩的溫柔眼神，都給了這個在身邊一起生活了幾年的趙景年，孩子不知道自己又要被人推給另外一個人，聽不到，但是看得出，他很機靈，會看人的表情，變得很慌張。

    「媽媽。」

    「你叫我什麼？」貝加爾睜大眼睛，趙景年不太說話，叫她的時候也只是叫阿姨，在孩子的心裡，他清楚知道媽媽不是她，是一個很分明的孩子。

    「媽媽。」趙景年再次叫了一聲。

    站在一邊的貝雅言別過去，不看這樣的場景，孩子總是天真無邪地，哪會知道自己面前的女人會是一個犯了那麼多錯事的人呢。

    「你完全可以好好生活，有了孩子，你會是一個很好的媽媽，可你偏偏走了歪路。」貝雅言沒有看貝加爾，她想起了悅悅，是不是沒有健全家庭的孩子，長大後都先天帶著願意去疼愛孩子的母性。

    貝加爾把趙景年緊緊地抱入懷裡，如果說沒有趙景年之前，她捨不得的都是林擎宇，現在她真正捨不得放開的是景年，會陪在她身邊的，一直都只是這個孩子而已，他連在學校得了小紅花都記得拿給她。

    貝雅言隨意拉了旁邊的椅子，無力地跌落坐在椅子上，這麼多年的第一面想見竟然會變成最後一面，而她做不到對要去自首的貝加爾冷眼旁觀。

    「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的，你放心的去吧。」貝雅言認為這是自己唯一能做到事情了。

    「要是趙翊辰出獄了，如果他想要孩子，別給他，孩子需要背景乾淨的父母，我希望他能過得很好，但是趙翊辰不會是他最好的選擇，跟著我也一樣。」貝加爾將孩子的手放到貝雅言的手裡。

    趙景年卻很抵抗一樣，從貝雅言的手中抽出來，往貝加爾身邊靠。

    貝加爾抬手摸了摸趙景年的頭，指著貝雅言，然後對著趙景年的耳朵說了一句話。

    貝雅言被這個動作弄得很疑惑，孩子不是耳朵聽不見麼，她的姐姐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貝加爾說的話，貝雅言聽到了，她說的是：「她就是你的媽媽，聽話，和她回家，我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那裡很冷，你會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