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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2:08 作者: 初可
    喬冬陽抱著花籃,站定了幾十秒鐘,還是回頭,看向柳北曄:「您有什麼事嗎?」

    柳北曄微笑。

    他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要報復的!婚禮上他笑得那樣忘形,柳北曄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怎麼會放過他。只怪他出門沒有看黃曆!這麼倒霉,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這個神經病!

    「過來吧。」柳北曄往前走去,其他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覷。喬冬陽想了想,到底還是抱著花籃跟過去了。

    第10章香雪蘭·三

    柳北曄隨手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走進去便坐了下來,打量著慢吞吞跟進來的喬冬陽。喬冬陽向來不會隱藏神色,心裡怎麼想,臉上都擺著呢。此刻他心裡不願意,臉上便布滿了層層疊疊的不滿意。

    他磨蹭著走進來,沒關門。

    柳北曄說:「把門關上。」

    喬冬陽不想關,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神經病時,這個神經病是怎麼揍柳南昀的。直接一巴掌抽得柳南昀趴到車前蓋上去了啊!嚇死他了。當時要不是肖哲來得及時,恐怕這個神經病也是要揍他的。

    他在人家的搶婚現場大笑,當時沒打他,真是他運氣好。他怕柳北曄現在要揍他,他可打不過這個神經病。

    他小聲說:「柳先生,您有什麼事就快些跟我說吧,我店裡還忙呢。」

    柳北曄笑了聲,柳先生?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誰。」

    喬冬陽尷尬地笑了笑:「你是南昀的哥哥,我當然是認得的。」

    「是麼,那剛剛我叫了那麼多聲,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喬冬陽又擔心又生氣,不知怎麼接話。

    「去把門關上。」柳北曄又說。

    喬冬陽想了想,走去關上了門,隨後便緊緊貼著門站好。

    柳北曄也沒讓他走近些,只是隨手拿了只筆在手上轉了玩,恍若無意般地問道:「喬先生,前幾日看熱鬧看的還高興嗎?」

    「……」

    「我想是很高興的,全場就你一個人笑得歡。」

    「還好吧……」

    「鄙人的婚禮,能得到你的認同,我也很是欣喜啊。」

    喬冬陽就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了。

    柳北曄又笑了聲,再問道:「花店開了多久了?」

    「兩個多月了。」

    「生意還好嗎?什麼時候關門?」

    聽到前一個問題的時候,喬冬陽還預備好好回答,卻在聽到第二個問題時,又氣得不行。那股害怕統統化作了生氣,他抱著花籃,抬頭看向柳北曄,氣沖沖地說道:「你這人真奇怪,又不是我搶了你老婆,綠帽子也不是我給你戴的。我當場笑是不好,我跟你道歉。但是你以前那樣侮辱我跟我哥,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吧?就當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後你可別再見著我,還是一副審視的樣子,你是有多了不起啊?

    誰還沒有一點脾氣了啊?再說了,我辛辛苦苦開花店,礙你什麼事了?你這人怎麼這樣,非念著別人不好,真是太惡意了!這花你愛退就退,我不差你這點錢!我這就回去把四百二給你再拿回來!」說完,他擰開門把手就沖了出去。

    柳北曄看著門與牆之間的fèng隙,卻突然笑了起來。其實婚禮那事,他已經覺得無礙了,影響不了他的心情。

    別看這人傻,邏輯與思維還是挺清晰的。看著傻傻的,生起氣來原來這麼好玩。

    他好整以暇地繼續轉筆,等著喬冬陽送錢過來,打算繼續逗。

    卻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近兩個小時,喬冬陽都沒再回來。

    柳大少站起來,整整衣衫,往外走去。

    王總跟在後頭,親熱道:「柳董,您這就回去了?我們真是特別捨不得!」心裡卻是想著:走了好!走了妙!走了呱呱叫!老天爺保佑,您可別再來了!

    一隻腳已經跨出門去的柳北曄停住腳步,回頭看向他:「王總既然這麼不捨得我,我把我的辦公室搬來算了。」

    「……」

    柳北曄拍拍他的肩膀,沒再說話,抬腳走了。

    王總苦了一張臉,柳大少是跟他開玩笑,還是說真話啊?他回身,走回公司內,瞧見有人準備回家,不悅道:「開會開會!!!」

    他平常跟員工相處得極好,有人直接驚詫道:「還開?!早過了下班時間了!」

    「討論這個季度的業績問題!再沒業績就等著柳董過來坐鎮吧!到時候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啊!!!」所有人哭喪著臉,哀嚎著,拿著本子往會議室走去。

