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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4:03 作者: 應遲
傅媽媽心裡原本還抱著一點兒子溫柔了的甜蜜,現在聽他這樣說簡直氣瘋了:「誰要你來!你死在外面也和我沒關係,我就沒你這個兒子!造孽了我生了你!」
傅知非冷哼一聲說:「是,您當初生下來的時候就該把我掐死。」
傅教授聽不下去,喊了聲兒子的名字,傅知非沉默地站著,傅媽媽咬著下嘴唇又紅了眼眶,聲音都發顫:「你以為我不想嗎?」
傅教授也拉了妻子一把:「你們這都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別再說了!」
傅知非還要開口,傅教授怕他又刺激到妻子兩個人再吵起來,厲聲道:「傅知非!」
傅知非抿了下嘴唇,傅教授眼一閉心一橫,眼前亂糟糟的讓他頭疼,況且為人父母的,孩子就是心頭肉,聽見傅知非說他不願來,傅教授心裡也不是沒個氣惱,再看一眼妻子,又覺得這事就屬他最無辜。
傅教授放緩了語氣沖他擺擺手:「行了,不願來也不是我們訛著你來,我和你媽過得也挺好的,回去早點休息吧。」
傅教授很客氣地說:「這牛奶羹就放著,頭一次送了東西我們家也謝過他,以後就不必了吧,好吧。你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憑什麼我還要承他的情!」傅媽媽叫道。
傅教授動了真怒,壓著嗓子道:「你也少說兩句!」
傅媽媽不怵他的:「我偏不!傅知非我告訴你,你別想再進我家的門!你和那誰想得到家裡的允許你想都不要想!」
傅知非退出門外面無表情,冷鷙下去的表情壓低了眼尾顯得極為惡劣:「是,我聽清了,我要再進這家門我就是條狗。」
周末晚上舒望從歐蔓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滿身寒涼從肩膀上往下抖,家裡靜悄悄的。
舒望輕手輕腳走到臥室,臥室里沒人,小狗子從狗窩裡鑽出來,帶著他往隔壁書房走,暖空調里傅知非睡著了,桌邊燙了果子酒,筆上的墨被暖風吹乾,筆套也沒套上,在紙上留下亂七八糟的墨跡。
尋常他的畫是精緻的,而今卻多了幾分狂放意味,畫上一塊平石,醉臥人在做夢。
舒望推了推他:「傅老師?傅老師醒醒。」
傅知非醒來時候臉上帶著酒氣的紅,扯了扯衣領起身,沒有多少心思和舒望說話,低頭往他嘴上草草一吻便去浴室洗漱。
浴室外的控制屏上顯示水溫很熱,浴室里透出氤氳的霧氣,舒望微微蹙起眉頭,想來這是不太美好的一天。
雖然舒望心裡有所準備,但顯然事實比他預估的還要糟糕。
在外面猶豫了五六分鐘,舒望敲了浴室的門走進去。
磨砂玻璃裡邊傅老師泡在浴缸里,水繞在他脖子上,水光揉皺了他的玉佩。
傅知非瞥了舒望一眼,舒望搬過小板凳坐在他身邊,從浴缸旁的儲物櫃裡掏出個小黃鴨放在傅知非頭頂上。
傅知非:「……」(感到壓力.jpg)
舒望挽起袖子,伸手下去往他身上摸了一把,靠在浴缸邊上也沒有看傅知非的臉。
傅老師不開心,盯著他看或許他會更不開心,舒望不看他的臉也知道,傅知非的眼神粘在他身上。
傅老師轉了個身子靠過來,枕在他面前:「店長,洗個頭。」
舒望往他嘴上一親,用毛巾墊住他的後頸,把蓮蓬頭摘下來沖洗他的頭髮,揉平裡邊每一條深痛的褶皺。
舒望拇指撫過他的眉心,落下一個吻:「皺眉久了會老的。」
傅知非仰頭看著他,好像初見那天看見他一樣。
又好像不一樣。
泡沫顫巍巍聳起來,細微的顆粒聲摩挲在他髮根,順著舒望的手指穿過中段揉到末尾。
好像最纖細的神經被他捏住,戰慄的舒適感隨著溫熱的水熨帖過全身。
病死關機的電器亮起藍燈,傅知非想:「我活了。」
然而孜孜不倦的充電器還在勞作,電流的感覺很快來了第二遍。傅知非濕淋淋的手掌握住他後頸,毫不在意店長的意願,強制壓著他低頭索吻。
倒著親吻是很奇怪也很刺激的,雙方都能吻住下嘴唇,略帶厚度的感覺讓人想磨牙。
傅知非非常沒風度地往他身上潑了捧水:「你濕了,乾脆一起洗。」
舒望拿他沒辦法,浴缸里坐在傅知非身後給他搓腦袋,傅老師享受了一把被人環抱的樂趣,泡沫衝下來的時候一陣清爽:「我充滿電了。」
傅知非心裡這麼想著,不甚愉悅地和舒望說了他晚上回家的經歷,搖尾乞憐,好幾分的委屈。
大型犬趴來撒嬌,小狗子撓門沒人應,可憐得很,最後舒望把它的窩也搬進房間裡,冬天來了一家人在一起才暖和。
傅知非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不要爹媽那樣冷情,他對於這方面渴望又害怕,表現出來就成了面上的強勢,說白了其實和傅媽媽差不多。
這讓舒望很糟心。
「有時候你要和家裡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舒望對於這個很通透,「不如撒嬌耍賴。」
傅知非不解:「你怎麼知道撒嬌耍賴就能行得通?」
舒望說:「小時候我看別的小孩裝病就能不上幼兒園,掉眼淚就有糖吃,其實還挺羨慕的,我沒實際操作過,只是猜測覺得有用。」
傅知非躺在他腿上假模假式地看書,這會兒書也看不下去了,被舒望揉腦袋揉得舒服,真想舔蹭他的手心,摳一摳裡邊是不是有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