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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3:22 作者: 酒小七
    他握著我腳腕,將我的左腿抬起,然後突然低下頭,在我的腿上印下一吻。

    從我這個角度向下看,只能看到他半張臉,濃密睫毛的掩映下,他的表情虔誠無比,仿佛在對待某種信仰,讓人……怦然心動。

    小導購已經瘋了,捂著胸口滿地亂竄,「啊啊啊,怎麼辦!秀恩愛什麼的最討厭了!羨慕嫉妒恨!你們這群無恥的人類!放開那個姑娘!」

    「……」

    「……」

    幸虧這裡人少,所以也沒嚇到別的顧客。

    從商廈出來,宋若谷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似乎有話要對我說,卻每每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問道。

    他突然擁住我,手臂收緊,下巴在我的頸窩輕輕蹭,悶聲說道:「紀然,你什麼時候才能給我做模特?」

    我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眨巴著眼睛想了半天,在把「做模特」與「不穿衣服」劃上等號之後,我終於有點明白,他這好像是在含蓄地求歡?

    咳咳咳,哈哈哈哈哈……

    ***

    在宋若谷的蹂躪之下,我終於還是穿上了那雙幼稚的鞋,雖然圍觀群眾紛紛表示這鞋子配那裙子效果是出奇地好,但這無改於它幼稚的本質……哼。

    為了配合我的穿著,宋若谷選了一件白色的繡著淺藍色小花紋的襯衫,倆人站在一起,還真有那麼點金童玉女的意思。

    party在一處花園別墅舉行,就規模來看,它不像是若谷口中「平常的聚會」。我身上一點成熟穩重的氣質也無,穿莊重的禮服反倒違和,倒不如扮一下青春靚麗。看來宋若谷很了解我啊。

    所謂怕什麼來什麼,宋若谷的爺爺還真的來了……

    那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他以「視察小一輩們的精神狀態」的姿態亮了個相,溜達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我身上。

    我心虛地一縮脖子,蹭過去叫了聲「爺爺」。宋若谷捏了捏我的手心,以示安慰。

    話說,這位老人的精神力太強了,那目光,很有壓迫感,我有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

    聽到我叫「爺爺」後,他點頭「嗯」了一聲,坐下和我聊了幾句。基本上是他問我答,過了一會兒,他神色緩和了一些,站起身,「有空去家裡吃頓飯吧。」

    從始至終沒有表達對我的不滿或者對秦雪薇的讚賞,還順便給了我一張蹭飯資格證,這算是一種認可吧?

    我鬆了口氣。

    臨走的時候,這位爺爺還送了我件禮物。然後宋若谷就告訴了我一個秘密:曾經斷言我是絕世旺夫臉的那個神棍,最近經常和他爺爺一起下棋聊天。

    我哭笑不得。

    這裡有不少熟面孔,什麼秦雪薇及其閨蜜粉絲團啦,老六及其狐朋狗友啦,看到我和宋若谷在一塊兒,各自表情不一。曾經被我胖揍一頓的那位大小姐也在,從她的眼神兒中我可以感受到她那種很想教訓我一頓卻又不敢上前的糾結,因此泰然自若地沖她笑。

    宋若谷大張旗鼓地把我拉來這裡和我出雙入對,那意思很明確,所以某些人如果再想找我麻煩,也要先掂量一下。

    我無恥地想,有人罩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當然,這裡的人宋若谷多一半都認識,個個跑來和他聊天,我也不好意思纏著他,乾脆自己坐在角落裡吃東西,順便欣賞俊男美女。

    老六坐過來,遞給我一杯果汁,笑道,「紀然,好久不見。」

    「唔。」我不想和他太親近,也不好給他臉色,畢竟他是宋若谷的朋友。

    「紀然,我祝福你們!」他表情真誠無比,舉起手中的酒。

    「謝謝。」我用果汁和他碰了個杯,喝了兩口。

    然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具體感覺就是頭暈,視線模糊,渾身發熱,肚子裡還有一種噁心到想吐的感覺。

    老六面色一變,「紀然,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扶著腦袋,喘氣。

    「要不,我扶你上去休息一下?」

    「不用。」

    嘴上說著不用,可是當他真把我扶起來時,我又沒有掙扎,四肢完全不聽使喚似的,被他扶著上了樓。

    頭越來越沉,我今天只喝了幾口酒,不至於醉成這樣。

    一定是哪裡不對勁。

    紀然,醒醒……

    老六把我帶進一個房間,陽光打在白色的窗簾上,有些刺目。

    紀然,醒醒!

    我把手抬到嘴邊,用力一咬,疼啊啊啊啊!!!

    耳邊有老六急切的呼叫,「紀然,你別這樣!」

    雖然疼,但到底清醒了一些,我推開他,跑進洗手間,壓著舌根,對著馬桶一通狂吐,吐完又一翻身跳進旁邊的浴缸,浴缸中的水冰涼,激得我已經完全清醒了。

    我抹了把臉,怒瞪著洗手間門口的老六。竟然敢給我下藥,簡直活膩歪了!

