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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3:43 作者: 青衫落拓
她拽著他的衣角不放:「不喝水,陪我坐會吧至恆。」她頭次用這樣撒嬌般的姿態,許至恆怦然心動,在她身邊坐下,她投入他懷中,將頭貼在他胸前,深深呼吸著,注入她鼻端的是他身上浴後清慡的味道和男人特有的氣息。
「gān嘛要一個人去喝酒?」
「你在打球呀,小笛又出差了,看下號碼本,居然找不到一個人陪我,多可悲。」她輕聲笑,「而且這樣叫人陪,誤會了更麻煩。我的膽子也只這麼大,跑去朋友開的酒吧是極限了,到底不敢一個人買醉。」
她似乎恢復了理智,帶點笑意有條理地說著,可是她目光渙散,顯然還是醉著。許至恆決定還是不要提讓她不開心的事,只輕輕撫摸她的頭髮:「下次喝酒記得叫我一塊,球可以改天打的呀。」
她嗯了一聲,卻是似聽非聽的樣子,支起了身體,許至恆只覺得她的嘴唇帶著涼意隔了薄薄T恤印在他的胸口處,他低頭正要說話,葉知秋突然攀住他的肩膀,翻身跨坐到他腿上,吻住他的嘴唇。
她一向並不吝於回應他的熱qíng,卻是頭次表現得如此主動。她柔軟的舌靈活鑽入他口腔之內舔舐,帶著酒味,挑逗地和他的舌纏繞在一起,同樣帶點涼意的手從他的腰間探入衣內,摩挲著他堅實的身體。他全身血液叫囂著上涌,竟然有片刻大腦空白,隨即身體先於他的意識做出了反應,仿佛有火焰被倏忽之間點燃。兩人jiāo換著一個綿長熾烈的吻,手指焦灼地探索著彼此。
他起身要去她chuáng頭櫃拿安全套,她按住他,在他耳朵幾乎低不可聞地說:「安全期,我想就這樣……」他狠狠吻住她,解脫著兩人之間最後的羈絆。風從通往陽台的紗門chuī進來,幽暗光線下,她長發飄拂著,秀麗的面孔有異樣的生動。在細雨敲窗聲中,她帶著嗚咽,輕聲呼喚他的名字,仿佛是在懇求,又仿佛是一種鼓勵,兩人共同攀上巔峰,那樣的迸發似乎奪走了她的全部力氣,她失神地伏到他身上,他扳起她的臉吻她,可以看到有淚光在她眼中流轉,終於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落。
他吻去那一粒淚,輕聲問:「弄疼你了嗎?」
她搖頭,重新伏到他肩上,將臉埋在他的肩頭,兩人長久這樣jiāo抱坐著,他摸到她的背部細緻光滑的皮膚在晚風chuī拂下有點發涼,於是抱起她走到chuáng邊,她失神地由他扯去chuáng罩,掀開被單。他將她放上chuáng,正要去拿毛巾,她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輕聲說:「不,至恆,別走。」
那樣脆弱的聲音,直直送入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他重新抱起她,兩人再度jiāo纏著,如此不管不顧的激qíng,似乎在最青chūn年少的時候也沒有過。
第27章
工作以來,葉知秋已經無需鬧鐘,固定會在早上同一時間醒來。她睜開眼看著自家單調的白色天花,再轉向枕邊那張仍然熟睡的面孔。許至恆呼吸平穩而悠長,一隻手搭在她腰間,她的chuáng只有1米4寬,用許至恆的話說,兩人睡絕對說不上舒服,可是絕對適合親密相擁,此時他們也還保持著肢體糾纏的姿勢。
昨晚真是喝多了,而且似乎表現得很狂放,她有點記憶模糊地想,面孔一陣發熱。這個懷抱如此溫暖,她一時捨不得動彈,只細細看著他,那英挺的眉目舒展著,平素一笑就顯得略帶自負的嘴角此時弧度放鬆,方正的下巴略有一點鬍子茬冒出,這個平靜的面容讓她的心驀地也平靜而柔和下來。
她輕輕從他懷抱里一點點挪出來,窘迫地發現,兩人的衣服扔得滿地都是。她根本記不清昨晚是怎麼從沙發糾纏到chuáng上的。她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撿起來,然後輕輕走進衛生間洗漱。
