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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2:42:11 作者: 爾嶼
    蕭承澤身子明顯一動,面上露出幾分焦灼,柳姝妤將這一變化盡收眼底,道:「側妃腹中胎兒要緊,王爺還是快些去吧,莫在我這裡耽誤時候。」

    蕭承澤猶豫不決,青霜在門外止不住勸他去一趟,大抵是不忍心看蘇念慈獨自受苦,心底一軟,便跟著青霜離開了。

    柳姝妤靠在窗柩長舒一口氣,總算是把蕭承澤趕走了。

    晚風拂過,柳姝妤忽覺涼意,轉身欲將窗戶關上,卻與住在對面的蕭承稷打了個照面。

    男子佇立窗邊,頎長的影子與稠黑的夜融為一體,他手中拿了一把摺扇,摺扇一下一下敲打手掌,似百無聊賴,又似在欣賞萬籟俱靜時沁爽的夜景。

    他總是這樣,沉默寡言時,是矜貴的謙謙公子,好似謫仙一般。眾人皆不是在矜貴儒雅的面容下,竟是讓人避之不及的孟浪唐突。

    蕭承稷望著柳姝妤,什麼都沒說,而那擲扇子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漆黑的眸子儘是一片冰寒,讓人不寒而慄,徹骨冰寒漫上心頭。

    柳姝妤愕然立在窗邊,手指搭在窗柩上,被他看得周身起了涼意。

    大抵是因為蕭承澤在屋中待久了,蕭承稷憤憤。

    柳姝妤挪開視線,忙低頭將窗戶關上,將蕭承稷那寒意徹骨的視線阻在外面。

    她靠在窗戶旁邊,許久才將心情平復下來。

    她真怕了,怕蕭承稷不管不顧闖進屋子裡,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干出這荒唐的事。

    第14章

    天朗氣清,晨間清風徐徐,避暑山莊綠蔭環繞,比上京城涼爽不少。

    蘇念慈昨夜如願以償讓蕭承澤在她房間留宿,今日心情異常舒暢。蘇念慈父親不過是吏部驗封清吏司,區區小官,連到這避暑山莊的機會都沒有,她頭次來避暑山莊,被這皇家園林的美景所吸引,震撼。

    雕樑畫棟,盡顯皇家的威嚴,每處亭台樓閣踏進去頓覺涼爽。

    避暑山莊,哪哪都好看!一草一木都比昌王府的氣派呀。

    蘇念慈想到而今所得的一切皆是因為腹中孩子,便更加堅定了要期待柳姝妤成為昌王正妃的念頭。

    老天待她不薄,路過甘泉殿,蘇念慈遠遠便看見殿中的柳姝妤和蕭承稷。

    四下無人,兩人在甘泉殿對弈,舉止親密。

    蘇念慈頓時來的了精神。

    「這哪是對弈,分明就是打著下棋的幌子,暗中調.情。兩人相看的眼神,拿剪子來剪,沒準兒都不能把這綿綿情意剪斷,可真是郎情妾意,情真意切。」

    綠樹掩映下,蘇念慈偷偷望著甘泉殿裡的兩人,心生一計。

    恰好可以藉此情此景,讓所有人來看看這暗度陳倉的一對。

    思及至此,蘇念慈唇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老天眷顧,她不能什麼都不做,白白浪費這大好機會。

    「走,去看看王爺在何處。眼前如此好的畫面,怎能缺了王爺。」蘇念慈笑意盈盈,扶著侍女的手背,悄然轉身離開此處。

    *

    甘泉殿將亭與殿結合而建,比涼亭大,四周又無宮殿的牆壁,單單用紅漆柵欄將殿四周圍起來,梁身精巧,通風且阻隔沙塵。踏足殿中,頓時覺得沁爽。

    甘泉殿與一方泉眼和魚雕石橋前後相連,故而因此得名。

    且說這邊,柳姝妤並不想和蕭承稷下棋,是蕭承稷借下棋之事,有話要說,她不得不在甘泉殿久留。

    蕭承稷遣走殿中侍從,毫無避嫌之意,便這麼與柳姝妤借甘泉殿的棋盤來上一局。

    柳姝妤的棋藝可說是蕭承稷一手教出來的,她開局如何落子,下一步棋子該落何處,蕭承稷一清二楚。以致於柳姝妤未到中盤時便被蕭承稷提了十几子,處於下風。

    柳姝妤頻被提子,而蕭承稷卻隻字不言,似乎忘了尋她來的目的,只是想與她相處。柳姝妤心中難免不悅,手中捻了一子但並未即刻落下,反而不高興地望向對面沉默的男子,坦白問道:「翊王殿下欲說何事?」

    蕭承稷抬頭,烏沉沉的目光凝在女子微怒的面容上,道:「被提了子,不高興了?」

    修長的手指遙指棋盤一角,蕭承稷並未回答柳姝妤的話,反而給她指了一處落子的地方,「下這處。」

    柳姝妤蹙眉,偏生不下蕭承稷所指的地方,另尋一處落下棋子。

    蕭承稷輕笑,緊跟她落下的那子,「這脾氣,還跟以前一樣。」

    以往蕭承稷教柳姝妤下棋時,她連連敗退,他好心指出,小姑娘大抵是輸多了子,心情不高興,偏要和蕭承稷唱反調。

    「蘇念慈兄長從軍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前陣子要升校尉,被我攔了下來。」蕭承稷平淡說道。

    柳姝妤微訝,下棋的動作停下,一時間不明白蕭承稷同她說這話的用意。

    她記得蘇念慈是有位從軍的兄長,名喚蘇見山。上一世柳伯辛去世後,蘇見山沒過多久便接替柳伯辛的職位,成了高高在上的大將軍。

    但蘇見山並沒有柳伯辛的足智多謀,常苛待軍中士兵,因為有勇無謀折了諸多士兵的性命,讓柳伯辛一手帶出來的軍兵成了百姓群嘲的笑話。

    柳姝妤輕「嗯」一聲,不太明白蕭承稷的意思,繼續埋頭下棋。

    他冒著被人看見的風險約她相見,就是為了說這無關緊要的事情?

    蕭承稷蹙眉,按住柳姝妤正落棋子的手,看向不知所措又驚慌不安低垂著頭的女子,沉聲問道:「你當真沒有任何感受?一絲暢快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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