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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9:51 作者: 此間良人
    他的沉默以對,令她內心的波瀾,起伏很大,他那麼會隱藏,為什麼目前一句假話都不願對她說。

    哪怕,他騙她說是現在知道,至少,她還覺得自己和他有過美好的時光。

    「究竟誰才更像跳樑小丑?」明明就是他一直在看她的笑話,都說孕婦不宜動怒,此刻貝雅言就是情緒失控了,大聲地對身邊一句話都不說的男人道,「林擎宇,搞清楚,是我,不是你,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覺得不公,不要覺得我真的欠你太多,多到還不清。」

    她開門下去,車門沒有鎖死,即便林擎宇有足夠的時間將控制鎖關上,他沒有這麼做,看上去,她實在是太難過了。

    就算將她帶回家,怎麼解釋?他很早就知道是事實,沒有及時挽救她的事情也是事實,一開始不愛她也是事實……無從辯駁的事實,在局中局、戲中戲中變得那樣難堪犍。

    她沿著街道走著,路上匆匆來往的行人,並未注意到半張臉被高領毛衣遮住的貝雅言。

    林擎宇開車一路尾隨,直到車子開到了小道路口前,再也開不進去了,林擎宇下了車,打電話給徐淮年,讓他把停在這裡的車子開走。

    他跟著,她又何嘗沒有感覺到,貝雅言有一種衝動,想停下來將他罵走,實在是不想見他。

    天氣的寒冷,讓她只有生。理上的直覺,沒有多餘的精力和林擎宇在馬路上像氣急了的尋常夫婦一樣吵起來。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他後知後覺地跟著,竟一路跟到了小區門口。

    貝雅言掏了掏口袋,這才反應過來,下車太急,包包落在了車上,兜里根本就沒有家門的鑰匙。

    林擎宇上前,拿出鑰匙,開了門。

    門被推開,他說:「進去吧。」

    貝雅言一股氣堵在心田,站在門口沒有動,他卻像尋常兩個人沒有工作從外面逛完街回來一樣,來到她的身後,雙手輕輕地推著她進去。

    說實話,她有些牴觸,太熟悉和貪戀的動作,讓她硌得慌,哪哪都不順眼。

    最讓貝雅言失笑的事情是,他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把鑰匙放在檯面上,就鑽入了廚房。

    接著,林擎宇又探出半截身子,朝外問她:「想吃什麼,意面還是炒菜煮飯?」

    誰都想不到這個在娛樂圈裡隻手遮天的男人,會在家裡為妻子系上圍裙,常常變著花樣做食物。

    只不過,她不會再覺得這種溫暖難能可貴,上過一次當,就要懂得吃一塹長一智。

    她沒回答,林擎宇便自己拿定了注意,不知何時,貝雅言已經來到他的身邊。

    「你還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麼,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做出這些給誰看,你做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想吃,別再費心了,我受不起。」轉身她左腳邁出了廚房。

    卻被他更先一步,垮了出來,攔在了她的面前。

    他抬起她的下顎:「那你這麼憔悴,又是給誰看,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這麼說來,還是她無理取鬧了,貝雅言把不自禁要流出來的眼淚生生逼了回去。

    「好,你解釋,我聽。」

    「照片不是我散播出去的,是趙翊辰。」她在意的不止這一點,林擎宇知道,不過,他可以解釋的,似乎只有這一點了。

    「然後呢?」她眼皮都不眨一下,說,「這就是你的解釋。」

    林擎宇看著她嘴角一抹嘲弄,就是這一抹嘲弄,讓他感覺抓不住,狠狠地吻下去。

    貝雅言差點喘不過氣,暖氣還沒有遍布整個室內,外套被扯去,高領毛衣被掀起,腰際的寒涼讓貝雅言往裡面縮。

    他捧著她的臉,接著是脖子,她推不開,內心的苦悶無處宣洩,趁著自己被他攏在肩膀一側,她對著他的耳朵:「你以為,我還會信,我再也不會信了,趙翊辰他怎麼會有我的照片,就算你解釋,拜託,你找一個不這麼牽強的理由。」

    以前的世界太單純,現在的世界太複雜,她在單純的世界裡都被人弄得半生不死,現在她是真的沒心了,被林擎宇傷的。

    她愛上兩個不該愛的男人,一個是青春時期的趙翊辰,另一個是組建家庭的林擎宇,她曾經就問過自己,是否真的還有愛和被愛的權利,是她,痴了。

    一雙大掌,迅速竄入,覆在高。聳上,沒有再被他禁錮,貝雅言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

    林擎宇沒有料到對方會用這麼大的力氣,等他在反應過來,是一個響徹整個空間的巴掌聲。

    五指印記清晰地落在林擎宇的臉上,別著頭的林擎宇沒有轉過來,方才,他的確被那種失落感沖昏了頭腦,瞧他自己對她都做了些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混蛋。」貝雅言推開擋在廚房門前的林擎宇,小跑至臥室,砰的一聲,關上門,並且反鎖。

    拳頭砸在門上的聲音,緊接著是沙啞的道歉聲:「對不起,是我不好。」

    「萬事只要道歉就可以解決的話,那要警察做什麼,林擎宇,要是我今天在你心窩上捅一刀,是不是道個歉你也可以原諒。」

    「是,別說一刀,捅到你滿意為止我都不怪你。」

    貝雅言失笑,他又在玩什麼把戲:「你不是找到我姐了嗎,把這些溫存都留給她,我一點都不稀罕。」

    人就是有的時候就是這麼違心,貝雅言心裡明明就稀罕的要命,所以她越加厭惡說這樣話的林擎宇,以及沒有骨氣的自己。

    「明天的發布會,我幫你澄清所有的事情,你想出席或者不想出席,都沒有關係。」

    這些話說完之後,很久都沒有聲音,挨著門靠著坐在地毯上的貝雅言沒聽見離開的腳步聲,知道他還未走,連抽泣聲都不敢發出。

    她真想找一個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就不會覺得悶得難受。

    「你好好睡一覺,我在書房。」這一句話過後,他才真的走開。

    肚子卻在這個時候咕咕地叫起來,以前拍戲的時候她兩餐不吃都不會覺得餓,是不是肚子裡多了一個就是會消耗的快。

    她摸了摸肚腹,問:「小吃貨,你說媽媽該怎麼辦,媽媽從小在不完整的家庭長大,很不想讓你只有媽媽沒有爸爸。」

    她曾想過要麼就不要孩子,如果要,就一定要讓他生活在幸福的家庭裡面。

    沒想到,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想想就可以,現實擺在眼前,到了這樣的地步,她該如何抉擇。

    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有這樣的想法,卻不敢對著肚子說,她怕孩子感覺到以為做媽媽的不歡迎他。

    她只是想給孩子更好的,她還能給林擎宇一次機會嗎?

    進了書房的林擎宇發現手機上多了幾通未接電話,都來自同一個號碼。

    是誰,他大致猜到了,撥回去,電話沒過多久就接通。

    「擎宇。」那邊只柔聲喚了他的名字。

    林擎宇語氣很硬:「我該叫你貝加爾還是Vera?」

    「我以為你還叫我Baik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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