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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2:42:11 作者: 爾嶼
柳姝妤猜測道:「會不會是藥方里的藥在兩日後的時候藥效過了?」
蕭承稷搖頭,「還不知道。」
這廂,太醫端了兩碗藥進來,看見屋中的柳姝妤有幾分意外,道:「昌王妃大老遠來照顧昌王殿下,伉儷情深呀。」
跟在薛太醫後面進來的康躍暗暗捏了一把汗,心道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柳姝妤扯出個笑容,看著薛太醫將托盤裡的藥放到桌上,道:「薛太醫,這裡交給我便好了,您去忙別的事情吧,我適才來的時候看見莫家祠堂里安置了不少染上瘟疫的百姓。」
薛太醫道:「正好那邊人手不夠,就麻煩昌王妃了。翊王殿下和昌王殿下各飲一碗。」
薛太醫甫一剛離開,康躍便收到蕭承稷使來的眼色,退出屋子,「屬下去村口守著,防止莫水村的百姓在惶恐不安下逃離出去。」
山嵐站在柳姝妤身邊,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在炕上兩雙眼睛的注視下,柳姝妤走到桌邊,她看著兩碗熱氣騰騰泛著棕色的藥,若有所思。
「這是治療瘟疫的藥。」柳姝妤目光沒有從藥碗上挪開分毫,喃喃自語道。
聲音雖然小,但蕭承澤還是聽見了,接話道:「薛太醫重新調整的藥方,喝了身子要舒坦不少。」
柳姝妤點頭,她端起一碗藥,轉身看向蕭承澤。
治療瘟疫的藥,飲下後多少有些效果。
那如果這藥全灑了,一滴都不給蕭承澤喝呢?
有薛太醫在,蕭承澤不會沒有藥喝,但是倘若她讓自己人把蕭承澤喝的藥換了呢?
念頭一起,柳姝妤越發覺得這個做法可行。
端著藥,柳姝妤朝蕭承澤走去,走著走著
「砰——」
藥碗從她手裡滑落,瓷片碎了一地,溫熱的藥全灑了,弄髒了她裙裾。
柳姝妤一副晃過神來的模樣,垂眸看著弄髒的衣裙,有些傷心。
她抬頭,眨了眨眼睛,看向蕭承澤,無辜且平靜道:「藥灑了。」
蕭承澤面色鐵青,儘量維持住情緒,道:「不礙事,再盛一碗就是。姝兒有沒有被燙到?」
柳姝妤搖頭,她回頭,對山嵐道:「去給王爺重新盛一碗藥來,仔細些,別再將藥弄灑了。」
柳姝妤將桌上的托盤交到山嵐手中,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多加些水在裡面。」
山嵐偷偷笑了笑,明白柳姝妤的意思,拿著托盤離開屋子。
「這個康躍,早不走晚不走,偏巧在藥送來的時候離開。」
蕭承稷盯著柳姝妤說道,全程沒提柳姝妤的名字,但字裡行間暗示著什麼。
柳姝妤立在桌邊,對蕭承澤道:「王爺不介意妾身餵翊王殿下喝藥吧。妾身記得王爺在昌王府跟妾身說過,王爺和翊王兄弟恭親,關係頗好。」
蕭承澤鐵青的臉色漸漸緩和,回道:「三哥病症嚴重些,太醫囑託得按時喝藥,現在也就只有姝兒能餵三哥喝藥了。」
他正愁柳姝妤沒機會接近蕭承稷,如今恰好可以借這次讓兩人多多相處。
「自從染了瘟疫,整日都睏乏。」
蕭承澤重新躺下,側過身去對著牆壁,裝作睡覺的模樣沒去看蕭承稷那邊。
這模樣落入蕭承稷眼中,倒是讓他覺得蕭承澤蠢死了,聰明反被聰明誤。
柳姝妤端藥過去,背對蕭承澤坐在炕上,妄圖借背影擋住後面人的視線。
屋中安靜,只有勺子碰到碗壁發出的清脆聲響。
柳姝妤第一次餵蕭承稷,雖然是喝藥,但她總覺得渾身不自在,何況她身後還躺著蕭承澤。
藥送過去一口,蕭承稷就喝一口,看著蒙住口鼻的柳姝妤,他聲音很小,道:「不是讓你安心待在京城嗎?你知不知道這地方有多危險?」
怕被蕭承澤聽見,柳姝妤特意壓低聲音,「總不能在京城乾等消息傳來,什麼都不知道只會讓我心煩意亂。」
低頭舀藥餵蕭承稷,柳姝妤解釋道:「別多想,我只是擔心莫水村的疫情罷了。」
餵過來的藥,蕭承稷一口沒落,笑道:「是嗎?我怎麼聽著有欲蓋彌彰之嫌。」
柳姝妤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音調拔高了些,沒再偷偷摸摸說話,問道:「翊王殿下,莫水村的瘟疫是不是變嚴重了?我剛進村,就看見一戶人家的阿婆去世了。」
蕭承稷目光越過柳姝妤,掃了眼已經背過身去的蕭承澤。
這人在屋子裡,確實影響他和廿廿相處。
蕭承稷嗓子忽然很癢,扭過頭去遠離柳姝妤,捂著咳嗽一陣。
柳姝妤立刻放下手裡的碗,下意識給他順了順背,眼裡滿是緊張,關切問道:「好點沒?」
「不礙事,你離我遠些。」
蕭承稷將炕頭還剩的小半碗藥一飲而下,面色凝重,道:「這瘟疫好生奇怪,好像止不住一樣。薛太醫推測,就這兩三日原本沒有染上瘟疫的莫水村百姓多多少少會出現些症狀。祠堂外的大棚下太醫們忙得暈頭轉向,一遍又一邊翻閱醫書,試圖找到針對這場瘟疫的藥方。」
柳姝妤憂心不已,「怎麼會變得如此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