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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9:24 作者: 落日薔薇
    這種不冷不熱的狀態,讓顧瓊琳挺滿意的。

    帶他去鳳城,是她一時興起的想法,大概也是她潛意識裡還想給他機會。

    可她仍舊需要時間來考慮清楚這段感情,她能否再接受,亦或者……能否再承受得起。

    忙碌的日子轉眼過去,清明節一過,降雨的次數少了許多,天也一天天熱起來。

    和葉景深約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

    四月十六日,天氣晴。

    顧瓊琳換上了薄外套,背了個大背包,手裡還拖著個拉杆箱,出門。

    背包里是她的生活用品,拉杆箱裡裝著的,則全都是買給南松的東西。

    算算日子,她有大半年沒回鳳城了。

    上次回鳳城,是因為她母親的生忌,南松那時候已經病重,不能再代她前去拜祭,她便抽空自己回了趟鳳城。

    她訂的飛機,中午十二點二十分起飛,她九點半就出發了。機場大巴要坐一個多小時,她算好時間,到機場時大概十點半,不早不晚的時間。

    葉景深本打算來接她,被她拒絕了。這個時間點,從他那裡過來,堵在路上的時間都夠她到機場了。

    他們約在機場見面。

    一路上,艷陽高照,大有將前段時間的潮濕一掃而空的感覺。機場外的天空藍得透徹,連雲都沒有幾朵,顧瓊琳心情便格外好。

    取了機票,拖運好行李,她就開始在機場裡閒逛。

    南航正在搞最美笑容的評選活動,每個人掃微信後給空服人員投票,就能領到一份小禮品。顧瓊琳正有些無聊,便去湊趣,掃了微信,挑了個最順眼的妹子投了票,拿到了一串平安袋掛飾,被她掛在了背包上。

    「女士,可以為您拍張照嗎?我們還在徵集乘客的笑容,一樣參加我們的笑容評選,您有機會成為我們航空公司的代言人噢,還能參加抽獎。」

    旁邊高大英俊的空少在她走之前叫住了她。

    顧瓊琳點頭,在鏡頭前笑了。

    隨手填了姓名與聯繫方式,她便離開。

    她回到機場入口處,仍未看見葉景深的身影。

    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半。

    她該過安檢了。

    機場外的太陽,忽被烏雲擋住,在地上籠下大片陰影。

    熟悉的身影一直沒出現,她轉身,進了安檢。

    十二點二十分的飛機,提前三十分鐘登機,她到登機口時,剛好是登機時間。

    腳步遠遠就停住了,她看著登機口老長的隊伍,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大概……是在等某個人從背後衝上來,拍拍她的肩膀,告訴她——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可惜,沒人過來。

    「顧瓊琳女士,您乘坐的前往鳳城的nkyh6785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飛了,請您即刻由28號登機口登上飛機!謝謝!」

    「葉景深先生,您乘坐的前往鳳城的nkyh6785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飛了,請您即刻由28號登機口登上飛機!謝謝!」

    一直到,催促登機的廣播喊了三遍她和他的名字,顧瓊琳才終於邁步走到了登機口前。

    負責檢票的空姐望著她的眼神有些詫異,大概是覺得她明明就站在登機口旁邊,卻要等到廣播催促了,才登機。

    進了機艙,所有人都已經坐好,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身邊的座位,空蕩蕩的,一直無人前來。

    關手機之前,她拔了一通電話給他。

    那一頭,無人接聽。

    葉景深失約了。

    ……

    鳳城是個與s城截然不同的城市。

    她在這裡生活了十二年,比起s城,鳳城更像她的故鄉,而她的個性,也和這城市給人的印象一樣——直接、張揚。

    一下飛機,她就嗅到了呼吸了十多年的空氣,似乎帶著淡淡白玉蘭的香味。

    這時節,正是玉蘭花綻放的時候。

    小時候母親租來的房子,到了雨季總會散發一股霉味,於是每當玉蘭花開之時,她們便會摘一大盤玉蘭花放在屋裡,讓這天然幽香驅散霉味。

    玉蘭花的味道,就是她對童年和母親味道的記憶。

    坐機場大巴回了鳳城市區,下車時在路邊買了兩串玉蘭花串起的項鍊,聞著熟悉的味道,她的心情忽然明朗,因為葉景深失約而帶來的矯情情緒全都煙消雲散。

    她在鳳城沒有房子,母親辛苦半輩子,也沒攢到足夠的錢買套房子,她上了大學後,早就退租,因此一下車,她就直接去了南松家。

    在鳳城這幾天,她都會住在南松家。

    南松的父親在他上大學那會兒病逝,現如今家裡只有他和他母親兩人。

    顧瓊琳記得自己初中的時候最喜歡他母親做的綠糰子,再加上他母親胖胖的特別親切愛笑,所以她一直都叫她糰子阿姨,一叫就叫了十幾年。

    她與南松、夏晴空是初中時就很要好的鐵三角,兩個姑娘常去他家玩。這十幾年情誼下來,糰子阿姨早就將她們當成了自家子侄,彼此之間熟稔得很,再加上顧瓊琳在鳳城沒有任何親戚,因此糰子阿姨就格外多心疼了她幾分。

    拐了幾條小巷,她終於到了南松家。

    他家還在鳳城中學旁邊的舊樓里,漆面斑駁的牆面上,有些模糊的字跡,依稀是哪一年,他們在這裡塗下的豪言壯語,已沒人記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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