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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第 18 章

    狹長的車廂里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個乘客，我小心地摟緊了懷裡的背包，裡面鼓鼓囊囊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很寶貝地護著。

    幾步之遙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小女孩，她背對著我，但是我知道她不是萌萌。

    難道是蒙蒙嗎？那個自閉兒？

    我驚喜能有機會和她接觸，我起身在搖晃行駛中的車廂里慢慢走向她，剛走兩步車廂忽然劇烈地抖動了一下，我一下站不穩，懷裡的包摔落在地，我低頭看去，裡面滾出來一顆鮮血淋漓的腦袋，頭上還有一隻被壓變形的太陽帽，我驚恐萬分，地上的腦袋正是萌萌，她幼小的頭顱上有個大窟窿正在泊泊地流血，凌亂的頭髮纏繞在臉上，一雙凹陷的眼眶裡是懷有怨恨的眼睛在盯著我，我不知所措地彎下腰，嘴裡嗚嗚地想說什麼，想把地上的萌萌抱起來卻又不敢，渾身發抖地看著那雙怨毒的眼睛……

    「萌萌……不，你不該恨我……」我跌坐在地上，周圍的乘客像是行屍走肉一樣仍是原模原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是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我靜靜看著地上的東西，不知為何這一刻我懼意漸漸散去，我甚至在在我安慰這不過是一場夢罷了，我理智回籠，抬頭去看前面的小女孩，只見人已經不在，只有小發在隔板上機警地看著我，正疑惑之時，地上的頭顱突然跳起來狠狠咬住了我的手指，我啊啊啊地瘋狂地叫著，跳起來不停地甩動胳膊想把它甩掉，這一刻我覺得我已經步入了一個深淵，一個永遠不會解脫的夢魘，下場就是不停地被折磨直到毀滅。

    「不要----」我憤怒地大吼，我不相信，我不願意再被夢魘折磨下去，我發瘋地想甩脫黏在我手上的腦袋，拼命地想拜託那玩意……

    「喵……」小發走過來在我的臉上蹭蹭，我抬手一抹全是眼淚，等等，我手上死命咬著的東西呢？

    我五指張了又握拳，在小發毛茸茸的身上摸了一把，原來我在床上好好的睡著，小發鑽進了我的被子裡，此刻正蜷縮在我的胸口……

    又是夢啊……

    我推開小發坐起身來，在黑暗中靜靜發呆，自從搬家以來我都處在興奮之中，好像遇見了蒙蒙，有了新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過去一直籠罩我的陰影也會隨著心情慢慢拜託，看來我錯了。

    一切都沒變，萌萌並沒有因為一個活生生的真實地小姑娘而消散不見，她以後還會出現在我的夢裡。

    我無力地起床去洗手間，一推門迎面看見空中飄著一顆滿是血垢的小腦袋，她咧著嘴充滿邪氣地笑著，近在咫尺地在空中慢悠悠晃動……

    「啊----」我奮力尖叫一聲，反手關上門將她阻隔在外，心在砰砰跳個不停，幾乎喘不過氣來。

    還好房間裡一切如常，還好，我心裡想。

    「你覺得自己能擺脫我嗎？」冰冷的聲音悠悠地傳來，我屏住呼吸不敢動彈，房間裡視線之內除了床上的小發什麼都沒有，她應該是在我後面。

    「你想怎麼樣？」我努力從緊張到發啞的嗓子裡擠出一點聲音，「你就是我生的，我還怕你不成？」

    「呵呵……」那東西笑了一聲，不同於恐嚇我時地冰冷，這笑聲稚嫩的真如我的那個孩子……

    「你不說想讓我回來嗎，」她反問我道。

    我的心情漸漸平復少許，堅定地說，「我是這樣說過，但是你不是萌萌！」

    說完等了好一會也聽不見她回答我。

    「喵……」一直在看著我的小發叫了一聲，身體一直處於僵直狀態的我被這叫聲嚇得一激靈。

    「喵……」小發又叫了一聲，它跳下床走到我的腳邊不停地叫喚，而我的身體也隨著它的聲音慢慢放鬆下來。

    「小發，你說萌萌真的會要我的命嗎？」我渾身無力直接坐在地上，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說，「萌萌是不會害我的，對嗎？」

    像是自我安慰，我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小發是不會回應我的，它只不過是一隻貓而已，它哪裡知道人世間的恩怨糾葛呢。

    空曠的小房間裡，我盤著腿愣愣地坐在床上，頭頂上明晃晃的燈光顯得我尤其孤獨，窗外的景色還很暗沉，離天亮還早，眼看著一年又要過去了。

    第19章 第 19 章

    周四的傍晚我急匆匆地往單位跑，昨天晚上凌晨四點才睡著，近來失眠越來越嚴重了。一覺醒來都下午了，上班眼看就要遲到了。

    天氣冷了，來上課的孩子們都穿上了棉衣，在等電梯的時候聽到腳步聲，原來是張靜和蒙蒙，後面還跟著那個在超市見過的女人。

    張靜總是攔著不讓我接近蒙蒙，我十分討厭她。所以只裝作沒看見，繼續等我的電梯。

    「真是麻煩您了，」女人有一張精緻的臉，笑起來很好看，一點也不像困境中的人，大概是個心態很好的人吧。

    「都是應該的，今天您怎麼有空親自過來。」張靜語氣十足地客氣周到。見我在電梯口站著，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我撇撇嘴往一邊讓了位置。

    「最近蒙蒙在課堂上沒有打擾到其他孩子吧？」女人說著溫柔地撫摸著蒙蒙柔軟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