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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28:34 作者: 徐小喵
陶桃聞言眨了眨眼,然後掀開身上的錦被走下榻:「變天了?老夫人的膝蓋可有疼?」
紅玉上前替其披了一件披風,回應著:「奴婢方才早起問過老夫人院子裡的丫鬟,說是沒有往常那般疼,昨兒晚上開始也只是覺得膝蓋刺刺麻麻的,後來喝了藥就很安穩,現下還沒醒呢!」
陶桃扭頭看了她一眼,起初紅玉被自家主子盯得一愣,隨即猛地搖了搖頭,之後看陶桃眯起了眼,也只能委屈巴巴的癟了癟嘴。然後沒等著用早飯,主僕二人就好像做賊一樣悄悄的出了陶府,命車夫往裕盛堂去了。
出來呼吸了兩口冷冽的空氣,頓時都覺得腦子清明了不少,陶桃攏了攏身上的大氅神情愉悅。這些日子,因著陶老夫人的緣故,她只能逮到機會透著溜出來,雖說繡嫁衣那也是必須的,可是眼看著還有事情沒解決的,她可不想等嫁到國公府之後還日日惦記著這點子破事兒。
沒多一會兒就到了裕盛堂門口,她下了馬車就有夥計迎了上來,態度恭謹:「小姐,呼蘭掌柜的在二樓招待貴客。」說著幾個人上了樓,那夥計將聲音壓到了最低:「是東宮貴人,月中是太子妃的壽辰,貴人想尋一些新奇又值錢的玩意兒討太子妃的歡心。」
太子宗元?
陶桃瞭然的點了點頭,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吩咐:「等貴人走了,你便讓呼蘭掌柜的來尋我。」
甫一上二樓,就瞧見了其中一間房的門口立了不少小廝和丫鬟,想來是宗元帶過來的。東宮的人那規矩自然都是極好的,幾個人垂手而立,沒發出半點的聲音。就連她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那些人也不曾抬起頭看她一眼。
本來陶桃都已經走出去幾步遠了,突然又停了下來,微微側過頭再次看向了那幾個丫鬟、小廝和侍衛亦或是門客。見她這般,紅玉和裕盛堂的夥計也只能跟著好奇的打量了兩眼,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在看什麼。
接著她回身邁開了步子,往那幾個人的方向直直走了過去。在眾人都注意不到的位置,其中一個穿著灰色長袍,頭髮用木簪束在腦瓜頂上,做門客打扮的男人收緊了袖口中的拳頭。
沒曾想陶桃只是走到了一個丫鬟身邊,歪著頭仔細的看了那丫鬟頭上的簪子兩眼:「喲,琉璃玉簪呢,而且還是市面上極為少見的曇花形制,工匠的手可是夠巧的。」
那丫鬟屈膝:「謝陶小姐誇讚,奴婢這根簪子是主子賞的。」
陶桃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沒有再多說什麼就走了,在進屋的前一刻還和紅玉念叨:「我就說琉璃玉挺好看的吧?這玩意兒大梁國少見,咱想辦法把這條線打通了,京中的貴女一定買帳……」
那灰衣門客鬆開了微抿的唇,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是放鬆了一些。
待到呼蘭柯送走太子返回二樓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時辰後了。他剛進屋就發現陶桃正立在窗邊一瞬不瞬的看著什麼,請過安之後他衝著紅玉道:「怎的今日老夫人肯放你們出來了?」
紅玉還沒來得及回答,陶桃突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呼蘭,太子今天帶過來的那幾個人,其中有一個門客,你可識得?」
呼蘭柯皺眉回想了一下,遲疑道:「好像聽那些丫鬟喚他吳先生。」東宮門客眾多,天南地北的有志之士有的是,雖說前兩個月因著阮府的事兒,太子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最近隱隱被六皇子壓著抬不起頭,但是再怎麼說那都是儲君,只要沒易儲,他都是正兒八經的皇位繼承人。所以前來投奔他的仍舊不算少,誰又能注意到那些來來往往的門客到底長個什麼樣,又各自叫什麼。
「吳先生?」陶桃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派人盯著這位吳先生。」
呼蘭柯雖然不明就裡,但是仍舊恭敬應下,然後接著稟報:「禮親王府那邊,仍舊沒有什麼異動,禮親王一向深居簡出,連皇上召見都是十次里有七八次不會去的。」
「唔……」陶桃從窗外把視線收回,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
目前皇上僅剩下的兄弟,一個是裕親王,另一個就是這位禮親王了。裕親王雖然在朝中頗得皇帝的看重,但是真論起關係,那一定比不過那位和皇上一奶同胞的禮親王。禮親王的年歲要比皇上小了一輪,若說為何如今皇上待這位禮親王如此特殊,那就還要從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說起了。
當年禮親王只有五六歲的時候,無意中替還是皇子的皇帝擋了一次災禍,雖然救回了一條命,但是到底因為年紀小,落下了終身的殘疾。不僅不良於行,還偶爾會吐血。皇上感念與胞弟的救命之恩,便一直對其寵愛有加,甚至於還將六塊虎符當中的一塊交予他保管。世人皆贊二人情誼深厚,手足之情令人艷羨。
當初陶桃之所以沒有懷疑到這位禮親王身上也是因為對方實在是低調的緊,幾乎不在人前露面,每每聽到他的消息也是禮親王病重,整個太醫院都要趕去王府為其續命之類的傳言,估摸著要是哪天說禮親王人沒了,京中也沒有人會感到驚訝,那副身子,能強撐著活了三十來年,本來就是個奇蹟。
估摸著在原本的劇情線中,禮親王不僅活的好好的,而且還搞垮了太子和六皇子。至於為何這麼做,那還用說嗎?好歹都是皇室血脈,哪有不惦記著那龍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