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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2:08 作者: 初可
柳北曄站在台上,只覺得一世的面子、里子,全都毀了!
客人們紛紛說著還有事,便先走了。
喬冬陽笑了一會兒,回過神來,覺得沒意思,便也打算走了。他遠遠地望著柳南昀在彎腰與一個女人說話,看似在哄她,也不知她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柳南昀肯定也是難過的。柳南昀之前忍著沒有和他說的事,應該就是這事吧?
這個婚禮啊,肯定有隱情。
不然誰家遇到結婚,不是高高興興的呀?
他想到那天見凌霙老師,她的確撫了撫腹部,看樣子是真的懷孕了。
他打算過幾天,找柳南昀出來,好好安慰一通。現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真是可惜了這樣精緻的裝扮了。那樣熱鬧、夢幻的開場,卻落了個這樣的結局。他嘆了口氣,看向簽到台上的八仙花捧花。他說的吧,八仙花果然不是什麼好兆頭。
那個老師,可不就跟八仙花似的,這樣無情又殘忍。坦白說,討厭歸討厭,可那個穿黑羽絨服的男人,真是連柳北曄的頭髮絲兒都比不上。難道那個男人有大才,有內秀,只是他看不出來?
他搖搖頭,轉身欲走。
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回身看去,發現那個神經病哥哥居然又在看他。發現他們對視後,柳北曄居然對他露出一絲笑來。
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怪異,怎麼陰寒。
喬冬陽打了個寒顫,到底還是趕緊溜了。
第6章八仙花·三
待現場只剩下柳家四口,和家裡的保姆們後,柳北曄煩躁地拿起台上擺放著的對戒,往後一拋,扔到了湖裡。
他媽媽還在哭,他頗有些不耐煩地看過去,說道:「媽,您能不能別哭了?」
「北北,媽媽心裡難受。」
「你難受的話,出去玩一圈就好了。馬爾地夫開新島了,你不是喜歡海底餐廳嗎?出了個新的,你跟爸下午就出發。」
「你又趕媽媽走。」
柳北曄揉了揉眉心,更覺煩躁。
柳南昀小聲對他媽說道:「媽,現在不是你鬧脾氣的時候!哥正急著呢!」
「我知道啊!所以我更不能出去玩。南南,你說那個女的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不要我們北北,跟著那樣的一個男的走了?我想不通!」
柳南昀擦擦頭上的汗,這寒冬臘月的,還在戶外,他怎麼這麼熱?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媽才好,按他說,他已經很不懂事了,可真的比他爸媽好多了。他爸媽出去玩,便是對他哥最大的支持了。
「你過來。」柳北曄卻在叫他。
他只好跑過去,小心翼翼道:「哥,什麼事啊?」
「喬家那個傻弟弟怎麼在這裡?你邀請的?」
柳南昀立即搖頭:「不是我,我都沒跟他說這事。其實我也納悶呢,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裡。再說了,人家不傻啊……」
「你說他開了個花店?」
「是啊,上回開張,我要回來看一眼,你也不讓我回來……」
「你是出去玩的嗎?說回來就回來?」
「我不是沒回來麼……」柳南昀小聲道,「哥,你生氣嗎?」
「有什麼好氣的,面子裡子已經沒了。再氣,也沒用。」
「你後悔當初資助凌霙姐姐嗎?」
柳北曄瞥了他一眼,沒回答這個問題。
「哥,你不去找他們?」他又問。
「我有什麼好找的,她自己都不急,我急什麼?外國語學校的老師,帶編制的。多少人花錢都沒法進,她要是連這個都捨棄,那我無話可說。畢竟實在太蠢。」
「可是你們差點結婚。還有那個孩子,到底……你喜歡她嗎?」
柳北曄蹙眉,他便沒再繼續問下去,繼續回頭哄媽媽去了。
柳北曄到底起身出去,找到還未走的婚慶負責人,問道:「剛剛在簽到台邊笑得傻不拉幾的那個,是來做什麼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負責人也被嚇得不輕,生怕這事影響到他們公司口碑,立刻點頭哈腰道:「柳總您好,那是花藝師,我們從外找來的,陶總介紹的,陶總您認識的吧?」把鍋推到了陶浩然的身上。
花藝師?
