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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3:28 作者: 韓金書
    「外頭再有些時日就放開了。」胤禛道,「秋獮尚未結束,蒙古那邊還需安撫,朕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格外生事,就沒驚動那邊,等回了承德,朕會明發旨意,到時候,天下人都會知道弘時他們一干人等的悖亂之事的。」

    說白了,這是大清朝中內部的事情,胤禛不想叫蒙古那邊的人插手其中。

    胤禛的指腹輕輕在小姑娘嬌嫩的臉頰上摩挲:「這次秋獮不曾帶你。下回再去秋獮,朕一定帶著你去。」

    年姒玉笑著說好。說實在的,她也想看看胤禛馬上英姿。如今已是大不相同,他是沒有必要再隱藏他的本事了。

    從前是想,年姒玉生產的時候,就要琢磨琢磨她進封皇貴妃的事了。

    可如今弘時事發,胤禛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辦這樣的事情。總是要等到更好一些的時候,風風光光的給她進封才好。

    胤禛就沒提這件事。他不提,年姒玉自然也是不提的。

    本來在如今的她看來,不論是貴妃還是皇貴妃,好似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皇后如今,也不敢再輕易的壓著她了。

    年姒玉要坐月子,她是貴妃,規矩擺在那裡,胤禛尊重她,不能歇在她的屋子裡。

    屋子裡還有一方小榻,年姒玉也捨不得胤禛日夜兼程趕回來休息的不好,也不許他睡在小榻上,就讓胤禛睡到隔壁屋子裡去了。

    年姒玉想著七阿哥還小,有點捨不得叫奶娘帶著睡,就讓七阿哥晚上跟著她先睡一睡。

    七阿哥又乖得很,想著若是不舒服或是餓了,再叫奶娘抱出去。

    她也是第一次生孩子,覺得七阿哥小小的,又是自己生的很可愛,最重要的事,那小牡丹上的屬於七阿哥的小花苞已經有些鬆動了。

    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落下來了。估摸著也就這幾日了。

    這是七阿哥的小花苞,她得送給七阿哥。有了這個,七阿哥這一生便能平安順遂了。

    這也是小牡丹送給七阿哥的小禮物。

    胤禛睡到夜半,擔心年姒玉,也擔心七阿哥,怕孩子小,吵著年姒玉休息不好。

    就悄悄的進來瞧一瞧,想著母子倆若睡得正好,他再悄悄的出去就好了。

    守在屋前廊下的煙絨銀紅春紅瞧見皇上進去了,當然不會攔著,還是繼續候在她們,悄無聲息的守夜當值。

    胤禛進去瞧,本以為會瞧見母子倆睡在一起的畫面,他來時還想著,年姒玉的睡相不大好,喜歡纏著人,他還怕年姒玉把七阿哥纏住了。

    但七阿哥睡的地方有被褥攔著,年姒玉不會碰到他,胤禛才放心些。

    結果進來一瞧,那半人高的小牡丹不知何時放到了床邊,輕紗般的床帳被撩起了半邊,年姒玉神情溫柔的抱著睡著了的七阿哥。

    她纖細的手臂放到了小牡丹的綠葉中,蔥白的指尖撫上了那顆最大的小花苞。

    朦朧的夜色中,小牡丹被月色瑩潤輕盈的光亮包裹,像是覆上了一層柔和的淡白色的光芒。

    胤禛看到,那個曾在他手中溫熱搏動的小花苞自己慢慢的脫落,直接落在了小姑娘的掌心。

    然後年姒玉含著溫柔的笑意,將那小花苞放到了七阿哥的額上。

    那小花苞就化作了一道淡白色的光芒,沒入了七阿哥的身體之中。

    這本該是堪稱神跡的一幕,是令人膽戰心驚的一幕,更是可以作為妖孽惑眾的一幕,卻偏偏叫胤禛看的眼熱心顫。

    似有落淚的衝動。

    小牡丹仿若在發光,他的小姑娘坐在那兒,仿佛也被光暈籠罩。

    他不可抑制的有一種衝動,想要衝上去抱住他的小姑娘,他怕她會就此離開。

    但胤禛沒有動,他生怕驚醒了這樣的溫柔,生怕驚動了這樣難得一見的盛景。

    儘管他現在還不能太理解小姑娘在做什麼,可他又覺得這樣做,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那顆小花苞,是小姑娘有了身孕後,就有了溫熱的搏動,那本來就是屬於七阿哥的小花苞。

    過了片刻,月色被雲朵慢慢遮掩,光亮沒去,小牡丹還是它原來的模樣。

    年姒玉做完了這一切,心裡踏實了許多。

    她把七阿哥重新放到他睡的地方,然後打算起身將小牡丹放到之前的地方去。

    她身體好,恢復起來自然是比一般的尋常女子恢復的快些。

    起身把小牡丹搬回去,對她來說也不是困難的事。

    結果人剛站下來,就感覺到有人盯著她似的。

    目光似乎落在她身上很久了,只是她此時才分神關注到。

    年姒玉一抬眼,就望進了胤禛深幽專注的眼眸中。

    她烏黑厚密的頭髮柔軟的披散下來,身上穿著寢衣,還沒來得及穿上鞋,就那樣赤腳站在那裡,與胤禛的目光對上,愣了片刻後,年姒玉就輕輕的笑了。

    胤禛這是,都瞧見了麼?

    「皇上怎麼來了?」小姑娘的聲音還是軟軟糯糯的,帶著輕快的跳躍。

    胤禛見她還要搬花,幾步走過來,把小牡丹就搬回去了,再轉回來抱起來,把人抱到床榻上,隨手用自己柔軟的衣袖,輕輕擦拭年姒玉的腳心。

    「朕不放心,就過來瞧瞧。」

    就這麼幾個字,就沒了。

    年姒玉歪著頭,瞧了半晌胤禛的神情,這人做皇帝做慣了,慣會偽裝,還真瞧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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