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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3:28 作者: 韓金書
說不準就像六阿哥的事情那樣,查深了,倒是查出別的事情來。
年姒玉一點都不著急,總覺得這事兒越深,越難查,就說明事情越大。
愛新覺羅氏也知道這個事情,但湖北的地界,她和年羹堯手上的人脈沒在那邊,想派人過去查還是太打眼了些。
因此,調查這事的人,多半都是老爺老婦人的人,還有年希堯的人。年羹堯也就悄悄撒開了一兩個好手過去幫忙。
這麼多人天南地北的調查,竟還查不出來。就說明這後頭害人的人,來頭很大。
那就只能像年姒玉說的,慢慢查了。
關氏說:「還有一事。底下人報上來說,暗中還有一些人,似乎是宮裡的來頭,在打探娘娘先前在湖北受傷的事情。底下人的不敢打草驚蛇,就稍微打探了一下,似乎是內務府的門路。但再往深了就不敢查了,說是關係很硬,查不到什麼。反而怕被人家看出了破綻。」
「臣妾尋思著,這事還是要跟娘娘說一聲的。那邊似乎知道的並不多,打聽娘娘的事,似乎也沒有惡意,像是同咱們的人一樣的目的。但這樣總歸是叫人懸著心的。娘娘在宮裡,若不想費心,可叫底下人查一查。這宮中人心難測,就怕有人要拿這事來做文章。」
年姒玉心中一動:「內務府的門路?」
內務府如今還是副總管代理總管職務。那副總管的根基也挺深的。不是八貝子那會兒安排的人,是很早的時候,是十二爺還在兼理內務府職務的時候上任的副總管。
胤禛親口同她講過,這個副總管不是誰的人,是個實心辦差的,可以放心的用。
趙全被擄下來後,他的人在內務府也全都被挑出來了,但內務府服務皇家皇親宗室間,奴才們來回周轉,這水自然是很深的。
莫說是年家,便是八貝子當年,那也是沒有將內務府整個玩轉的。
這說起內務府的門路,皇后齊妃她們才入宮一年多,怕是沒有這樣深厚的人脈關係。但她們身邊的嬤嬤們就未必了。
可又說沒有惡意。
且若是皇后齊妃去查,想必查出什麼來,必定要嚷嚷的滿世界都知道的。她們如今都被那立太子的事情絆住了心神,想必還顧不上這個。
須臾間,年姒玉心中有了計較,就對關氏道:「這事兒本宮記在心上了。大嫂嫂告訴底下的人,遇上這樣的,也不必去驚擾。這事兒外頭查不著,非得宮裡動了才行。」
關氏曉得小姑子心中必有主意的,她本來就極相信年姒玉,外頭的事捨不得小姑子受累,自然是家裡人去查的。
但宮裡的事,自然是小姑子讓底下人去做更方便些。
有了愛新覺羅氏在前頭做例,關氏絕不會跟年姒玉唱反調的。
她就笑起來說好:「勞動娘娘辛苦了。」
年姒玉也笑:「嫂嫂不用這樣客氣。這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本宮也捨不得自己勞累的。」
她這一句話,說的兩個嫂嫂都笑了。
愛新覺羅氏離開翊坤宮的時候還在琢磨年姒玉。
關氏也看出來了,等出了宮,坐上自家的馬車,身邊沒人了。
關氏才笑道:「弟妹別琢磨了。娘娘是聰明的人。倒也不難相處的。你順著娘娘,萬事都好。若逆著娘娘的意思,那就是自討苦吃了。」
愛新覺羅氏聽了,半晌咂舌:「那這不是——」
這不是跟萬歲爺的性子一個樣麼?
關氏懂她的未盡之語,笑道:「是啊。便是一個樣。」
「弟妹也瞧見了,也是知道的。娘娘不高興,便要往皇上跟前告狀的。咱們皇貴妃在的時候,從不敢拿著這些事煩擾皇上。後院後宮有了事,都是皇貴妃自個兒費心解決。」
「現如今,娘娘這樣,萬歲爺寵著護著,弟妹心裡,還能不明白麼?」
愛新覺羅氏怔怔的:「這是大不一樣了。」
關氏笑道:「是。就是不一樣的。皇上心裡不是不知道那些,可娘娘這樣做,皇上也是願意的,也是高興的。所以,後宮的事,弟妹和二弟,就莫管了。」
一席話,又說的愛新覺羅氏出了冷汗。那照這麼說,從前她和皇貴妃的那些做派,皇上其實都知道,只是不曾發作過?
皇上是裝聾作啞,是看在皇貴妃的份上沒有計較。而現如今,皇上顯然更喜歡年嬪的做派。
關氏瞧著愛新覺羅氏驚疑不定的樣子,心裡就知曉了。他們知道怕,知道君威難測,這就行了。
從前的事皇上不發作,大約也是相信皇貴妃可以平衡,可以處置。可現下,明擺著皇上待皇貴妃和待年嬪是不一樣的。
這份不一樣,外頭的人有人看出來了,也有人沒看出來。
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年家的人必須得看出來。不然這往後的日子,就是自己找死,那就過不好了。
關氏知道愛新覺羅氏得好好的想一想,也不擾她,讓她這位弟妹好好的想一想。她想明白了,她的那位二弟才能想明白。
送走兩個嫂子,年姒玉這兒就想起些事情來。
便是愛新覺羅氏這樣的,都還是將她與皇貴妃看做是一樣的。不領教一番,便不知道她和皇貴妃的不同。
那會不會有人哪怕是守在她的跟前,也還是拿她當做皇貴妃一樣的人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