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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6:34 作者: 樊落
    後面的話被吻湮沒了,親吻中,沈玉書說:「那我們去床上研究下其他的事情吧。」

    至於婚紗的問題,可以留待下次再討論,反正今後的時間還長著呢。

    《完》

    番外四:抉擇

    洛逍遙今晚的心情非常不好。

    在兩壺酒灌下肚後,他發現心情變得更糟糕了,要說他在生誰的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他本人。

    不過如果從源頭開始追溯的話,還是要算在那個富家子弟端木衡身上。

    因為他要離開上海了,並且永遠都不回來了。

    時下政局動盪,雖然上海表面上看還是歌舞昇平的樣子,但暗地裡早已風起雲湧,從近來許多官商富賈舉家遷居海外就能看出,那些即將要變天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不過這些事情都離洛逍遙很遙遠。

    他只是個普通的小巡捕,洛家也只是普通的藥材商,將來不管怎麼變,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所以他並沒往心裡去,直到前不久他聽說了端木一家也要移居美國的事。

    想想這並不奇怪,端木家有錢有勢,據說在海外也有龐大的人脈,他們會這樣做也是情理之中的,而且洛逍遙跟端木衡一直都不對盤,所以最初當聽說端木衡要離開時,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一直以來,在洛逍遙眼中,端木衡根本就是個大惡魔,不僅以欺壓他為樂,還動不動以各種藉口要挾他,不客氣地說,洛逍遙跟端木衡,就像是小綿羊面對大灰狼,或是耗子見了貓,他們根本就是天敵,天敵要離開了,洛逍遙能不開心嗎?

    但這份開心只持續了一天,之後的時間裡他就開始鬱悶,而且是越來越鬱悶,原因無他,只因為端木家要離開的消息並不是端木衡親口說的,而是他無意中聽巡捕房的同僚聊天,才知道的。

    天敵歸天敵,但不管怎麼說,他跟端木衡算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說句是患難之交也並不為過,而且端木衡時常造訪他家,跟他父母的交往也很密切,所以正常情況下,如果要遠離,總該主動打聲招呼吧,可是那個傢伙從頭至尾一個字都沒跟他提起!

    大概是要舉家遷移了,端木衡最近很忙,幾乎沒去巡捕房騷擾他,這對洛逍遙來說是件好事,但時間長了,他又覺得很無聊,那種感覺就像是棋友下棋,對頭歸對頭,但也樂在其中,突然間沒人陪下棋了,總會感覺寂寞的。

    這個星期洛逍遙只見過端木衡兩次,一次是端木衡去找他們總探長辦事,一次是他們在街上偶然遇到的,跟以往不同,端木衡跟他打了招呼就匆匆走掉了,他很想問端木衡是不是真要離開上海,卻找不到機會。

    看來都是他一廂情願地把人家當朋友,可那傢伙是出身豪門的世家子弟,平時跟他稱兄道弟只是做做表面文章,否則如果真要遠行,怎麼著都該告個別吧,結果端木衡一聲招呼都沒打,也沒去跟他父母辭行,這已經很明顯了,人家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以上,就是洛逍遙的心情非常糟糕的起因。

    第三壺酒灌進肚後,洛逍遙開始迷糊起來,小店裡沒有其他客人了,老闆在做打烊的準備,洛逍遙站起來,把酒錢放在桌上,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已是深夜,街道上冷冷清清,夜風吹來,洛逍遙這才發覺自己喝得有點多了,頭重腳輕,有好幾次差點絆倒,周圍的景物也搖晃得厲害,像是暈車的感覺,他扶著電線桿子乾嘔了一會兒,才覺得好一些了。

    身後傳來車喇叭聲,連響幾聲,吵得人心煩,不知道又是哪家有錢的公子哥兒半夜在外面兜風,想起了端木衡,洛逍遙轉頭要罵人,卻被車的前照燈光芒晃得睜不開眼。

    他伸手遮住眼睛,隱約看到車在道邊停下,有人跳下車,向他匆匆走來,修長的身影,歪戴的禮帽,像極了端木衡。

    洛逍遙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失去了正常的頻率,他猜想這是酒喝多了造成的,總之跟端木衡無關,那傢伙快滾蛋了,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種小地方的。

    那個人走進了,禮帽下露出了熟悉的臉龐,有點英俊又有點壞氣還有點欠打,卻不是端木衡是誰?

    一定是他喝醉看花了眼,一晚上都在想這個混蛋,會看花眼也不奇怪。

    為了看清楚,洛逍遙迎著走上前,卻不小心腳下一絆,跌了個跟頭,還好胳膊被及時攥住了,讓他避免了跟地面的親密接觸。

    胳膊被攥得有點疼,洛逍遙抬起頭,眯著眼睛看過去。

    「大……尾巴狼?」

    「你今天去哪裡了?出門也不打聲招呼,我找了你一整天!」

    耳邊傳來端木衡的斥責,聲音不大,但可以聽出他非常不高興,洛逍遙不知道他發在什麼脾氣,甩開他的手,大聲說:「你是我上司還是我爹?我去哪裡還要跟你報備?」

    看到他這個樣子,端木衡反而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說:「呵,小表弟,喝點酒膽子見長啊。」

    洛逍遙一抖,他最怕端木衡這種慢條斯理的說話,因為他不止一次看到端木衡這樣說話後,就會有人倒霉。

    一想到端木衡那些千奇百怪的整人手法,洛逍遙的頭開始作痛,彎下腰嘶了口氣。

    胳膊再次被攥住了,還好不像剛才那麼用力,而是單純的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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