    老六意識到不妙,轉身就跑。我追上去,撲倒。我的力氣雖然不如他,但用巧勁兒把他胳膊弄脫臼,也還算容易。

    老六疼得直呲牙,「紀然紀然你聽我說,你的藥不是我下的,我冤枉啊!」

    「還說不是你?你怎麼知道我被下藥?」

    「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我,這就是個誤會!你聽我解釋!」

    傻子才要聽你解釋!我在他身上翻了一下,翻出他的鑰匙串,上面有把小號的瑞士軍刀。這人喜歡刀,他曾經跟我炫耀過這一把。

    我打開摺疊刀片,在他面前比劃著名,刀片觸碰到他臉上的肌膚,嚇得他直哆嗦,「別別別別這樣!求你別毀我容啊,我長得還是挺帥的!」

    「好啊,那你說,我該切哪裡?你自己選。」

    他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闌尾?」

    「……」我的手向下移,刀刃最終停在他的胯間。

    「不要啊啊啊!!!」老六瘋狂地向後挪,躲避著刀刃。

    「不要亂動哦,」我冷笑,威脅他,「刀劍無眼。」

    他果然不動了,躺在地上急喘,臉色通紅,滿頭是汗,也不知是疼得還是嚇得,「紀然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吧。」

    「不好意思,我是小人,小心眼兒的人,」我笑道,刀刃顫了兩顫,「老六啊,你說你長這麼個玩意兒得禍害多少好女孩兒,這也算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了吧。為了世界和平,我今天就勉為其難地把它銷毀了吧。」

    「別別別,千萬別,這種玩笑不能亂開啊!你先把刀放下行嗎,你想怎麼樣都行!」

    「我就想你以後少招惹我,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做個絕育手術。你放心,我刀法很好的,解剖課成績九十二分。」

    「不敢了不敢了,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我把軍刀往旁邊一丟,踉蹌著離開房間。剛才雖然吐了藥,發了威,但體力透支,我離開時兩腿發軟,出門之後乾脆坐在地上。

    除了渾身無力,我的身上還冒著熱氣,那股燥熱從身體內部產生,流向四肢百骸,在全身蒸出一身細汗;額頭血管也突突地跳動,很不舒服。

    我粗喘著,給宋若谷撥了個電話。

    「喂,紀然,你在哪裡?」

    「宋若谷,我難受。」

    「你怎麼了?!你在哪裡?!」宋若谷的聲音中透著焦急。

    我的鼻子酸酸的,「我在樓上,6208房間門口。你快來。」

    我剛掛電話沒喘幾口氣,宋若谷就趕來了,因為劇烈的跑動,他的呼吸有些不穩。乍一看到地上的我,他的臉頓時黑沉如盛夏的積雨雲,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我知道我現在這副賣相肯定很不好,光著腳,渾身都是濕的,裙子被浸濕之後呈半透明的狀態貼在身上,手上還有傷口……我無力地向宋若谷笑了笑,「你來了。「

    他彎腰把我抱起來,臉上的怒意換為心疼,「怎麼回事?」

    我趴在他胸口,終於全身放鬆。他的懷抱比平常還要溫暖一些,我長出一口氣,「我沒事。」

    他把我送到醫院,經過檢查,我吃下的不僅有催眠藥,竟然還有催-情藥……不過我吃著這東西也沒電視上演的那麼神奇,除了渾身發熱出了一身汗,也沒有見人就撲倒的衝動,催-情的效果不明顯,催汗的效果倒是一等一的好。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我自己及時催吐過,所以藥力減退。其實我被送到醫院時也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不過剛才那麼折騰,導致現在四肢疲軟。醫生囑咐了幾句便走了,過了一會兒,一個護士姐姐跑過來告訴我們,因為床位緊張,所以我最好今天就出院。

    把嘮嘮叨叨的護士姐姐送走之後,宋若谷臉色又沉下來,他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額頭,皺眉問我,「到底是誰幹的?」

    其實我也在猶豫要不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宋若谷,畢竟老六和他是朋友,我為他考慮,也不希望他和他的朋友鬧太僵。而且,我已經教訓過老六了,讓他吃了苦頭,看樣子他以後也不敢搭理我了,那麼這一頁是不是也該揭過去了?

    正猶豫著,老六倒是先招了,他估計已經被人救出去了,第一時間給宋若谷打了個電話,在電話中撕心裂肺地哭訴自己有多麼後悔多麼愧疚多麼痛苦以及……多麼冤枉。

    也就是說,直到現在,他還在否認藥是他下的。

    宋若谷開了擴音器,所以他的話我也聽全了。但是我聽著聽著就囧了,為什麼他的每一句話都是雙份的呢,效果堪比二重奏,那感覺,就像是說話者自帶了回音系統。

    「你手機壞了?」我問宋若谷。

    顯然他也很驚奇,拿起手機看了看,按掉外放。手機是消停了,病房外面卻傳來嚎叫:「穀子,看在我小時候為你擋槍的份兒上,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敢情人家就在門外呢。

    我一瞬間就驚悚了,「他給你擋槍?你們倆不會是從戰爭年代穿越過來的吧?」

    「玩具手槍。」宋若谷捏了捏額角,拉開病房的門,外面傳來護士的呵斥聲,「這裡是醫院,不許大聲喧譁!」

    「不敢了不敢了,」老六三孫子似的賠笑,目送走護士,還本性不改,「妹子你真漂亮!」他說著,一下子看到宋若谷,「穀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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