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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8:42 作者: 春風榴火
而她在洪溝灣見到的他,灰頭土臉,皮膚黝黑,眼睛裡時不時射出防備的神色。
這張照片,應該是他還沒有被拐賣的時候拍的,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應該就是他的父母。男人身形挺拔俊朗,眉眼之間隱隱還能看到林希此刻的風神俊氣,而女人更是風韻十足,容顏宛如初生的水仙般美好。他們和李懸在新聞上看到的憔悴無比的照片,幾乎是判若兩人,可以想像,失子之痛,是如何日日夜夜翻來覆去地這麼著這對父母脆弱的神經。
李懸放下相框,不忍再看。
走出房間門,正好看到徐燁拎著早餐袋子進了屋,看到李懸醒過來,撓撓頭,沖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天后好,那天在酒吧,咱們見過的。」
李懸記得,他是林希駐唱的那個地下酒吧的調酒師。
「叫我李懸就可以了。」天后這個稱號,她現在倒真是不敢當,畢竟那件事之後,她就已經退出歌壇了。
她走到陽台上,大黑狗毛毛一見她過來,連忙起身圍著她轉了一圈,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吐著舌頭趴在她面前,想讓她撓他的肚子,李懸想到那天它對歹徒的兇惡模樣,還是有些害怕。
「奇怪了,這狗不怎麼待見陌生人的,怎麼這麼喜歡你呀?」徐燁走過來想撓撓它,毛毛立刻站起身,不給他摸。
「可能他在我身上嗅到了同類的味道。」李懸回答。
徐燁愣愣地看著她:「啊?」
知道他誤會了,李懸連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說,我也養狗的。」
「噢噢。」徐燁點了點頭,會客廳將早餐盒擺到桌上:「過來吃早飯吧,昨天晚上你可勁吐了好幾次,現在胃肯定特難受。」
倒還真是,李懸捂著自己的肚子,隱隱約約記得,她好像是奔廁所吐了好幾次,還弄髒了地毯和沙發,她的臉微微一紅,表情顯得有些尷尬:」昨天晚上,肯定特別糟糕,真是麻煩你了。」
「跟我沒什麼關係,是林希在伺候你。」徐燁一邊說著一邊筷子擺出來。
「咦?」
不是吧!
怎麼可能!!!
「你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走哪都是大爺,其實這傢伙就是嘴硬心軟。」徐燁邀請李懸坐下來,給她叉了個饅頭:「平時說話有點沖,但沒什麼壞心,要是哪裡有得罪你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個歉,但是他真的特別有才華,所以...希望你海涵他不好的地方,以後能多幫襯他,畢竟娛樂圈這種地方我還是知道一點,像他這樣一沒背景二沒錢的灰小子,想混出頭,很難。」
原來是給他說好話來的。
「就林希那狗脾氣,朋友應該也不多吧,你待他倒是很不錯。」李懸將饅頭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就著豆漿吃,試探地向徐燁打聽:」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那說起來就牛逼了!」徐燁一邊將鹹菜包進饅頭裡,一邊頗有意興地說道:」得有三四年了吧,那時候我剛進城啥也不懂,脾氣也硬氣得很,在酒吧打工,經常和客人發生矛盾,有次我得罪了一個城裡的小子,晚上他叫了一幫街頭混混過來找我麻煩,說起來也挺丟人,我一鄉下娃哪裡見過那陣仗,當時嚇得腿都軟了,跪在地上一聲沒敢坑,他們讓幹啥就幹啥,結果還是沒少挨拳頭,被揍的七暈八素,當時酒吧人多,但是因為他們聲勢大啊,沒人敢過來幫我一把,除了林希。」
徐燁想起當時的狀況,還記憶猶新,印象太深刻了,那時候他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拿著一個啤酒瓶子,直接爆了那毛小子的腦袋,砸的他頭破血流,下手是真的狠!後面就亂起來了,那十來幾個街頭混混抄起啤酒瓶子一轟而上,林希沒有絲毫怯意,提著一根高腳凳就和那幫傢伙幹起來,那傢伙不止骨頭硬,腦袋更硬,好幾個酒瓶子砸在他頭上,那就跟雞蛋碰石頭似的,硬生生把那些傢伙給打跑了,不,不是打跑的,是他的氣勢,那股不要命的勁兒,把他們嚇跑的,城裡甜酒罐子泡大的毛小子們,哪裡見過這種亡命之徒,當時就被嚇得跑沒了影兒。
「當時他腦袋都成血葫蘆了,一聲沒吭。」徐燁嘖嘖地感嘆道。」不然我怎麼服氣他呢,就他那逮誰刺誰的勁兒,真是沒什麼朋友,不過這人吧...」他抬眸看向李懸,認真說道:」你知道野草吧,野草順風而生,火燒不盡,可是林希不一樣,他是草,從泥里鑽出來的,糙生糙長,卻逆風而生,風越大,他繃的越緊,越是要挺直了身板迎上去,不管是誰,都折不了他,因為他的根莖里有氣,硬氣。」
李懸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回答,門「砰」的一聲,被林希一腳踹開,他昨天還打理得規規整整的新髮型現在完全是一頭雞窩,長手長腳走出來狠狠瞪了徐燁一眼,嘴裡咕噥了一聲:「吵吵吵,煩!」
「哎,大清早誰惹你了,發脾氣也要注意場合,有客人在呢!」徐燁加大了音量很不客氣地凶了林希一聲。
「什麼客人,女酒鬼,吃了飯快滾。」林希說完坐上了桌,抓起饅頭咬了一口,就被徐燁踹了一腳:「洗臉去。」
林希將饅頭往碗裡一放,去了洗手間。
「你...別介意。」徐燁乾笑一聲,尷尬地看了看李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