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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4:03 作者: 應遲
    前幾年他們家終於還完了錢,好容易做筆打工還攢了點存款,方蔓當時想開二店,舒望就把這些錢都幫了她,沒說分紅,也沒說要還。

    方蔓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她又灑脫不是能和舒望耗時間來掰扯人情的人,就給舒望套了個店長的名頭,把她這間暫時沒住了的房子低價租給了舒望,每月的分紅舒望肯定不要,逢年過節就大手筆的給他轉帳。

    因著這個,原本舒望實際上不用來看店做事,但他還是每天和上班一樣的來,準點不誤。

    現在舒望除了照看著店裡,別的時間都用來花心思做毛筆的事情上,他們家是傳統的家庭作坊,手工制筆的工藝從舒阿公那裡傳下來,每一支做得都用心,漸漸的也有了點小名氣。

    加之網絡發達,微信群傳播廣泛,他們這個小小的墨月堂也有了不少忠實客戶,每年的進項都很不錯,舒望目前的打算就是等他弟畢業之後,給舒羽買套房娶媳婦用。

    比起最開始走進社會的那兩年,舒望目前的生活簡直可以說是愜意。

    傅老師是愜意里的一個意外。

    來給傅知非做飯的第二天,尷尬的早晨重複上演,舒望等著了跑步回來的傅知非和小棉花糖,小狗子不知道是不是跑累了,被傅知非抱在運動衫里,從拉鏈上邊露了個小腦袋,「嗷」一聲沖他打招呼。

    傅知非抱著小狗的模樣其實有點怪怪的。因為他在舒望的印象里一直都有些嚴肅,難以接近,除了偶爾展露出的一點溫柔之外,大部分時間裡都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傅知非一言不發地給他開了門,照例進門洗澡,出來的時候頭髮上還滴著水,毛巾搭在肩頭,將手機放在桌上——一個二維碼。

    「加好友吧。」傅知非說。

    第25章 定義,相處,愛

    「加上了方便一點,省得早晨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

    舒望用私人微信號把他加上,心裡砰咚砰咚跳得有點快。

    傅知非看著微信上那個「望舒是個小月亮」,點了申請通過,坐去沙發邊上吹頭髮。

    今天早上還是吃的餛飩,這會兒剛出鍋還燙著。

    傅知非跟獨臂大俠似的,他的自然卷原本就略帶蓬鬆感,這會兒特效都要吹出來了,舒望走過去拿了他手裡的吹風機。

    別的什麼不說,昨天的事情也不提了。

    窗外亮堂著夜雨後的清爽,太陽露了個邊,陽台上掛著的床單被一點風帶得鼓起,雜誌上說「恭喜,今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身體好一點了嗎?」吹風機的呼呼聲里傅知非這麼問來著。

    舒望沒聽清:「什麼?」

    傅知非沒說話,等身後他放下了吹風機,才起身一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等下午的時候再去趙醫生那裡打一針。」

    早晨總是美好的,雖然沒有持續太久。

    舒望洗碗之後又去陽台上收衣服和床單,順帶又把衣簍里放的別的衣服給洗了。

    傅知非就一直看著他,看得他心都有些發慌。

    回客房套被罩的時候,傅知非靠在門邊上,抽了根煙,淡淡地問他:「你幹嘛把床單被罩都洗了?嫌棄?」

    舒望搖搖頭:「我下午的時候悶出一身汗。」

    「哦,」傅知非聲音裡帶了點笑,吐了口煙霧,「我還以為你做了點壞事。」

    舒望手上一頓,怔怔地看著他,臉上突然地就紅了。

    傅知非原本是靠著門框的懶散,看他這模樣站直了身體笑說:「真做了點壞事?」

    舒望羞惱地一瞪他,冷淡說:「沒有。」

    傅知非啞然失笑,舒望看著他的模樣更為火大:「傅老師,我只是暫時給您做一下家政而已,您別這樣。」

    「別怎樣?我又該是怎樣的?」傅知非重新靠回門框上,「知道我為什麼一個人住著嗎?」

    舒望愣著,傅知非說:「如果我是他們眼中本該的那個樣子,就不會搬出來住了。」

    「你憑什麼來定義我?」傅知非說話的聲音仍舊很淡,說完轉身離開,留下舒望呆滯地站著。

    這一整天舒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去歐蔓,中午又接著回來做飯,再沒看見傅知非。

    他往微信上發了條信息叫他吃飯,屏幕上也只是一條淡淡的回覆——

    不知非:你先吃,晚飯我熱一熱現菜就行。

    這是一條送客的回覆。

    舒望沒有動桌上的飯菜,出門離開了傅知非的家。

    店裡小婷和方蔓都在,方蔓正和男朋友打著電話,溫柔親切,看得小婷一陣咂嘴,讓方蔓無奈笑著地往她腦袋上去了個栗子。

    下午時候店裡忙忙碌碌的,舒望坐在沙發上,戴上口罩一言不發。

    小婷捅了捅方蔓的手,方蔓和男友又聊了幾句,掛上電話朝他一問:「怎麼了小舒望,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舒望搖了搖頭,沒說話。

    方蔓從前台那邊端了盤子糖果過來,也坐進沙發里,往他手上剝了個糖:「說說唄,讓我們八卦八卦?」

    小婷笑嘻嘻地沖方蔓說:「蔓姐,你問就你問,怎麼把我也拉下水?不是我要的聽啊!」

    方蔓笑說:「得了吧你。」

    舒望還是沒說話,含著一個陳皮糖都覺得有些苦。

    他沒有定義別人的資格,原本的白月光形象也就是他的臆想,越界了,做了不該做的事,管了不該管的事。他看見傅知非抽菸的時候都想多勸他一句「不要抽」,可惜沒有勸人的立場和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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