    喬冬陽卻不是故意的,他走回店裡,才發現他之前出去的太過匆忙,忘記帶鑰匙了,鑰匙和手機一起被鎖在了店裡……他只好去文露店裡,借了手機給開鎖公司打電話。卻因為天氣原因,等了一個小時,開鎖的還沒來。

    他開始十分急躁,生怕那個神經病以為他想貪了那四百多塊錢,可隨後他漸漸地忘記急了。他後來知道文遠就是隔壁咖啡店的老闆了,他在文露店裡待了片刻,卻因為店裡太忙,地方又小,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他遠遠地瞧見文遠拿了畫架出來,坐在路燈下,便好奇地跑過去。

    站在文遠身後看了半晌,他問道:「你在幹什麼啊?」

    「噓……」文遠神秘兮兮地一手撐傘,一手拿著畫筆,在紙上比來比去,卻是一筆都沒畫。

    「你在畫畫嗎?」喬冬陽又問。

    文遠沒理他。

    再看了會兒,喬冬陽忍不住再問:「你怎麼比到現在都沒畫啊?你是不是其實不會畫啊?」

    「怎麼說話的?我可是美院畢業的!」

    「那你畫啊。」喬冬陽沒穿外套,站在雪天裡,其實是有些冷的,可是他好奇文遠到底想畫什麼,便抱著花籃堅持站在他身後,不時晃一晃。

    過了會兒,文遠終於落筆了,畫了一筆藍的,畫了一筆黃的,然後又不畫了。

    「你到底在畫什麼?」

    文遠似幻想一般,很是陶醉,終於開口道:「我在畫文露啊。」

    「……」喬冬陽無語,那一筆藍的和一筆黃的,是文露?

    文遠就在黃的上面落下兩個白點,喬冬陽搶答道:「我知道!這是雪花!」

    文遠皺眉:「這是文露的眼睛!」

    「……」

    「你不懂就不要插嘴!你快去我店裡待著去,別影響我的靈感!我要把這幅畫送給文露的!」

    喬冬陽心想,難怪聽別人說文遠追了文露一年多了都沒追上,這種神奇的大腦,能追上才怪呢!這畫就算畫成了,別嚇著文露就算不錯了!到此時,心大的他,已經忘記柳北曄那事了,他回身準備去文遠店裡取取暖。

    卻聽到了汽車喇叭聲,不待他回身看去,文遠已經不高興地說道:「誰打擾我的靈感!!外環以內不能按喇叭不知道啊?!好不容易下場雪,誰也不能阻止我畫畫!」

    喬冬陽想,有喇叭沒喇叭都一樣,你那靈感就算了吧。

    那車子正正好擋在了文遠面前,擋住了文露與她的店。不怪文遠急,他一直面對著文露與她的店下筆的。

    車窗卻不慌不忙地搖下,裡邊現出一張臉,不緊不慢地說道:「喬先生,錢呢?」

    喬冬陽這才想起來,他還欠了柳北曄四百多塊錢呢。他回身看向柳北曄,看到車內他那明暗不分的臉,不滿地著急說道:「我的鑰匙被鎖在了店裡,開不了門。不是故意不給你錢的。等開鎖的來了,我就把錢還給你!」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開鎖師傅的聲音:「是哪個的門要開鎖啊?」

    「是我是我!」喬冬陽邊應著,邊往自家店走去。

    柳北曄這時打開車門走下車子,看到文遠瞪著他,他便瞟了眼文遠的畫紙,問道:「你這畫的是什麼東西?臭水溝?」

    「……」文遠差點把鼻子都氣歪了。

    柳大少卻不知道,背對著他,悠閒地往喬冬陽的花店走去。

    等了近兩個小時,只用了五分鐘,開鎖師傅便把鎖開下來了。喬冬陽付了錢,連聲道謝,還又拿了幾支花,用紙包好,送給開鎖師傅。

    開鎖師傅笑了起來,倒是第一次遇到開鎖還送花的,樂呵呵地帶著花走了。

    柳北曄全程都在一旁看著,見喬冬陽送花送的毫不心疼,那花看起來就不便宜,不禁想到,果然是個傻子。這樣的人,開店還指望賺錢?他說的沒錯,喬冬陽這店不知道還能開多久。太傻的人,是做不了商人的。

    喬冬陽將那籃子香雪蘭放好,低頭查看了片刻,確認雨雪沒有傷到花,鬆了口氣。他回身看到柳北曄陰魂不散地就跟在身後,還進了他店裡,生怕他貪了那四百多塊錢似的!越有錢的人越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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