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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4:03 作者: 應遲
「好,有空去你那嘗嘗,」傅知非點頭,沖他哥又擺擺手,「走了。」
頭也沒回地出了小區大門,傅知非收到桑野的消息:「怎麼樣,我傅姨姨弄飯的手藝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好?」
「沒上樓,回自己家隨便吃吧。」
桑野那邊沒回消息了,緊接著一個電話追過來,他在電話那頭笑嘻嘻的仍舊十分鬧騰:「非啊,來happy啊!我這兒漂亮小哥一大把!」
「你在康爵?」傅知非悶著聲兒。
「對啊!來啊!快活啊!」桑野風騷了一把,聽見傅知非那邊沉鬱著沒回答,這才清清嗓子正經了些:「快來吧,桑爺陪你喝酒!」
第5章 康爵,制服,酒
粉色的小電瓶車騎過一道蘇河橋,對岸繽紛色彩的霓虹燈的閃爍連成了片,把灰墨藍的天暈開一點,從暖色的燈光里傳遞出一種別樣風情。
江南流水劃分老城的清雅和艷麗,將世界分隔成左右兩個彼端。
康爵酒吧就在蘇河橋艷麗的那頭,在聲色犬馬里,在令人目盲的五光十色里。
它的位置偏僻,臨河風景卻很好,再偏僻也是沒關係的,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會被孤獨打敗,想要同伴,想要訴諸自由的權利。
這是一家gay吧。
電瓶車繞去了康爵後門的巷子口。
筆直的腿從車上跨下來,圓寸、鳳眼、黑口罩,勾勒腿型的黑色休閒褲外露著光潔的腳踝。
舒望撥了王家小子留給他的那個電話號碼,他的聲音有種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清磁感,有些獨特:「喂,喬領班嗎?我到了。嗯,對,康爵後門這裡。」
沒一會兒巷子裡開出個小門,穿著執事制服的小個子男人舉著手機沖他喊了聲:「這邊!」
舒望跑了過去,小個子把他往裡一拉:「是給小王代班的那個舒望吧?快點的,我已經要忙死了!」
喬領班把他領到更衣室,翻了翻底下套著的制服:「一米七八是吧?你這號還真不好找。」
喬領班翻來翻去,從旁邊那一摞的底下抽出一套衣服來塞進舒望懷裡:「這個!你趕緊去換,我要先去前邊了。」
舒望清了清嗓子:「一會兒我要……」
「不要不要!」喬領班往門邊折了兩步扭過頭來和他說,「基本不要你做什麼事,小王和我打過招呼了,你不認識酒也不知道要怎麼弄,一會兒我找個人帶帶你。弄得來就幫幫忙,弄不來也沒關係,反正也就今天一天而已。」
他說完話,風風火火地走了。舒望摘了口罩,拿著衣服左右看了看更衣室,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往旁邊的小衛生間換衣服去了。
喬領班沒找到180的號,給了他一套175的,好在舒望原本就瘦,制服的大小倒是勉強,就是外套的馬甲有些小,腰那個地方勒了一點,不是太舒服。
白襯衫收束著領口和腕口的禁慾,黑領帶壓在馬甲里,兩條彎細的掛鏈從左邊的胸牌垂到右側的胸針扣——「Long Island Ice Tea」——長島冰茶,他今晚上的代號。
從員工通道里進,白色的牆漸漸灰暗,然後在喧鬧著心跳的DJ聲中,演化出藍紫變換的光。一步跨進了康爵,就像跨進了另一個世界。
康爵,空杯的意思。
康爵酒吧,來這裡,就是一個「醉」字。
在喧囂里醉,在煩悶里醉,在放縱里醉,拋下所有現實,逃避所有艱難,用金錢換取自由,恣意長飲一杯。
台上的樂隊耍著架子鼓和電音吉他,碩大的音響,主唱火紅的頭髮穿著帶鉚釘的馬甲,唱著舒望欣賞不來的歌。散桌里的客人們隨節奏高舉手臂扭動著身體,寬沙發的卡座隱沒在暗處。
妖嬈的、騷包的、帥氣的、健碩的、冷酷的、普普通通的,男人們匯聚在一起,或在狂歡,或在搭訕,或是隱匿在暗處擁抱親吻。
舒望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喬領班從散桌客人那邊折返回來取酒,看見舒望,先是一愣:「你是舒望?」
「啊,對。」舒望禮貌地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好看,他的樣貌還有著未褪稚氣的飽滿,五官卻分明而漂亮,眼睛深邃,眼角微微挑起,有些鳳眼的味道。
喬領班看了他兩下,從酒櫃那拿了酒又看了他兩眼,然後湊過來問他:「小孩兒,你成年了沒有?」
舒望笑了聲:「早成年了,我都23了。」
喬領班笑說:「我以為你還上高中呢。哎,那什麼你跟著我就行了。服務生的工作好做得很,你試試。」
「行。」舒望爽快地答應一聲。
康爵里分包間、卡座和散桌。
包間自然是樓上有專人服務的包廂。散桌比較隨意,吧檯邊有高腳座椅,T型舞台下方也有散桌繞著圍簇,客人們多是三三兩兩的、獨來獨往的、來尋求搭訕和邂逅的。
卡座里則多半是些一起來的情侶、朋友什麼的,只圖熱鬧暢快,又不希望有人隨意來打擾的狐朋狗友。
喬領班托著酒盤往舞台底下去,一面問舒望說:「你是小王他朋友還是男朋友?」
舒望笑說:「我是他老鄉。」
喬領班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睛也笑得眯起來:「沒找個男朋友?」
舒望收斂了嘴角一點笑:「沒有。」
喬領班多看了他兩眼,沒說話。
服務生的工作就是將客人引到座位上,再促進他們消費,這樣的工作對於舒望這樣漂亮的「小孩兒」來說並不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