看到脖子上一處吻痕,她的臉驀地紅了。的確,她沒試過如此瘋狂,而平素看著斯文的許至恆熱qíng一經激發,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一想到細節,她就全身發軟,心跳加速,趕緊用毛巾捂住發燙的面孔,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取出遮瑕膏仔細塗抹,快速化好淡妝出來,拿上自己的包出門。
外面雨早就停了,天氣仍有點yīn晴不定。她攔了計程車去公司,居然看到沈小娜也開著她的白色本田CRV駛進了公司院內,連門衛師傅開伸縮門時都一臉詫異,這位大小姐自上任起就拒絕周六來上班,更不用說這麼準時了。
沈小娜跳下車,跟葉知秋打招呼,兩人一塊往辦公室走:「早,秋秋。我昨天跟我媽談過了。」
葉知秋「哦」了一聲,其實有點心不在焉。
「我打算今天正式和我爸談一下,可是我覺得我很難拿出能說服他的理由來,所以你得幫我。」
葉知秋這才回過神來,有點懷疑地看著她:「難道你媽沒把理由跟你講清楚嗎?」
「我一問她,是不是爸爸的決定讓她很為難,她就差抱著我哭了,然後就開始憶往昔崢嶸歲月,從開始賣衣服說起。」沈小娜苦笑,「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這麼qíng緒化,到了也沒說出個名堂來,不過她既然這麼在乎這件事,我總得幫她。」
葉知秋沒想到平時那麼jīng明的劉玉苹會為這個激動,想來也是女兒難得的貼心一問觸動了她:「我的理由其實昨天全講了,你如果真和沈總談,一定要扣緊信和需要一個穩定的銷售政策來穩定代理商隊伍這一點,今年對信和來說實在太關鍵了。」
她實在也沒法多說什麼,天知道沈家興做這種決定的理由是什麼,他對於現金的需求迫切到什麼程度,而人家父女、母女、夫妻會談判成什麼結果,她一個拿薪水的職業經理人cha手太多,根本說不上明智。她只是習慣xing地忍不住cao心,做不到明哲保身袖手不理。
說話之間她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許至恆打來的,她示意沈小娜待會再說,然後走進自己辦公室接聽。
「醒來以後不見人影,我在疑惑,昨晚該不會是做了一場chūn夢吧。「許至恆的聲音帶著點戲謔傳來,她的臉頓時紅了。
「我得上班呀。」她悄聲說。
「你們老闆很不人道,也許我該去勞動局投訴她。」
葉知秋笑著搖頭,如果換個時間,她也許真就qíng願翹一天班,在那個懷抱里享受一下徹底放縱和放鬆。可是昨天老闆才宣布了那麼敏感的代理商政策,她今天就不來上班,老闆娘會有啥想法可想而知了:「不要砸我飯碗。」
「試試偶爾偷一天懶吧。」他的聲音帶著誘惑傳來,「相信我,你需要睡眠。」
「難道跟老闆說,我昨晚睡的時間太少,今天就不過來了。」
聽筒里傳來許至恆努力壓制的笑聲:「以後如果有員工給我這打理由這麼含糊的請假電話,我會知道意味著什麼了,一定準假。」
葉知秋的臉更紅了,只好再度慶幸自己是獨自在辦公室。
「下午下班後我來接你好嗎?和我的朋友一塊吃飯。」
「好。」
放下手機,許至恆微微笑了,他將頭枕在手臂上,看著天花出神。他沒想到象葉知秋這樣看上去冷靜的女人會有如此狂野的時刻。以前她回應他的熱qíng,總有些羞澀保守,從無主動的時候。可是昨晚她表現得縱qíng投入,激發起他也想像不到的熱qíng。□的瞬間,他只覺得宛如煙花迸裂眼前,而懸在上方那張素來沉靜的面孔絢麗生動得令他驚嘆。
那樣的契合和繾綣,竟然帶了一點不真實感。早上睜開眼睛時,她已經悄悄起chuáng去上班了。小小的房間井井有條,他的衣物整齊地搭在沙發上。顯然她還是那個理智的女人,即使宿醉再加整晚瘋狂,也沒忘了該做的事。想到這,他不免生出了一點惆悵。
他並不是喜歡猜測的人,但他不能不起一點聯想。昨晚葉知秋的表現當然不是無緣無故,那樣突然的脆弱和狂放,那樣極致的投入和快樂,是受前男友的婚禮還是一個神秘追求者的求婚激發?一個客觀自製的女人感時傷懷到一醉的地步,僅僅是突然糾結於永遠這個抽象的詞嗎?
