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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2:26 作者: 白夜未明
    周景也笑了,只是這笑容里更多的是諷刺:「我有什麼可看的,你不是說,看了幾年早就看膩了,只是因為我聽話,所以才沒換掉而已。」

    「呵----」殷向北眉眼上挑,戲謔的看著周景:「還有後半句呢,你怎麼不提?」

    周景心猛然一緊,忍不住攥緊了拳。

    後半句……

    後半句他自然是記得,只是他下意識的想忘記,並不想提。

    但殷向北卻偏偏要讓他想起,偏偏要讓他再痛苦一遍,偏偏要把從前加諸與他身上的惡意,反覆不斷重演。

    「忘了,沒關係,我提醒你。」殷向北站起身來,長腿一邁走到周景面前,然後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因為沒有人比你更像那張臉。」

    啪的一聲,周景猛地拍開了殷向北的手:「如果是這種原因,你大可以把人送去整形醫院。」

    殷向北眉頭微皺,稍微活動了一番略微發麻的手掌,盯著周景無比堅定的雙眼,終於察覺到了面前人與從前已是大不相同,他選擇離開自己,似乎並不是賭氣。

    他淡然道:「你到底對我的審美有什麼誤解,那種流水線出來的假臉,也不嫌噁心。」

    「可笑----」周景抬起眼看著他,然後勾起了唇:「你連假人都能忍,怎麼就忍不了假臉?」

    兩人眼神交接,殷向北清清楚楚的從周景的眼裡看到自己縮小數倍的身影。從前的周景雖然也並不怎麼熱烈,可從他的眼裡,殷向北卻總能感受到無處不在溫柔與包容的情意。

    然而現在,這些情意不知從何時起消失不見,甚至轉變成了一種相反的情緒。

    「你要貶低自己不是不可以,但在這之前,我還有件事要問你。」殷向北指著周景床鋪上的枕頭,一字一頓道:「為什麼要留我在這裡?」

    「還有,你跟殷志明,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們倆有任何聯繫。」

    他口中的殷志明,正是在他車禍失憶後被推舉成為代理總裁的人選,同時也是他親堂弟。不過豪門家庭親情淡薄,為爭權奪勢自然不認兄弟只認利益。

    如果本次車禍事件是周景與殷志明合手所為,他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周景。

    哪怕他曾是自己的枕邊情人也不行。

    不過殷向北直覺周景應該沒有背叛自己,否則他不會繼續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山區。

    但殷向北沒想到的是,對於他的責問,周景既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只是神色木然的道:「有聯繫如何,沒有聯繫又如何,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如果有辦法讓我過的更生不如死一些,我倒也很好奇。」

    第44章

    略過殷向北的身體,周景看著床上成雙成對的枕頭,神情不悲不喜。【 更新快&nbp;&nbp;請搜索】枕頭還留著,躺在上面的人卻永遠只剩下了自己。

    殷向北挑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實話實說。」周景回過神來,垂下眼睛,自嘲的笑了。

    他早該明白,殷向北還是那個殷向北,跟殷向北說這些,他怎麼可能會懂,恐怕就自己腿受傷的事情,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又或許殷向北早就知道,卻根本不在意。

    反正傷的不是他的腿,疼的不是他的身體,其他人要瘸就瘸,跟他有何干係。

    可笑的是這樣一個人,竟然還是政府頒布下來嘉獎的年度慈善人物。

    「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不是怪你自己?」殷向北環視了一番四周,眼神里明顯帶著嫌棄。

    不記得是從哪天開始,周景便突然消失在了他的面前,明明前幾年還像狗皮膏藥一樣怎麼趕都趕不走,卻突然說出要離開這種可笑的話題,現在還作出一副自己受到了多大傷害的模樣。

    是周景自己願意躺在他的床上,他從來沒逼過他。他提供給他豪宅別墅,幾近奢侈的衣食住行,除了出於安全禁止他隨意在外跟男人發生關係,幾乎沒有限制過他什麼。

    這樣的條件,有多少娛樂圈的明星求之不得,可周景卻說走就走,一走就是大半年。

    起初殷向北只是以為他在鬧脾氣,畢竟兔子急了都有咬人的時候,周景性情再溫和,也該有些男兒血性。

    但同時殷向北也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無比痴迷。

    所以他不必做任何無謂多餘的事,只需要靜靜等待周景脾氣下去,自然就會回到自己身邊。

    可周景似乎鐵了心,一走就是大半年。

    正好那半年裡殷向北手裡有個大項目,也就沒多管,後來殷向北空閒的時間一多,便又想起了周景的存在。

    倒也不是因為別的,只是男人都有不得不紓解的時候。

    殷向北有潔癖,不喜歡亂約,更不喜歡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妖艷男人,他的審美其實很固定,在周景之前也有過幾個與周宜有幾分相像的情人,可最後都以自己厭倦作為結局。

    後來周景找上門來,他沒怎麼糾結就點頭同意。

    因為那張臉,因為他的身份,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那個人的存在。

    如果只論身材的話,可能周景還要比他的哥哥更合適一些,因為周景身高跟他差了一頭,體型偏瘦,壓起來更容易。再加上周景性格沉悶,從不向外張揚有關他的事情,所以才能在他身邊呆這麼久不被厭倦。

    平心而論,殷向北對周景的印象不錯。

    倘若確定他跟殷志明沒有聯繫,他想回來,也不是不可以。

    但殷向北沒有想到,周景這次是下了狠心,根本沒有半點再回到從前的念頭,別說回去,就連看他的眼神,都明顯變了。

    周景輕笑了一聲:「對,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我瞎了眼識人不清。」

    「現在要改,還來得及。」殷向北意簡言賅的道。

    「改?」周景抬起頭,冷眼看著男人一如從前般高傲的神情,「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改,再說了,有些事情就算想改,來得及嗎?」

    殷向北薄唇微抿,眼神里隱隱暗含著怒意。

    他要的是服從要的是聽話,可從第一眼見到周景,他就開始有意的頂撞自己。

    難道周景是真的放棄了他對自己的感情?