柳北曄挑眉,說了聲「認識」,回身便走了。
雖然現在是這副鬼模樣,該辦的事還是要辦。他柳北曄從來就不是這麼容易受影響的人。人已經丟了,丟就丟吧,誰還敢當著他的面說閒話不成?就是背後也不行!被他知道了,看他怎麼整那些人。
今天在場的,最好給他口風緊一些!不然就算是親朋,是好友,他也要他們好看!
他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吩咐道:「把這次婚禮的帳全部結清了,酒店與婚慶那邊,你親自走一趟,讓他們嘴巴給我緊一些。」
助理連連稱「是」。
「從這一刻起,再也不要拿婚禮相關的事情來煩我。」
「是!」
柳北曄冷著臉就要掛電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道:「那個花藝師的錢,給我拖著!」
「啊?」
柳北曄已經掛了電話。
助理眼淚汪汪,啥意思啊?他們老闆連這幾萬塊都要扣?這還是他們柳大少嗎?這麼斤斤計較?!他哪裡知道,那個花藝師跟他們老闆之間本就是有舊仇的,如今加上這新怨,可不就斤斤計較上了。
喬冬陽回到店裡,想想還是覺得好笑。
董阿姨問他笑什麼。
他小聲道:「阿姨,我悄悄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今天我去參加的那個婚禮!中途有人來搶婚!新娘子被別人搶走啦!」
「哎喲,怎麼還有這種事?不是電視上演的嗎?」
「真真的啊。」
「那你笑什麼呢?」
「我笑……」他本想解釋一通,可是這樣前前後後說起來,要說一大串,便道,「那個新郎官跟我有仇!他活該呢!」
「你這孩子,人家新娘子被搶走,已經很可憐了,你怎麼還能笑人家呢。」
「阿姨你不知道呀,這個人很壞的,他罪有應得。」喬冬陽心想,當初柳北曄指著他鼻子罵他跟他哥,說他們不要臉。哼哼,現在讓他自己去嘗嘗,什麼叫作臉皮子掉地上被人踩!
董阿姨說道:「行啦行啦,再壞,遇到這事也真的挺可憐的。笑笑就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的。我等下就不笑了。」
柳北曄走回婚禮現場,他那個水晶心的媽媽還在哭,他頭疼。從小,他看到他媽哭,他就害怕,沒個一倆小時,真停不下來。他索性站在場外,看著場內的布置。
這些他絲毫沒管,是凌霙負責的。
那天醒來後,他看到身邊與他一樣光裸著的凌霙。
凌霙很平靜,問他:「結婚嗎?」
其實他不記得前晚,他們到底有沒有做什麼,他喝多了。只是凌霙算是他瞧著長大的,他相信她的人品。他相信凌霙那樣的人不會騙她,她性格文靜,更不會好意思拿這樣的事來騙她,畢竟事關女孩子的清白。
他反正要結婚的,他已經三十七歲了。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爸他媽從來不管他,沒有任何人催他結婚。
只是他覺得他總要留下一個繼承人的。
可是和誰結婚呢?他誰都瞧不上,他不屑於聯姻個大家小姐回來,他柳北曄還不至於這樣沒本事,他自己有能力賺錢,不需要這樣自我利用。他還是喜歡簡單、單純一點的女孩子,可是簡單的女孩子吧,他上哪裡去認識?他這種地位與身份,身邊貼過來的女人真是多了去了。可是那些個,沒一個是真正簡單的,他怎麼會看得上。路上隨便抓到個女的便一見鍾情,那是現在偶像劇都懶得演的戲碼了。
凌霙提出那個問題時,他腦內迅速轉了一圈,突然發現,和凌霙結婚還真的挺好的。凌霙聰明,情商智商都是絕頂的,兩人結婚,會留下一個很聰明的孩子。而且凌霙知根知底,相處起來很輕鬆。
他本打算開春了再辦婚禮,六天前,凌霙告訴他,她懷孕了。
於是便有了這麼一場婚禮。
凌霙的眼光很好,婚禮的布置十分好看,就像她的人一樣,乾淨而又安靜,卻又內藏光芒。
他走去簽到台前,拿起那束捧花看。
這是喬家那個傻弟弟做的?
花藝師?
他嗤笑,倒是什麼人都能做花藝師了。
嘴邊雖掛著嘲笑,他內心其實倒是覺得這個傻弟弟的手藝挺好。不說場地內每一個角落的花卉擺放,就沖這束捧花,他就知道,喬家弟弟是有些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