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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7:03 作者: 破墨淋漓
    「嗯,嘗嘗。」

    景崇想了一下,可能剛剛買麵條的人少,不用排隊,於是就把自己的飯推過來,「要不你吃我這個,咱倆換一下?」

    林研修拿著筷子挑了一根麵條就往嘴裡送,怕有人跟他搶似的,「不用。」

    他確實怕有人給他搶。故意選了他不喜歡的麵條,就是為了可以剩飯。

    想起自己這點小心思還有點慚愧。他把頭低的很低,慢慢的吃著自己碗裡的麵條。

    小夥伴們吃的都很快,四個人吃完的時候,林研修才動了沒幾筷子,幾個人也不著急,就一邊等林研修一邊閒聊。

    賈子曦多看了林研修幾眼,「我怎麼覺得你又白了?」

    林研修忍著胃疼搭腔,「……天生的。」他實在吃不下飯。

    兩人就聊了一會,期間林研修戳了兩下麵條,卻是一口沒吃,一邊說話也不忘拿餘光瞟景崇。

    只見景崇皺了一下眉,沖賈子曦說話,「你別跟他說話,讓他快點吃。」

    林研修知道躲不過就又吃了一點,過後也蹙了一下眉,「我吃不下了。」

    景崇把幾個人的剩飯倒在一起,覺得林研修根本沒吃什麼,他聲音有點嚴肅,「不吃麵條就不要買,你扔這麼多吃飽了嗎?」

    林研修抿了一下唇,覺得很委屈。景崇不高興,因為自己浪費了食物不高興嗎?

    他有些後悔,即使不想吃,也不要買麵條啊,這樣全都丟了多浪費。

    景崇剛剛生氣了……

    林研修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最近非常小的事情都會讓他無限放大,然後自我衍生出來眾多的負情緒,怎麼趕都趕不走。

    他腦袋裡亂成一團,撐著跟小夥伴回到宿舍,就躺在床上蓋上被子蜷成蝦狀。

    他面對著牆壁,臉因為疼痛皺成一團。

    腦中紛亂的讓他無法呼吸。

    精神病。

    精神病……

    他其實,算是個小偷……

    他甚至在這麼難受的時候還有想要行竊的衝動。

    好噁心,為什麼他還活著?怎麼沒有羞愧到死?

    為什麼他還苦苦堅持著,有什麼用?

    如果一輩子都要重複同樣的痛苦,他受不了。

    一輩子都守著他的收藏品,並在每次實踐中,興奮到發抖?

    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嘔吐。

    胃裡翻江倒海,沒有催吐藥的作用,也沒有筷子的輔助,他竟然想吐的很。

    他這個人真是,令人作嘔。

    口腔中瀰漫著苦水的味道,他強行咽了幾口水,壓下不斷上涌的嘔吐感。

    他腦袋清晰了一瞬,覺得自己好像出了點問題,情緒太壓抑了,負能量太多了,甚至他還有輕微的厭世的想法。

    只是還沒等他想清楚,胃裡就不堪重負似的不住的翻騰,有些受不住了。

    抱著被子輕微的動了一下,在床上打了個滾,仍然緩解不了那像拿著小刀一點一點扎著胃的疼痛感,他快瘋了。

    他腦袋發昏得下了床,去了洗手間。

    期間賈子曦見他動,正打遊戲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問什麼。

    幸好沒問什麼,他怕他一張嘴就吐了……

    他覺得他腦袋非常的不清醒,吐完從洗手間出來,還看到了站在門邊上的景崇。

    以為出現了幻覺。

    唉,只是這一幕何其相似。

    景崇的身心有些緊張,「胃裡不舒服?」

    林研修聽到聲音,耳朵雖然嗡嗡的,頭腦卻清醒了一點,他一隻手按著胃部,感覺嗓子在冒煙,「……嗯,有點疼。」

    景崇看著他汗津津的臉心裡一陣抽痛,他把手裡的包子和豆漿遞給林研修。有些著急道,「等我一下,我宿舍里有胃藥。」

    林研修提著袋子有些發愣,腦袋裡一直盪著兩句話:景崇有胃藥?他最近胃不舒服嗎?

    景崇從4號室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幾盒藥,一個暖水袋,還有幾貼暖寶寶。

    把林研修安置到沙發上,他才動手撕開藥盒,「你就藥吃,想喝熱水還是豆漿?」

    林研修窩在沙發里,臉色是不正常的慘白,「……熱水。」

    景崇真想打自己,問什麼啊,豆漿本來就是給他買的,「喝豆漿吧,本來也是給你買的。」

    給我買的?為什麼?

    是因為中午沒吃完麵條嗎?原來他語氣不好只是擔心自己是不是沒吃飽嗎?

    林研修眼眶一熱,覺得險些要流下了淚來。

    景崇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很噁心,很噁心。

    他把手指握得緊緊的,指甲都陷在了肉里,內心止不住得顫抖。

    有想法的時候會想著偷景崇的東西嗎?

    當然會想!不止一次的想過,他甚至變態的想看來自景崇失望或者厭惡的眼神。

    光是想想就讓人激動得渾身發抖……

    他看著景崇眼裡的擔心,低下頭,「我……想休學了。」

    第32章

    景崇一頓,休學是最好的方法,他咬著唇沒吭聲。

    氣氛詭異的沉默了起來,並向四周蔓延,頓時充滿了大廳的角落。

    學生之家隔音非常好,關上門幾乎聽不到小夥伴們打鼾的聲音,他們之間連呼吸聲都靜悄悄的。

    「多久?」景崇又說了一句,「多長時間?」

    「不知道,可能一年或者兩年。」林研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的這麼嚴重,他感覺自己絕望極了,完全看不到前方的路,「可能回來要轉校,或者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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