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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3:28 作者: 韓金書
    「皇上悄悄回來的麼?」瞧他這樣,大約也是沒帶幾個人,就跟那年她生福綬時似的。

    「嗯。」胤禛應了一聲,「朕到了河南,見了田文鏡一面。和他說了。就預備著回來瞧你。不瞧你安然無恙,朕也不放心。」

    「瞧過你,朕再回河南去,照例巡視河道,而後辦完了事,再用大駕回來。」

    胤禛知曉小姑娘膽子大,可這樣的事,到底是在驚險里走了一遭,他還是有些擔心的。

    哪怕提前做了些安排,胤禛也還是要回來看一眼,看到他們都好好的,他才能安心。

    胤禛回來沒驚動人,帶了幾個人,日夜兼程趕回來,而後再悄悄回河南去。

    年姒玉卻覺得不放心了,問他:「那妥當麼?」

    胤禛輕輕笑了笑,說:「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先前事情突來,倒是沒顧得上想那些事,現下靜下來,年姒玉就想到了關鍵所在。

    她問胤禛:「所以,允禩就是那個人嗎?」

    那個害了年姒玉,設計武昌府馬車失控,讓年姒玉受傷;給皇貴妃下毒,致使皇貴妃病弱,甚至對弘盼還有福惠下手的人?

    允禩對付年家,傷害弘盼和福惠,都是針對胤禛。

    胤禛緩緩點了點頭:「朕去南京,尚未見到甘鳳池,就先遇到了殺手。後來才見到了甘鳳池,親審他後,順堂摸瓜,才查出了這些事。」

    胤禛去南京時,尚不知這些事與允禩有關。但也在京中做好了安排與準備。

    他更知道,自己往南京一趟,要真是有人搗鬼,他的勢力必然會查到自己的行蹤。路途之上,胤禛也做了周全的準備,殺手沒有得手。

    親審甘鳳池,得到了很多的信息,胤禛命人去查,結果直指允禩。

    在南京的時候,胤禛就接到了允禟的密奏。將他所知道的允禩所為都寫在了奏摺里。

    「老九被他所脅迫,就為了這些事,老八想著叫老九助他成事。朕正想著拿不到允禩的實證,就和老九密議一番,叫老九與年羹堯一起,假意和允禩做了一場戲。」

    弘盼出事的時候,弘暉還好好的活著。皇貴妃出事,也是他尚未登基的時候。

    小姑娘在武昌府受傷,那會兒是胤禛剛剛登基。

    這都是允禟去西北,也就是他還沒顧得上發落允禟的時候。

    那會兒允禟還是八爺黨的人。自然是同允禩一個心思,想著怎麼翻盤的。

    他們兄弟一塊琢磨這事,允禩叫允禟不告訴允禵,因此允禵不知道這事,用的都是允禟允禩的人。

    年姒玉覺得不可思議:「那允禟還瞞著皇上?瞞了這麼好幾年?一個字都不說?」

    「他不敢說。」胤禛道,「朕拿捏了他,為宜太妃和老五著想,他不敢再擰著來。遠離了允禩,卻又盼著朕不追究不知道從前的事,沒想到朕在私底下還在調查那些事,也沒想到允禩無恥到會用那些事要挾他。」

    「大約也是允禩數次尋他,他都不理會。允禩就想豁出去了,才用這些事要挾他的。」

    允禟和胤禛在密折中坦白了一切,是不想再繼續錯下去了。

    年姒玉說:「臣妾瞧見,允禟是被怡親王綁著走的。」

    胤禛嗯了一聲:「他做過的事,終究是他做過的。朕從前不知,現在知道了,就不能再用他了。可他是贖罪,也是贖罪有功,朕不能恕他,卻也不能和允禩一概而論。」

    「朕會革爵,叫他去景陵守陵讀書。先冷一些年看看再說。他的過錯也不能藏著掖著,不袒露出來,對年家不公正。朕要給你們一個交代的。朕這裡,日後再起復也難了。宜太妃就住到老五府上去吧。」

    胤禛這話,就是在他這兒,是要冷置允禟了。

    年姒玉給胤禛說起那片帶血的衣褂。

    胤禛說:「那是朕離開南京後。還有人追殺朕,朕那時已與老十三允禟議定,自然要留一個假象讓允禩認定朕沒了。他才會放心的在京中出手。」

    「你哥哥那邊也是一樣的。朕也必得讓允禩知道,他的人沿途辦妥了關防,真的讓老九帶著五千人從西北到了京中。這事做起來不易,不能太順利,又要讓允禩覺得可行,前後多少人,都費了很多的心思,才做成了這件事。實拿住了允禩。」

    允禟在西北還有些差事未完。這些事允禟到了景陵後會寫出章程來呈遞胤禛,胤禛再派些妥當人,慢慢去西北將這些差事接起來。

    胤禛也是在接到允禟的奏摺後,才確切知道他要引出來的那個人是允禩。

    這麼些日子,也足夠他們暗中計議,而後拿到允禩的實證了。

    胤禛從貼身裡衣中拿出允祥的密奏。

    他遞給年姒玉看:「這是今兒在路上接到的。老十三寫的,今日在園子裡他的所見所聞。」

    年姒玉一瞧,才知道允祥的手腳極快,竟然將今日園子裡的事情實打實的寫了一遍,誰說了些什麼,誰又做了些什麼,尤其是將她駁斥允禩的那段話給寫上去了。特特的叫胤禛看。

    胤禛眸中含著綿綿情意:「玉兒,朕很高興。」

    他的小牡丹是最懂得他的。她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

    那一份熨帖在心口的情意,胤禛覺得自己妥妥噹噹的接住了。

    說的時候大義凜然,只恨允禩執迷不悟,又輕蔑允禩和胤禛不是一個格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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