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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8:42 作者: 春風榴火
    「那《佞臣》的事…」李懸聽她的話,似乎很有轉機。

    「一個月後,來找我拿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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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佞臣》於年末開始拍攝,因為這時候正是隆冬時節,西北恰好是大漠飛雪,正是天時地利,所以攝製組便趕往銀川影視城,在那邊取景,完成白熵和秦耀於西北大漠的雪地里,賽馬逐兔的一段劇情拍攝。

    李懸幫他收拾行李,大包小件,林希乖乖地坐在她身邊,拉著她的一隻手,任由她另一隻手收拾著行李。

    好捨不得。

    這還是兩個人在一起以來,第一次面對分離。

    林希一隻沒說話,都是李懸絮絮叨叨叮囑他。

    「和劇組的工作人員好好相處,我不在,沒人幫你去打點周全,一切都要靠自己。」

    「不要鬧脾氣,能忍則忍,雖然是男二號,但你畢竟是新人。」

    「有什麼事,最好自己解決,不要麻煩別人。」

    「演戲方面,你不是專業科班出身,多向楊葉學習。」

    林希從始至終,眯著眼睛,笑吟吟地看著她,仿佛聽她絮叨,仿佛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我說的這些,你聽到沒有。」李懸見他心不在焉,將手從他手裡硬抽了出來。

    林希將手環顧她的腰部,摸上了她的胸,輕輕地撫摸著,湊近她的耳畔,柔聲道:「聽到了,你說,捨不得我。」

    「哎?你這人。」李懸掙脫開他的手坐到沙發的另外一邊:「就沒個正形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李懸起身噔噔噔地跑上樓,下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管小小的東西。

    李懸坐到他的身邊:「腿給我。」

    林希不解其意:「幹嘛?給我撓痒痒?」

    「廢什麼話。」李懸學著林希不耐煩的語調,直接講把他的腿抬到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扯掉白襪子,林希見勢不妙,連忙把腿抽回來,動作幅度很大,看樣子有點慌。

    「躲什麼,我都看到了。」

    林希的腳掌通紅,腳底板上長著不規則的凍瘡,開著皸口。

    上次林希睡著了,李懸暗錯錯地摸著他的身體,好奇地把他從頭到腳給看了一遍,尤其注意到他的腳,腳上開裂的凍瘡非常嚴重,看起來很恐怖,她很難想像,這樣一雙看著都疼的腳,每天在外面行走,得是多難受,不過他從來沒有說過。

    林希神情有些不自在,腳丫子張開,大拇指微微內扣。

    「看起來不像是新長的呀。」李懸將臉湊近他的腳底板,借著燈光仔細打量著。

    「小時候落下的毛病。」

    小時候無論冬夏,總是住在柴屋,夏天還好,就是悶熱也還能忍,一到冬天,四面漏風,他衣裳又單薄,沒襪子,腳露在外面,本來是細皮嫩肉的矜貴身子,整夜整夜凍著腳,沒多久就生了凍瘡,也沒人管他,白天還要走山路去砍柴,很長一段時間他的小鞋子裡都是乾巴巴的血跡,後來長大了一些,也知道自己去尋些保暖的布料塞進鞋子裡,但是凍瘡的毛病是落下了,一到冬天,疼癢難耐。

    林希這人,自戀到恐怖的程度,唯一不自信的地方,就在那一雙爛腳丫子上,所以和李懸在一起的時候,睡覺都是要換乾淨的襪子,他怕把一貫愛乾淨的她也給腌臢了。

    「你別看了。」林希臉色很不好,像是被撞破了秘密的小孩,臉微微泛紅,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氣急敗壞:「髒得很。」

    第47章 俺是他娘

    「髒得很。」

    李懸似乎是明白他的心思,不然怎麼每晚睡覺都穿襪子呢。

    「不髒。」她莞爾,將臉湊近他的腳丫子嗅了嗅,咯咯地笑了起來。

    林希更加窘迫了,臉越是漲得通紅:「死丫頭,你口味好重啊!」

    李懸不跟他鬧了,從包里摸出凍瘡藥,這是她請泰國的朋友代溝了寄回來的,花費了些時日,不過聽說治療凍瘡效果尤其好。扭開蓋子,用指尖將藥膏摳出來,小心翼翼地塗抹林希腳上的瘡口處,不時抬頭問道:「感覺怎麼樣?疼不疼?」

    不疼,很清涼舒服,被她的手觸摸揉捏,還有點痒痒的。

    林希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散,他坐起身,將李懸手裡的藥接過來:「我自己來,你快去洗手。」

    「我又不嫌棄。」李懸沒讓他上手:「你毛手毛腳的,擦不好,每個地方都不能落下。」

    林希看著李懸那一臉認真的目光,溫熱的呼吸宛如輕紗,掃在他的腳丫上,他的心突然就化成一池春水,漾著柔波。

    「李懸。」他突然喚她。

    她抬起頭:「嗯?」

    「老子這條命,都給你了。」他的臉,依舊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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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年三十了,李懸不想回家,上次和趙怡鬧翻之後,她便決定,那個家,再也不回了。

    年終將至,公司反倒是越漸繁忙了起來,剛剛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和易小嘉一道走出盛娛傳媒的大樓,剛剛月璃將詞曲初稿給李懸發了過來,她心情還挺振奮,一路和易小嘉有說有笑。

    剛走出大門,看到一個穿著灰黑色棉襖的女人,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臉上髒兮兮的小孩,不住地往寫字樓里張望,神情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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