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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3:28 作者: 韓金書
    皇后與皇上年紀相當,小也小不到哪裡去。

    這宮裡頭,除了一個懋嬪,倒是人人都比皇后的年紀小些。

    便是懋嬪,那還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呢。可瞧瞧人家,早在潛邸的時候,皇上就很少去她那裡了。

    如今她們都這般大了,早就不是適合生育的年紀。更不必說侍寢了。在潛邸的時候就沒有這回事了。

    皇后心裡最覺刺心的兩件事,一個便是年紀,一個便是子嗣。

    偏偏這兩樣,都是似水年華易逝,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從福晉做到皇后,這麼多年了,總也看不破,看不透。

    田嬤嬤勸道:「主子這話,想也未必。年嬪那個模樣,主子方才也是瞧見了的。是年輕水嫩,可她進京前一場重傷,這命都去了大半了,在總督府里一躺就是幾個月,好不容易才下了地。可那個孱弱的模樣,跟皇貴妃也是差不離的。」

    「都是病懨懨的身子,將來養的再好,未必能有子嗣。奴才想,便是再有了子嗣,也未必不會如皇貴妃那樣子,年紀輕輕就沒了。到時候,那留下的孩子,還是主子養著的麼。」

    皇后就是皇后,占著正位中宮的體統。縱然一時有些艱難,可若養著了一個有前途的阿哥,那就是這阿哥的福氣了。

    想著那纖弱的年嬪,皇后的心,倒是被田嬤嬤勸的迴轉了幾分。

    皇后僵坐了許久,這會兒覺得身上難受,便想叫兩個手巧的宮女進來按一按,結果外頭人來稟報,說皇上與年嬪來鍾粹宮了。

    正在路上,說話就要到了。

    皇后和田嬤嬤對視一眼,竟都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主僕二人也來不及再琢磨什麼,皇后起了身,田嬤嬤忙趕緊跟著迎了出去。

    剛出屋子,就瞧見皇上大馬金刀的走進來,手裡牽著嬌弱的年嬪。

    一院子的奴才,恭恭敬敬的跪下,給皇上磕頭請安。

    皇后也忙見禮,被雍正虛扶了一把:「皇后起身吧。」

    雍正不大愛來鍾粹宮。

    這麼些年了,皇后與他是夫妻,如今是帝後,皇后也沒有什麼大不好的,就是行事做派,從進府的時候,雍正就不大喜歡。

    從前也想著糾正過,但皇后那個性子,似乎是改不了的。

    弘暉在的時候還好些,後來弘暉沒了,皇后的性子就越發的執拗。總是在一些事情上偏執,雍正是很不喜的。

    他晉雍親王的時候,皇后有王妃的體面,卻總愛弄些小動作,想著從前的弘暉,想著她是先帝爺賜婚的福晉,雍正不動她。

    但也漸漸少去正院了。

    進了宮中,哪怕是初一十五這樣的日子,雍正也不會再來鍾粹宮了。

    他已成了皇帝,從前就是不願意受委屈的人,現在外頭家裡跟他作對的人那麼多,他難道還要摁著自己讓自己不痛快麼?

    自然是要讓自己舒心的。

    要不是為著六阿哥和四格格,他絕不來鍾粹宮。

    皇后這幾個月的動作,就是踩著他的底線行事,從前只是不喜皇后,如今瞧見皇后端莊模樣,雍正心中,似有些厭惡了。

    她沒了弘暉,沒有自己的孩子,就利用別人的孩子,用旁人的孩子做文章。

    那她可曾想過,這些孩子,也都是他的孩子呢?

    皇后若當真尊重他,在意他,怎麼會這般算計他的孩子呢?

    可見皇后何等自私。

    雍正瞧見皇后,想起這些事,終是不高興的,他就一直牽著年氏。

    小姑娘頭上的兜帽都取下來了,笑吟吟的還想要給皇后行禮。

    雍正將她的小手一捏,直接將輕盈纖弱的人給帶了進去,連片衣角的風都沒給皇后留下。

    她那樣算計他,算計六阿哥和四格格,還踩著年氏,憑什麼年氏要給她行禮?

    雍正只做不知,暗搓搓帶著小姑娘進去,明目張胆的給小姑娘做足了受寵的臉面。

    皇后跟在後頭,臉一下子就僵了,身子也僵了,還是田嬤嬤暗中推了一把,皇后才使勁憋出一張溫婉笑臉來,跟著進去了。

    雍正在主位上坐下了,還牽著年姒玉,沒放開她。

    方才在門口,她被雍正牽著沒行禮,和皇后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瞧見了皇后臉僵的全部過程。

    說實話,這心裡還是很痛快的。

    她也是一朵記仇的花兒啊。

    當初在貝勒府里,她養在福晉那兒的時候。

    烏拉那拉氏可沒少折騰她。

    弘暉沒了那會兒,烏拉那拉氏病了一場,為這病,倒是叫雍正憐惜了她不少,待她也甚是和顏悅色。

    烏拉那拉氏嘗到了甜頭,後來明明病好了,卻還要裝病,引得雍正去瞧她。

    那做樣子每日送去她院子裡的苦藥,全都被烏拉那拉氏倒入了養著她的小花圃里。

    那藥是真苦啊,後來在福晉院子裡沒養住,就是因為被藥泡爛了根。

    年姒玉瞧見皇后跟著進來了,臉上又掛上了完美無瑕的端莊笑容。

    她輕輕勾了勾唇,見雍正牽著她,示意她就坐在他身邊。

    年姒玉本來還想著給皇后一點面子的,那苦藥太過記憶猶新了,她唇角噙著笑,毫不猶豫的就坐在了雍正的身邊,與他並排坐在首位上。

    倒是皇后,得另尋個旁坐了。

    果然下一瞬,皇后的臉又僵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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