    不,這不可能。

    殷向北很了解周景對自己的用情,也知道這個男人屬於那種一旦愛上一個人就絕不輕易放手的性格,他會放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喜歡上了別人。

    周景表演的很不錯,幾乎就要讓殷向北信以為真,可是,他床鋪上的枕頭,卻明明白白暴露了他的心……

    如果周景喜歡上了其他人,又怎麼還會把自己的枕頭放在床邊。

    想到這裡,殷向北便向前走了兩步,用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原本就站的離門口很近的周景抵在了破舊的門板上,年久失修的門板頓時發出一聲咯吱響。

    周景猝不及防,想要反抗的時候已經徹底被殷向北的力度給壓制的徹徹底底。

    殷向北眼神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是周景最為熟悉的神情,通常情況下,這代表著殷向北下一刻就會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扔掉,然後……

    周景深吸了一口氣:「殷向北,放開我。」

    殷向北充耳不聞,一隻手抓住周景的兩條胳膊,另一隻手則是熟練的順著他的腰伸了進去,徑直到達了某個不可說的部位,毫不留情的揉捏。

    「不要欺騙自己。」殷向北把嘴貼在他的耳邊,猶如惡魔之音。

    像現在這樣,兩具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近的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與呼吸,很容易就能讓兩人想起從前纏綿的記憶。

    殷向北雖然外表看起來禁慾,事實上卻是截然相反,有時候周景被弄得受不了了,哭著求他也沒用。

    這樣的人,禁慾了大半年,可想而知他現在的心情……

    殷向北熟門熟路的在周景的上半身上亂捏,不滿的抱怨:「皮包骨頭,一點肉都沒有,你就不能多吃點兒東西?」

    「我說放開,你聽不懂人話!」

    周景試圖掙脫殷向北的控制,但那隻大手就好像鉗子一樣緊緊的捏著他的胳膊,絲毫不見鬆懈。

    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很快出現了紅色的指痕,有些地方甚至開始發青,可殷向北才不管這些,他要的只是自己的滿足,什麼時候詢問過周景的意見。

    手不能用,周景便要用腿,可惜他忘記了,他的腿根本派不上用場。

    要抬起右腿應敵,可已經失去感覺的左腿又怎麼支撐的住他整個人的重量,做出這個動作的瞬間,他便不由自主的身體一軟向後倒去,反倒給了殷向北可乘之機。

    殷向北笑了笑:「看來你還挺著急。」

    周景嘴唇微張,只顧得上喘氣,殷向北盯著他形狀飽滿的嘴唇,想也不想的直接湊了上去。

    帶著強烈情慾氣息的吻鋪天蓋地而來,周景毫無反抗之力。

    那瞬間,仿佛身體與靈魂再度割裂,一個自己在男人的手中喘息,另一個自己則是浮在上空冷眼看著這一切。

    突然,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周景猛然從混沌中驚醒,然後狠狠的咬住了殷向北的唇。

    殷向北動作一滯,然後面目陰冷的放開了周景。

    他用手拭去唇上的鮮血,放在眼前瞥了一眼:「你好樣的,周景。」

    周景冷冷的道:「你想上床,外面多的是人給你。」

    殷向北必須承認,他被周景這接二連三不合作的行動給激起了脾氣,向來只有他挑選別人,哪裡有別人拒絕他的道理?

    他唇角微微上揚,用一貫優雅的語氣說出低俗的難以想像的語句:「不,我今天就要上你,不但要上你,還要當著你同事的面上你,讓他看看平時道貌岸然的你在男人的床上是怎麼輾轉呻吟,怎麼求我干你更深一點……」

    周景身體顫了顫,不敢置信的看著殷向北。

    「哦對了,說不定他早就看過了,畢竟我出車禍後也在這裡呆著。」殷向北狀似不經意的聳了聳肩,「好像你還給我取了個名字,叫什麼來著,向南?」

    「你住嘴!」周景神色猛地一變。

    「向南,真有意思。」殷向北又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抬起周景的臉,「不然等你同事回來,我問問他?」

    周景雙手成拳,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為什麼他從前會喜歡上這樣一個惡劣的男人,為什麼要到最後才發現自己瞎了眼。如果他一開始就沒有招惹他,那麼現在他的人生是不是就會更美滿一些。

    向南,向南……

    他居然也敢在他面前這樣提起,難道奪走了向南還不夠,非要把他最後的一丁點尊嚴也踐踏的乾乾淨淨才行?

    咚咚咚----

    突然一陣敲門聲在背後響起。

    「向南,你在屋裡嗎?」

    蘇言的聲音透過隔音極差的木門傳了進來,站在門口的二人均是神情微變。

    殷向北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動作,便見周景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力氣,推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向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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