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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4:03 作者: 應遲
「昨天晚上,」傅知非說,「我的確不該那樣猜測你,說了不好聽的話,我向你道歉。」
舒望的呼吸在枕頭裡頓了頓,傅知非繼續道:「但是剛才的時候,我說的那句『清者自清』,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舒望偏頭看著他,眼眶紅著,傅知非也看著他。
「你是什麼樣的人的確和我沒什麼關係。至於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傅知非說著一頓揉了下他的頭,聲音低沉,帶著醉酒那晚上的磁性,「很爽。」
舒望看著他,其實都有些看不清楚,眼睛前邊全是水濛濛一片,舒望揮開傅知非摸在他額頭上的手,半天沒有出聲,沒有能找回場子的話。
「一會兒我叫小區診所的大夫上來給你打一針,」傅知非捻著滿手燙熱說,「晚上還沒退燒就去醫院。」
舒望悶聲應了,突然想起一句反駁,扭頭看傅知非冷笑說:「清者自清,親都親了,清什麼清?」
傅知非笑了聲:「也可以,如果你真要當發生過點什麼,我哥已經覺得你是我男朋友了,開心嗎?」
「我給你當家政,還要給你當男朋友嗎?」舒望破罐子破摔說,「當家政還有鐘點費可以拿,當男朋友也拿鐘點費嗎?」
傅知非冷臉微微揚起眉梢:「你想拿嗎?」
第24章 嬌氣,不乖,倔
小區診所的趙醫生和傅知非認識,傅知非身體一直挺好,不過四五年裡總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就經常去他那裡開藥。而且小診所旁邊就是他們小區的快遞收發室,傅知非經常有郵件往來,一來二去也會聊上幾句。
趙醫生人很好,換季的時候小區裡有小孩兒生病,哭鬧著不想去醫院,他都會上門來幫忙,開的藥也實在,是位好醫生。
傅知非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的是「我家有個小孩兒感冒生病了,發高燒」,趙醫生背著藥箱子冒著雨就來了,然後看見一個二十歲的孩子。
舒望趴床上眼眶通紅地看著他倆。
趙醫生:「……」
「朋友家的小孩兒,來我這玩兒,生病了,」傅知非解釋說,「嬌氣,不聽話。」
趙醫生也就笑了笑,傅知非之前還在他那兒買了感冒藥,趙醫生又開了個退燒的,給舒望打了針退燒針,說是好好歇著就行了。
傅知非把醫生送走,回頭給舒望帶上了房門:「睡吧。」
臥室里的窗簾是暗暗的紫色,房間裡朦朧著,空調還在運作,舒望的眼睛疼腫,又是發燒又是流了頓眼淚,這會兒感覺累得不行。
傅知非坐去書房裡抽了支煙,他的菸癮有些大,煩躁的時候,無聊的時候,想著事情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想手裡能把玩個什麼。
之前他和舒望僵著的那個問題,他問舒望:「你想拿嗎?」
他們沉默了半天,說不清這句話里是諷刺還是曖昧,是用錢去褻瀆男友這樣的戀人關係,還是純粹的想要一個男朋友,傅知非自己都說不清楚。
舒望紅得和兔子一樣的眼睛看著他,眼淚也不流了,只是反問了句:「您怎麼是這樣的人?」
他該是什麼樣的人?
傅知非問出這話的時候,舒望沒再回答。
頂樓的兩戶房子都是他的,左邊的是起居,右邊的是書房,客廳被改造成會客室,書房畫室擴得很大,還有些空曠。
傅知非坐著抽菸,沒再往左戶去。
外頭青煙一樣的雨終於在傍晚時候滴滴答答的停了,大門開關的聲音像是響在悠遠的彼端,傅知非回過神來窗外已是青黑一片。
傅知非這才從右戶陽台上回到那邊,小棉花糖第一時間跟在了主人身邊。
陽台上暗藍色的絲綢睡衣晾著,有洗過之後清爽的味道,還有床單和被罩,也都洗了晾著。
傅知非皺起眉頭,這是幹嘛了,全洗了。
茶几上的雜誌被擺放整齊,餐廳桌面上放著幾樣菜,用碗扣著免得散了熱氣,電飯煲里已經添好了一碗飯,菜盤旁邊放著勺子。
餐桌上壓著字條和幾百塊錢,舒望的字還是很漂亮:「桌上明天我收拾,陽台也是。謝謝傅老師買的藥。」
看著這個傅知非心裡有些說不清的滋味。
倔什麼呢?舒望要是向他低個頭,當時就說「我想拿」,他都能棄了原本不亂來的想法,養個小情兒,再發展發展成穩定關係。
傅知非吃飯的時候心裡罵了自己一句,真不要臉啊,說著不亂來不墮落,又當又立的算什麼東西。
紙條上壓著盤底的半圈水漬,第二張了,傅知非把它和第一張一起夾在了茶几上的旅遊雜誌里。
舒望起身的時候已經退了燒,打針來得效果還是快,回了租房那裡痛痛快快衝了熱水澡往自己被窩裡一縮,金窩銀窩傅老師家的窩,也不如自己的好。
這兒是方蔓的房子,不過方蔓和男友同居去了,這邊就空下來,目前就舒望一個人租住著。
舒望最先出來打工的時候是真的什麼都做,一天到晚七八份工作連軸轉,也結識了不少往來朋友,只是來來去去,人聚人散,最終也沒留下幾個。
方蔓是個很特別的女人,在舒望給家裡還債的那幾年裡給了他很多的幫助。
舒望這人重情,大約也是從小沒爹娘在身邊的緣故,別人對他好,他都一一記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