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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28:34 作者: 徐小喵
    他雖深知對方那執拗的個性和不喜人插手自己事情的規矩,可卻仍舊忍不住的去擔心,聽聞這具身子不大好,之前還病了好久,此番若是再染上風寒,那定是要難受的不得了。

    想到這裡,便衝著臨廊的方向拱了拱手:「李夫人,如今已是初秋,阮府的這位表小姐還在暈著,不知……」

    尚書夫人姜氏這才回過神,連連稱是,揮著帕子命身後的丫鬟婆子繞過去將陶桃給抬到尚書府後院的廂房去安置,順便去府外將郎中請過來,總不能讓人在他們尚書府出了什麼不好的意外。

    那邊婆子們將人給抬走了,姜氏身為女主人,自然也是要跟著前去看看情況,順便表示一下主人家的關懷。陶氏母女自然也要跟著,其餘的夫人小姐們雖然也想跟上去瞧瞧熱鬧,但到底都是懂得規矩的人,只得轉身返回了剛剛的園子裡,繼續那索然無味的賞花宴。

    只得一瞬間,女眷們便都走了,李明志上前兩步湊到了祁肅之的身邊,還頗為誇張的繞著其轉了兩圈,止不住的上下打量,嘴裡發出了『嘖嘖嘖』的聲音。

    其餘幾名男子也是略感驚奇,都是偶爾會玩在一處的,自然對彼此的性情秉性都有所了解,就因為了解才會吃驚。

    祁肅之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對於李明志那過於誇張的表現,絲毫不在意。

    「嘿!」李明志眼看著男人轉身就要往船舫的方向去,急忙邁開步子追了上去:「我說肅之,怎麼感覺你今日有些不大對勁呢?那阮府的表姑娘可是經常落水的,你就不怕轉眼明兒京城裡就傳出你與她的一些桃色消息?還是說……」他開始擠眉弄眼:「還是說肅之你看著表姑娘生的貌美,便有了英雄救美的心思?」

    「總不能因為害怕就見死不救吧?」祁肅之搖了搖頭:「因為怕有一些傳聞,就眼睜睜的看著嗎?而且這是救人,你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又何須懼怕旁人說些什麼?人的命總是你救得。」說完頭也不回的往船舫那裡走去。

    李明志覺得這番話說的委實有道理,其餘的人也因為剛剛的猶豫而感到羞愧,細細想起來倒驚出一身冷汗,若是剛剛祁肅之沒有出手相救,而是和他們一樣選擇等待下人前來,那那位表姑娘現在是不是就已經香消玉殞了?這和殺人又有什麼區別?

    阮煬落在幾人的最後面,掩藏在寬大袖口底下的雙手緩緩握成了拳,雖然無人在他面前表現出什麼別樣的情緒,但是他又不是個傻的,自是能讀懂剛剛那幾位眼底的意思,不過就是對他帶了幾分鄙夷罷了,似是在指責他的膽小怕事,寧願犧牲自家表妹的生命,也要維護自身的名聲。畢竟他們都覺得,若是救人,理應他這個表哥最為名正言順。

    可他偏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只有龐瑤一人而已,方才隔著那麼多人,兩個人對視了許久,其中情誼只有兩個人才能明白。他想他今日的所作所為,龐瑤應該心領神會才是,這是他們之間獨有的默契,他對她是再真心不過的。今後都不會再與其餘女子有任何的牽扯,這是他的決心,而且希望龐瑤能夠看得到。

    至於那個祁肅之……以後定是要繼承老國公的衣缽,披上戰甲為大梁國戍守邊疆的。阮煬深吸了一口氣,而他則是要走文官的路子,兩個人本就無甚瓜葛,便也無需介懷。

    這麼安慰著自己,他緩緩走著,跟了上去。

    ……

    這回尚書府請來的郎中可就不是上次那個半吊子又愛財的張郎中了,所以陶桃運用清風訣把自己的內息稍微調整了一下,在這個世界清風訣仍舊不能發揮出什麼通天徹地的威能,但是改變點脈象和強身健體還是可以做到的。

    「吳郎中,如何?」姜氏在一邊坐立難安,沒有想到今天本來是件好事兒,卻鬧成了這樣。

    那留著山羊鬍子的吳郎中將號脈的手收回,略微沉吟:「這……這位姑娘的身子著實太過於虧空,氣血不足,前段時日還生過一場大病,那病尚且未能痊癒便又在這初秋落水……」說到這嘆氣搖頭:「怕是一個不好,又要染上嚴重的風寒了!」

    「好好兒的,怎還氣血不足了……」姜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吳郎中說的雖然委婉,但是她光是瞧著人家的表情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想來這位表姑娘的身子著實是不怎麼好。無怪乎她覺得驚訝,聽聞阮夫人陶氏的娘家還算富庶,那兄長之前也是做官的,唯一一個嫡女總不至於給磋磨成這個樣子。那麼解釋便只有一個了,阮府表姑娘的身子是到了京城之後,才敗的。

    只需一個呼吸的時間,她便能腦補出一處孤女寄人籬下,處處慘遭虐待的大戲。

    陶氏聽到吳郎中的話,更是臉色青白交錯,她面對著姜氏那審視的眼神,最終也只能幹巴巴的解釋:「李夫人有所不知,我這侄女兒在她母親腹中未呆滿七月便降生了,這大抵是天生的,後天再怎麼精細都是調理不回來。」說著神色憂傷,還假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這孩子命苦,小小年紀就從桐州過來京城,我這做姑母的著實是心疼啊!」

    姜氏看她這模樣,只是敷衍了兩句,心中到底作何感想也只有她自己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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