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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30:25 作者: 柳銀銀
    「你……這樣管用嗎?」夜鶯輕輕咬唇,如果能用自己的身體栓住那個男人的心,她到是不介意奉獻。

    只是這種方法管用嗎?

    男人賊笑「想那麼多幹嘛?非常時段當然要用非常手段,對卞清水那樣的人,如果想用尋常方法,那可以謝謝再聯絡了,本世子保證你拿不下他。」

    「這樣得到的是愛情嗎?」夜鶯忽然忘了,她不是真正的戀愛,她只是要騙得那個男人的心,然後利用她復仇。

    管她是真愛還是假愛呢?

    她當然希望卞清水能愛上她,此生只愛她一人,這樣自己復仇的希望就大了一些。

    「當他娶了你以後,你想要怎樣就怎樣,難道你沒有自信可以讓他愛上你?」

    夜鶯自信抬眸「當然有了,我夜鶯是誰,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本來,李世子只是隨口試探一下,想看看他心目中的小女孩,究竟可以為復仇做到什麼地步?

    如今看來,如果能接近卞清水,她獻身都是在所不惜的。

    他們之間大概是有緣無份了吧!

    男人走後,夜鶯思前想後,反反覆覆都覺得自己好像被姓李的在耍著玩,他這種計策,實在是太過……,

    算了,懶得理他,反正這幾天他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沒看到人影,她還是不要太相信他為好。

    夜鶯的注意力還是回到卞清水身上來了。

    嘆了口氣,女人趴在窗台上,玉手無意識地劃著名窗格的木紋,她想要接近他,實在太難了,主要是自己引以為傲的美色,在卞清水眼裡,一點用都沒有。

    可是現在才發現,自己想得太過天真了。

    卞清水是當朝的二品大官,又有爹爹卞良辰那樣的人物為他做後盾,哪裡是她說想要接近就能接近的呢?

    而且這個男人的生活起居規矩的都可以當聖人了。

    每天都是卯時上朝,然後一整天下來,要嘛就是與皇帝議事,要嘛就在書房處理政務,從來都不與人交際應酬,年復一年規律地讓人看了都驚嘆,這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的生活嗎?

    恐怕白髮蒼蒼的老頭都比他多姿多彩。

    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雖惹眾人眼紅,但多年來卻沒人可以抓到半點把柄,過的是苦行僧的生活,完美地近乎聖人,你又怎麼去找他的缺點?

    她與他的生活完全沒有交集,如果不是李世子的引薦,或許他們連見面的機會都沒。

    而她總不能像個瘋婦般去攔他的官轎吧?

    她又沒有比竇娥還冤的冤情,只怕到時面還沒見著,就被官兵給轟走了。

    天哪,難不成她真的要用李世子那個傢伙出的餿主意,睡了他?

    可自己連卞清水的衣角都摸不到,要爬上他的床榻,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夜鶯兒用力地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些,她要想個正常點的,又能接近卞清水的辦法,一定要,用力地敲了敲有些混亂的頭,想讓自己振作一些。

    「小姐……」遲疑的叫聲在她身後響起。

    轉過頭去,花姑姑一張疑惑的臉蛋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家小姐,從小雖然精靈古怪、活潑好動,可是自從發生滅門那件事之後,性格就大變,沉穩鎮定、處事圓滑,思緒從來都是內斂不外露的。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經常可以看到小姐一個人在那裡沉思,最奇怪的是表情特別地豐富,就像剛剛那樣,好像有千般苦惱萬般難處,難道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什麼事?」幾乎是一眨眼間,那個老練精明的夜鶯兒又回來了,好像剛才的她只是旁人的一時眼花,根本就不存在。

    「嗯……這是分店這個月的帳冊。」她還是不習慣,花姑姑穩了穩心神,連忙將厚厚的一迭薄子遞上去,六十二間分鋪,真不是開玩笑的,每個月的帳薄,厚得簡直嚇人。

    「對了,今兒是初十了。」她日子都過胡塗了,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馬車呢?」

    「備下了。」

    「好,我們馬上出發。」兒女私事,不是她坐在這裡,一時半刻想想就能解決清楚的,她夜鶯活在這世上,是為了復仇,不單單卞清水這一條路可以走。

    夜鶯永遠都不能忘記被滅門時的慘狀。

    娘親那個聲音不斷出現在自己腦海中「快跑,快跑……!」

    一定不能被抓到,抓到的話,她的一切都會完蛋,只會墮入那永遠也別想出來的深淵裡。

    那時候的夜鶯是被全天下拋棄的小女孩,所有的人都想殺死她,或者提著她的人頭去戚美景那裡領賞。

    樹林裡亂長的粗壯枝椏刮傷了她細嫩的肌膚,細細的裳子被劃了無數條的口子,血水和著流出來的汗液,好痛,皮膚被刺激得好疼。

    可是再難受、再疼痛,哪怕嘴唇被咬破了,她還是努力地向前奔跑,憑著夜家人天生的傲骨,她一定不能輸,最起碼不能倒在一群小嘍嘍的手裡!

    那時的夜鶯只有一個信念,就算是死,她也要看看那個滅了她滿門的女人長什麼樣?

    「小姐,嗚……怎……怎麼辦?」花姑姑和紅姑姑帶著哭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她們都已經跑得精疲力竭。

    天太黑,除了可以掩蓋她們的行蹤同時也給她們的逃跑帶來了難度,不辨方向,在這陌生的地方,她們只能憑著本能去逃、去跑。

    「快,在那邊。」身後不遠處傳來的雜亂腳步聲,告訴她們,追的人已經離她們很近很近了。

    她是名弱女子,年紀太小,體力遠遠不及那些強壯的男人,能僥倖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好運也就到此為止。

    她們主僕三人,雖然弱質,但沒有人摔上一跤來拖慢逃跑的速度,也沒有被追到懸崖邊,給她們機會表演跳崖,不過前面那一大片的湖泊,倒真的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小娘們倒是挺會跑的,跑呀,你們跑呀,看你們跑到哪裡去。」七八名身高體大的粗野漢子,笑得好不猖狂,這兩個小娘們,看著小小的,誰知道那麼會跑,一不注意就從他們的眼皮底下給溜了,還害他們追了這麼長一段路。

    幸好,倆位姑姑是會武功的,拼死救下了自己,不過她們那斷時間也在樹林裡度過了最難的時間。

    「小姐……」花姑姑害怕地往小姐的身後縮了縮,難為她了,小小年紀就背負滅門的深仇。

    多久了?

    那時的她才幾歲,現在都十五了快,久得讓她差點以為一切都是自己在作夢。

    多少次,一閉上眼睛,夜鶯就夢見自己那懸著蔥綠雙繡花卉紗帳的大床上,疼愛她的娘會帶著一臉慈祥的笑容,撫摸著她的額頭,「乖女兒,該醒了。」

    每次午夜夢回,都會有娘慈祥的笑容,親切的撫摸,醒來發現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的雲煙,已經消散在那時光中,心裡的空虛,都會讓她疼痛得想要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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