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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2:26 作者: 白夜未明
池承愣住:「這麼快……」
難道他來這裡只是為了喝一杯冰水而已?
殷向北沖他禮貌的笑笑,連聯繫方式都沒交換,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向門口走去,直到出了酒吧,他才給莫皓然發了個消息告別。
正值炎夏悶熱的天氣,殷向北一上車就感覺到呼吸不暢,他煩躁的將領帶扔到一邊,然後打開車窗揚長而去。
不等莫皓然看到消息,他就已經將車開出了酒吧所在的街。
黑色的轎車在夜間的道路上疾馳,殷向北心情煩悶,眼前老是閃過周景那張嘲諷的臉。
現在他冷靜下來想,就算周景找到了新情人並且跟那個人發生了關係,卻也不會導致他那裡變得毫無反應,真實的原因恐怕是周景最近身體太虛,外加他那時的動作太過急躁,沒顧及的到撫慰一下周景。
如果他經常跟其他人發生關係,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場景。
所以恐怕下午的那些話,是他一時生氣。可就算是生氣,他眼神里的抗拒與嘲諷,卻做不得假。
殷向北向來喜歡安靜乖巧的情人,一旦有人在他面前鬧脾氣,殷向北就會瞬間失去對他的所有興趣,然而周景這次的脾氣,卻足足維持了大半年。
在這期間他既沒有主動認錯,更沒有主動出現在殷向北的面前。
甚至當殷向北找到他,願意跟他恢復從前關係的時候,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拒絕了也就拒絕了,反正終究只是替代品,殷向北大可以找到新人去頂替,然而當他來到酒吧,卻發現這些人他一個都看不上眼。
這意味著什麼,殷向北並不想了解,只是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煩躁叫他靜不下心。
他遇到這種狀況的次數不多,所以更是讓他覺得難以解決,思來想去,殷向北最終還是決定去找周宜。
因為父親的緣故,殷向北從小就被培養成冷漠薄情的性格,也就偶爾在周宜面前才能表露些真實心跡。除了他喜歡他這件事,殷向北可以告訴他所有事情。
然而讓殷向北意想不到的是,知道周宜住處的人不止他一個,選擇在今天晚上來找周宜的,也並不是只有他而已。
周宜伸出雙臂,懷裡摟著一個看不清面孔的人,個子比他要稍低一些,膚色很白。
殷向北看到他們的時候,兩人正在門口接吻。
基本是周宜主動,他懷裡的人甚至有些抗拒,兩人吻得太投入,以至於沒人發現殷向北正站在不遠處的身影。
仔細去聽,還能聽得到兩人沉重的喘息。
那個人,是男人,是跟他一樣的性別。
殷向北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場景,腦海里一片空白,甚至找不到上前阻止的理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回過神來,然而眼前的人卻早就消失不見,門緊鎖著,門外與門裡像是天與地。
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原來不喜歡男人只是他的錯覺。
不過奇怪的是,殷向北並未感到有多麼傷心,大抵是他早知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第55章
對於周宜,就連殷向北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友情還是愛情。
只是從小到大,習慣了這麼一個人在身邊,習慣了跟他分享很多事情,於是在殷向北發現自己性向不同於常人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就是周宜。
所以後來他的情人,也大多長得有幾分肖似周宜。
但殷向北卻從沒幻想過自己跟周宜在一起的場景,因為不管是他或者是周宜,他都無法想像有人會被男人壓在身下的場景。
現在這樣,反倒讓殷向北放下了困擾他多年的心結。
更何況他很了解周宜這個人的性格,如果不是真心喜歡,恐怕根本不會出現方才的場景,只要那個男人乖巧聽話對周宜衷心,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情。
想通這點之後,殷向北便恢復了往常的冷靜。
他轉過身,如來時那般安靜,身形越來越小,很快就消失在濃重的夜色里。
夜色已深,若是回平時的住處便有些浪費時間,再加上今天一天都在到處奔波,殷向北縱然身體強壯也有些疲倦,便打了個轉向,朝距離這裡最近的房子開去。
一路暢通無堵。
殷向北用指紋開了門,一進門就吩咐房間裡的人替他準備洗澡水和睡衣,然而他卻忘了,曾經住在這間別墅內的人正是今天傍晚對他的主動毫無反應的周景。
自打周景離開後,他便再也沒來過這裡。
因為助理有定時請清潔公司清潔的緣故,屋子裡依然很乾淨,擺設也跟從前沒什麼差別。
殷向北沒等到回應,這才想起周景早就已經走了,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他換鞋的動作頓了頓,下意識抬起頭朝屋內看去,從他的角度,正好瞥道客廳明亮的茶几上放著一個箱子,在整潔的家居中顯得格外突兀乍眼。
殷向北眉頭一皺,換好鞋子後信步走到茶几跟前,然後打開了箱子。
箱子裡面的東西很雜,大部分是奢侈品,偶爾也有一些不值一文,但毫無例外,這些東西都是殷向北曾經隨手送給周景的物品。
不論大小不論貴賤,他都好好的保留著,直到他走,又全部都還給了自己。
殷向北翻了兩下,本來已經有些熄滅的火氣又因為看到這些東西開始冒出火星,眼不見為淨,他乾脆就給聞信發了個簡訊,要他明天就把這箱東西扔出去。
不過聞信似乎已經休息了,並沒有回覆他的信息。
殷向北簡單的沖了個澡,又吹乾了頭髮,一個人在大床上沉沉的睡去。
這一覺睡得頗為不安定。
