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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4:03 作者: 應遲
    「難怪最近總見你來店裡查崗,」小婷從一關的over里抬起頭對方蔓笑了下,感慨說,「啊,什麼時候我能活成你這樣就好了!」

    「有房,有車,有店,還有個辣麼好的男朋友,」小婷癱進座椅里重新開局,「你還活得特別瀟灑,我就不行。」

    方蔓失笑:「婷啊,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愛情也會有的。」

    「就算這些都有了,我也不會有你這麼瀟灑,姐夫又帥又會掙錢,特別是對你說一不二的,都不用你擔心,」小婷撅了下嘴,「我呢?好容易我也交個男朋友,就總怕他在外面有狗了,三天兩頭就吵架。」

    「更不敢以後不結婚,不管是和誰結,總之是要結的。不然我媽會罵死我,而且我估計我自己也受不了不婚,」小婷說,「那太需要勇氣了。」

    在同一關卡再次折戟,沒有活力了,小婷又開始刷微博,什麼官宣啦、成年啦、家暴啊、離婚啊,滿滿的遍地是瓜。

    小猹精擠在吃瓜大軍中間,邊啃邊問:「姐,你真的相信兩個人能靠著愛情度過一生嗎?」

    方蔓點擊購買的手乾脆利落,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卻猶豫了。方蔓撩著長發笑了下,對上小婷的眼睛。

    那一瞬間,小婷以為面前這個又漂亮又有錢、人又好看、又瀟灑浪漫的不婚主義者會告訴她愛情神聖而永恆,可方蔓卻只是輕輕巧巧地說:「不信。」

    方蔓笑笑:「靠著愛情度過一生太蒼白,我更喜歡靠自己。」

    舒望套上外衣,沖方蔓這句話笑了笑。

    店裡小哥吹了個俏皮的口哨:「蔓姐,女神啊。」

    小婷看著舒望:「望哥,這是去哪啊?」

    舒望萬分無奈道:「給人買菜做飯。」

    小婷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給你弟弟做飯嗎?他今天不用上課?」

    「不是。」舒望擰起眉頭,這回就連方蔓也抬起頭看他:「對象?」

    舒望剛拉開店門,被外頭涼風一吹,又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臉拎起口罩:「不是對象,是債主。」

    方蔓笑了聲看著他:「你下午乾脆回家休息吧,這噴嚏打的,著涼了吧?換季時候注意身體。」

    舒望擰起眉頭,感覺是不太舒服,頭有些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等我給他做完飯再說吧。」

    他說著出了門,小婷看看手機屏幕又看看門外,搖頭感慨:「啊,這惱人的愛情!」

    「戀愛要趁早!」

    電話里桑野沖傅知非喊:「要趁早你曉不曉得!趁著三十歲的年華剛剛啟程,趁著個位數的『零號』還沒拋下你這個孤單單的『1』,非啊,我大□□苦命的兒子!趕緊的浪漫一把去吧!」

    「好好好,媽媽桑,這通電話一個小時了兒子。」傅知非嘆著氣,看了看時間。

    十一點整,隔壁響起門鈴聲。

    桑野敏銳地察覺:「我聽見了愛情來敲門的聲音。」

    傅知非被他的騷包造作氣樂,腳邊上的小狗子已經開始歡脫地叫。

    「還不都是你惹的禍,」傅知非嘆說,「來敲門的不是愛情,是午飯。」

    第20章 陪伴,孤獨,廚

    那頭桑野叫囂著問怎麼就是他惹的禍,又忿忿說了句林烝回來了,啪一聲掛了電話。

    傅知非搖搖頭,去給舒望開門。

    小棉花糖滾成一團溜到他腳邊和他撒嬌,跟八百年沒見面一樣。

    傅知非擰起眉頭:「你沒事吧?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沒事啊,」舒望笑著把菜拎去廚房,洗了個手,水流很涼,舒望搓搓指尖,「傅老師,吃清淡點,燒個茄子,再弄個炒三絲和雙色豆腐,下午的時候煲個湯晚上喝,行嗎?」

    「行,你不用問我,弄什麼吃什麼,」傅知非隨意說,「我不挑這個。」

    舒望今天穿了件白色衛衣,早上的時候弄餛飩還沒什麼關係,這會兒要炒菜,他才覺得穿白色有些失策了。

    傅知非正從茶几邊上翻了本旅行雜誌看著,他看得隨意,屋裡也並不安靜。

    電飯煲被摁開啟動,發出「叮」的一聲提示,水龍頭擰開的聲音似乎都很明顯,嘩嘩的水聲里有沖洗摩擦的聲音,沒過一會兒菜刀和案板間的「篤篤」聲有節奏地響起。

    沒有古典樂的優雅,沒有交響曲的轟鳴,很生活,也很親切。

    之前請過做飯阿姨,傅知非並沒有這種感覺。阿姨們總是很熱心的想給這位黃金年齡雙房藝術家牽線拉媒,讓傅知非避之不及,她們做午飯的時候傅知非一般都躲在右戶書房裡,沒有過這種聆聽做菜的感受。

    開火,灶上響起微末的轟轟聲——倒油,茲茲的跳起歡沸的液滴——生鮮蔬菜往鍋里一落,噼里啪啦悶聲滋兒爆。

    鍋鏟來回翻動,抖鍋的聲音,翻攪之間油和水互相擁抱又分離,不同的食材火熱貼近,將味道互相交換融合。

    化學分子在高溫下拆分重組,逸散出糾纏著不同食材的香味滲透進油里。

    抽油煙機的開關滴響,將所有的油脂香氣大口吞進肚腹,鍋里已經混融一體的蔬菜和肉似乎都在嚷嚷:「我們在一起!我們在一起!」

    這是傅知非學不會的生活,他不會做飯,除非一時興起,也很少接觸廚房。

    傅家男人幾乎都有著「君子遠庖廚」的秉性,傅爸爸是,他哥哥傅知禮也是。並不是小瞧了這樣生活的藝術,主要是他們怕把藝術給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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