下午五點,許至恆將車開到離信和不遠的路邊等著,沒過多久,從後視鏡看到了葉知秋,她穿著暗綠色橫條針織上衣,米白色闊腿褲,比平時的打扮要來得休閒一些,但那個纖細身影走路的樣子顯得疲憊。她越走越近,一臉的心不在焉,眉頭微皺,顯然仍有煩心事。許至恆想,似乎很少看到她展顏開懷,哪怕是在昨晚那樣盡qíng歡娛之後。
葉知秋的確心煩。下午四點,劉玉苹打來內線電話:「我已經約了沈總馬上過來,小葉你說得對,營銷政策應該和你商量以後再做決定。等會我們好好和沈總議一下這件事,不能耽誤了下周的訂貨會。」
她想,到底還是脫不了身,必須攪進老闆的家事裡去了。沈家興哪是好說服的人,不然他根本不會在昨天開會以那樣的架勢宣布決定。她其實已經做了最壞準備,今天白天除了處理日常工作,都在抓緊評估可能的影響,甚至預測到年終任務的完成qíng況。不過劉玉苹可能思前想後,還是不敢冒險了。
也幸好白天做了準備,她迅速打開電腦,整理了一份簡要的評估報告出來,然後去劉玉苹辦公室,沈小娜也在那邊,一言不發地擺弄著手機。
過了一會,沈家興過來,一臉的不耐煩:「今天晚上還有應酬,又叫我來gān什麼。」
劉玉苹看向葉知秋,葉知秋打定主意不先吭聲,沈小娜開了口:「爸,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時間貿然改變代理商政策,可能會對銷售帶來負面影響。」
沈家興冷下臉,直接對著劉玉苹說:「我跟你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對不對,還要煽動小娜來反對我。」
劉玉苹惱火地說:「你但凡聽得進我的話,我何必還要拉扯上女兒,而且小娜現在也是公司的一份子,將來我們老了,公司總歸要她接管的,她當然要對公司決策發表意見。現在信和的qíng況你又不是不清楚,哪裡經得起你來折騰。」
「當初我管信和的時候,信和的qíng況可不是這樣的。我把一個興旺的廠子jiāo到你手裡,你倒是看看這兩年弄成什麼樣了。」
這話講得確實比較剌耳,當初沈家興在公司管的是市場,市場也的確做得堪稱興旺,只是那會服裝市場競爭哪象現在這麼激烈,毛利率也遠比現在來得高,有時甚至稱得上bào利,也幸好那時打下豐厚家底,信和這幾年維持著一個過得去的局面。
劉玉苹頓時氣得要拍案而起了,沈小娜煩躁地說:「這是在公司,我們談的是公事,別弄得跟家裡似的動不動就吵起來。現在還扯以前的事gān什麼?爸,你既然決定去做房地產,就最好別再cha手服裝這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