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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2:42:11 作者: 爾嶼
莫不是尺寸小了?
紫檀下意識往柳姝妤胸脯看去,愈漸疑惑。
那處還是原來的大小,不曾改變。
可王妃為何要扔了心衣?
柳姝妤難以啟齒,目光從那心衣上挪開,抿唇道:「現在不喜歡了。」
紫檀低低哦一聲,「那明日奴婢去絲繡坊重買些新的花色回來。」
柳姝妤點頭,「還是要菡萏繡樣,玉蘭花的也成。」
話音剛落,山嵐進到屋中,「王妃,王爺請您去風溪閣用晚膳。」
柳姝妤想也沒想便回絕了,「且說我身子不適,不去。」
山嵐轉達道:「王爺已宴請翊王殿下,讓王妃莫要與他在小事上置氣,請務必去晚宴。」
蕭承稷又來作甚?
他今日又去太尉府,傍晚時分又被蕭承澤請到府上用晚膳,明日他還要施粥給難民們。
今夜竟還有閒心在此。
柳姝妤顰蹙眉頭,心中縱有萬般不想,但仍鬆了口,「知道了,跟王爺說我隨後便到。」
「等等。」柳姝妤腦中忽然滑過一個念頭,叫住端著托盤往外走的紫檀。
紫檀停住步子,不解看著她。
柳姝妤走過去,目光落在那薄衫上。
指尖輕挑,柳姝妤挑開疊好的薄衫,將那粉色菡萏心衣拿出來攥在手中,猶豫一陣,抿唇輕道:「還是別扔了。」
指尖如火,柳姝妤忙把心衣塞到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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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王府,風溪閣。
風溪閣臨水高建,四周是枝繁葉茂的梧桐樹,閣樓之下是一方池塘,登臨望夕陽是一番美景。
柳姝妤到的時候如火的夕陽正斜,彩雲鎏金,照得閣樓如鍍了金般,池塘泛著粼粼波光,美不勝收。
閣樓中,蕭承澤和蕭承稷不知在談什麼,看見柳姝妤踏進風溪閣,他笑著迎上來。
蕭承澤當著蕭承稷的面,毫不避諱地握住女子柔軟的手,道:「手上都出汗了,時辰尚早,姝兒不用如此著急趕來。不是一個時辰前才分開麼。」
說著蕭承澤從懷中拿出絲絹,擦拭柳姝妤並未出汗的手。
柳姝妤抿唇,壓住心底泛起的厭惡,面色平靜地撫開撫蕭承澤的手,道:「適才路過風溪閣池塘時看見水中有一尾金魚,便在池塘邊看了會兒。夏日炎日,沒忍住掬了捧水玩。」
這次,柳姝妤屬實沒猜到蕭承澤打的算盤。
僅僅是在蕭承稷面前和她虛情假意扮演恩愛夫妻,用意何在?
縱使柳姝妤這般說,蕭承澤仍面不改色,笑道:「是我緊張了。」
牽過柳姝妤的手,他領著人走向坐於一旁的蕭承稷,道:「讓三哥見笑了,這婚嫁,三哥本應在我前面娶妻,但事發突然,作弟弟的我先三哥一步。也是遇見了殊兒,」蕭承澤看向柳姝妤,眼底僅是柔和的笑意,新婚蜜意乍然在他面上顯露無遺,「讓我覺得此生能得此佳妻,已無遺憾。」
蕭承稷唇瓣輕扯,未置一詞,眼角壓住了轉瞬即過的一抹寒厲,清俊的面容滿是冷淡和疏離,如霜寒冬夜中垂掛的霜月。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釉黑茶盞,蕭承稷修長如玉的手指微微泛寒,不緊不慢轉動半盞茶水,垂下的眼瞼掀起,凝著她被蕭承澤握住的手,淡聲道:「見五弟五弟妹如此恩愛,倒讓我想娶位美嬌娘,一品姝色。」
後面的話入了柳姝妤耳,惹得她耳尖微燙,下意識拂開蕭承澤的手。
一品姝色,和指染姝色,皆不是正經的詞。
他也不害臊!
蕭承澤笑道:「三哥可有中意的姑娘?我欠三哥的恩情,不知有沒有機會報答。」
「暴打?」
蕭承稷卻回道。
柳姝妤偷笑,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真聽錯了。
蕭承澤笑笑緩解尷尬,「三哥聽岔了,是報答,哪是暴打呀。我們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又非小時候嬉鬧,鬧到父皇母后耳中,像什麼話。」
蕭承稷晃動茶盞,淺呷道:「五弟欠的恩情,是要好好報答。」
眸光流轉,蕭承稷烏沉的眸看向柳姝妤,「弟妹你說呢?」
柳姝妤微愣,被蕭承稷盯得頭皮發麻,只想著趕緊用膳,趕緊離開這兩人。
這兩人,一個瘋,一個該被暴打。
她胡亂點頭,附和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蕭承稷笑笑,放下茶盞,目光染上繾綣之色,低喃道:「是該湧泉相報。時候到了,我自會來討。」
「再聊下去,飯菜可要涼了。」蕭承澤止住話題,道:「三哥許久未來我府上用膳了,來嘗嘗府上廚子的手藝這段時間有沒有懈怠。」
侍從手掌一拍,端了菜餚的僕人魚貫而入,眨眼間桌上擺滿珍饈。
三人入席。
蕭承澤和柳姝妤同席而坐,他將碗碟中挑了刺的魚肉夾到柳姝妤碗碟中,盡顯夫妻恩愛,「姝兒,魚肉鮮嫩可口,是你最喜歡的鱖魚。」
蕭承澤的隨身侍從出聲,「王爺待王妃真好,小的還從未見過王爺這般上心。」
柳姝妤不夾也不是,可她不想碰蕭承澤遞來的任何東西,便握著筷子,猶豫良久。
蕭承稷夾了塊魚肉,卻並未入口,道:「弟妹吃過河豚沒?」
柳姝妤正好藉此機會放下筷子,望向對面的蕭承稷,搖頭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