第二天一大早,鬧鈴將殷向北早早的叫醒,他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皮準備洗臉穿衣,卻突然聽到一陣響動從客廳里傳來,側著身子從樓梯口看去,正好看到聞信對著那個箱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場景。
殷向北冷聲提醒:「還愣著幹什麼?」
「殷總……」聞信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殷向北。
他還以為殷向北是跟周景徹底鬧掰了,所以才要把周景留下的東西全部都扔出去,可現在這個樣子,殷向北似乎是昨夜來了這裡過夜。
本來聞信還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些東西給周景送過去,但看殷向北一臉不慡的神情,聞信哪裡還敢有半句異議,只好立刻做出行動抱起箱子:「我現在就扔。」
然而還沒走兩步,卻又被殷向北叫停。
「算了,還是把箱子抬上來----」
聞信在背後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施施然轉過身子,然後步伐極度緩慢的往樓上走去,生怕殷向北又要隨時更改主意。
這一次殷向北到是沒說什麼,不過卻全程臉色陰晴不定。
好不容易上了樓,聞信抱著沉甸甸的箱子,吃力的道:「殷總,把箱子放在樓上哪裡?」
「就放這裡。」殷向北用下巴指了指臥室的方向。
「好勒----」聞信抱著箱子走了進去,發現殷向北昨天果然是在這裡過了夜,不過看樣子只有他一個人,並沒有什麼暖床的小妖精。
他在臥室里轉了一圈,正打算找個空地把箱子放下,卻又聽殷向北命令道:「不要在屋裡,放陽台上。」
聞信無奈,只好抬著箱子,認命地推開落地窗玻璃。
因為長時間沒使用,落地窗發出嘩啦一聲刺耳的聲音,那聲音讓聞信與殷向北同時皺起了眉峰。
聞信揉了揉耳朵繼續幹活,但殷向北卻因為方才的場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這件事大概發生在大半年以前,跟周景離開的時間相差沒幾天,但與現在炎熱的夏天截然相反的是,那天外面下著大雪。
那個時候,周景被他按在落地窗上肆意侵犯,不住的喘息。
然後……
殷向北眼神暗了暗,心情複雜至極。
如果他猜的沒錯,那麼周景的腿應該就是那天晚上被凍壞的,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沒過幾天周景便突然說要離去,而且一消失就是大半年。
再看到周景時,他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難怪他對自己冷淡至此,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意。
「放好了。」
突然,聞信的聲音從落地窗外傳來,將殷向北從恍然中叫醒。
他下意識抬起頭想要對聞信說話,然而一抬頭,眼前卻突然閃現過好幾副被遺落在腦海深處的畫面。
有兩個人抱在一起的,也有周景看著他時溫柔的眼睛……
然而這些,都已經是過去。
「殷總,有什麼事嗎?」聞信見殷向北神情有些不太對勁,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殷向北突然死死的盯著聞信的眼睛,一字一頓:「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周景的左腿是怎麼一回事?」
「周景他……」聞信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對殷向北說出實情。
殷向北又道:「你實話實說。」
聞信看了一眼殷向北,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可能是跟總裁你有關。」
說是可能,因為他也不怎麼確定。
畢竟當初在縣裡的醫院周景所說的那番話,很有可能是為了刺激向南留下來的謊言。
但若說那是謊言,周景所受到的傷害卻又是真實存在。
在場的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周景對殷向北的感情之深,聞信一清二楚,能夠如此深愛殷向北的周景突然拋下一切來到鄉村支教,恐怕殷向北傷他傷的不輕。
不過他一個外人,自然沒辦法判斷這兩人之間的情感糾結,所以才說是可能有關係。
但殷向北本就有懷疑,經聞信這麼一說,便更是確信。
他沉默了許久,方才輕聲道:「我明白了。」
聞信看著此刻的殷向北,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那個像冰塊一樣冷血無情的殷向北,竟然會露出這般失落的神情,他還以為殷向北真的絕情到極致,根本不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有一絲的悔意。
然而下一秒,卻又聽殷向北道:「準備去公司吧。」
「好的。」聞信身體猛地一震,發現殷向北的失落已經完全消失在了他的眼底。
接下來的幾天內,殷向北對周景的事絕口不提,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儼然有工作入魔的趨勢。
底下的員工紛紛叫苦不迭,哀嚎遍地,然而受到影響最大的,卻是那個還賊心不死想要上位的殷志明。殷向北不但把他手裡掌握的勢力全部奪了回來,更是調查出他走私毒品的犯罪證據直接送到了警局。
哪怕殷志明與他的父親幾次三番跪地求饒,都攔不住殷向北要送他們進監獄的決心。
一時間n市商界動盪不已,提起殷向北這三個字,人人自危,生怕被殷向北發現自己曾支持過殷志明父子。
另一個引起討論的社會新聞則是有關於丁夢雪。
她從逃脫火坑後就一直致力於將事情曝光出去,在報案後,終於找到了一個熱心記者願意追蹤事件,不僅在紙媒上刊登文章,更是在微博,論壇等網絡平台掀起了一陣狂風暴雨。
無數網友對人販子感到深惡痛絕,並且自發組織宣傳幫丁夢雪擴大事件影響力度,號召國家機關儘快解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