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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5:28 作者: 樊落
    張燕鐸又誘導性地詢問有關陳東的事,王煜都說了――陳東個頭不高,體型纖瘦,長得很白淨,戴著黑框眼鏡,像是好人家的小孩為了賺外快,才會在那種地方打零工的。

    王煜對陳東了解得不多,所以只有簡單的描述,至於陳東的身分跟家庭背景他

    一概不知,關琥看完後,得出結論――這個陳東有問題,而且王煜有包庇之嫌,光是他沒把有關陳東的情報告訴警方這一點就十分可疑了。

    他掏出手機,想把重點部分拍下來,手碰到滑鼠,計算機屏幕跳去了其他畫面,卻是航空公司的會員頁面,張燕鐸使用後忘了退出,關琥戚到好奇點進去看,發現他買了去加拿大的機票。

    他愣了一下,又重新仔細看了一遍,確定自己沒看錯――張燕鐸是上午購買的,航班是下周的,單程,也就是說他沒有回來的打算。

    也是,他在加拿大那邊有房產,住多久都行,根本不需要考慮以後的事。

    一聲不響就離開,這很像張燕鐸的作風,他做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關琥習慣了,所以每次都會提前留住他,可是這次他沒有那個信心。

    他以為張燕鐸會陪在自己身邊很久,不管是以哪種方式,他從來沒想過那個人會離開,而且這算什麼?跟他搞完了就拍屁股走人,把他當什麼!?

    胸腔悶悶的發脹,關琥不知道那是因為氣憤還是失望或是其他什麼感情,總覺得張燕鐸的做法太冷漠了,他做事從來都只考慮自己的狀況,不會為別人設身處地著想。

    但他又無法責怪張燕鐸什麼,張燕鐸是在特殊環境下長大的,他不太懂該怎麼跟外界溝通,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關琥都會配合他,可是這次張燕鐸太過分了,也許他理解對方的想法,理解,卻無法接受。

    對面傳來開門聲,張燕鐸打完電話回來了,關琥慌忙關掉網頁,裝沒事人似的去觀賞牆上的掛畫。

    張燕鐸進來,走到辦公桌前,手很自然地搭在辦公椅扶手上,他看看計算機,問:「試了幾次?」

    關琥很想質問,但張燕鐸靠得太近了,他一緊張就忘了該說什麼,慌慌張張地起身站去一邊,回道:「一次。」

    「喔,弟弟,你變聰明了。」

    「什麼聰明?明明就是我的生日,你幹嘛用我的生日當密碼?」

    「因為用自己的生日容易被推測出來。」

    「呵呵,你的生日除了你自己外大概沒人知道。」

    關琥說完,就見張燕鐸臉上似笑非笑,他的心跳了跳,反問:「我說錯了嗎?」

    「你說得很對,有發現什麼嗎?」

    「嗯,我去做事了。」

    以前張燕鐸給關琥的感覺是狐狸,最近他越來越覺得張燕鐸更像是狼,跟他在一起待久了,說不定又會莫名其妙地被吃掉,所以他說完,不給張燕鐸響應的機會,低頭跑了出去。

    張燕鐸也不攔他,靠在辦公桌上笑吟吟地看著他離開,又瞥瞥計算機畫面,探手拿起外衣也跟著離開。

    陪弟弟去查案可比在這裡當心理醫生有趣多了。

    第四章

    關琥從商業大廈出來,走到自己的車位,伸手找鑰匙,但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愣是沒找到鑰匙。

    衣服是張燕鐸的,他穿的時候還特意將自己的東西收好,不存在忘記的可能,再想想剛才的經過,只有一種解釋――張燕鐸是特意靠近他的,趁他不留神把車鑰匙順走了。

    那個該死的……就在關琥爆粗口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從旁邊駛過來,停在他身旁,車窗落下,露出屬於張燕鐸人畜無害的笑臉。

    「出了什麼事嗎?弟弟?」

    看到他那明知故問的模樣,關琥氣不打一處來,喝道:「張燕鐸快把鑰匙還我!」

    「鑰匙搞丟了?嘖嘖,警察做事都這麼粗心嗎?」

    關琥瞪了他三秒轉身就走,張燕鐸沒再惹他,開著車跟上去,說:「正好我也找到了一些線索,要一起嗎?」

    關琥停下腳步,不慡歸不慡,他還沒笨到跟自己過不去,張燕鐸掌握的線索比他多,要是有他幫忙,事情會容易調查很多,他雙手往胸前一抱,反問:「你捨得放下賺大錢的機會,陪我去查案?」

    下一秒車門自動打開,張燕鐸沖他一擺下巴,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關琥坐上車,張燕鐸把車重新啟動起來,說:「不用去王煜說的那家店了,陳東已經不在那裡做了。」

    「你的工作好像是為患者治療心理疾病的,不是調查他們的隱私。」

    「順便嘛,涉及到你們的案子,我就想如果我能幫上什麼忙,那就太好了。」

    張燕鐸一臉誠懇地說,如果不是太了解他,關琥想自己一定會相信這句話的。

    他問:「那你查到什麼了?」

    「陳東只是個小混混,不屬於任何幫派,哪裡有錢他就去哪裡,少年時代父母就過世了,他進了兒童福利機構,沒有親戚朋友,早年因為傷害罪進過少管所,出來後就是到處混日子,別被他的外形蝙到,他打架很狠的,曾經一拳頭打斷了對手的鼻樑骨。」

    「這不就是王煜口中的哥哥嗎?叫陳建東的那個?」

    「他自己沒承認,不過八九不離十,相信王煜也有所懷疑,只是他不敢說出來而已。」

    「既然是兄弟,那為什麼不相認?」

    張燕鐸看了關琥一眼,關琥在查案時反應會異常敏銳,但他在處理感情問題上卻很白痴,嘆道:「關琥,如果一對兄弟失散多年,等再見時一個是貴族學校的高材生,有錢人家的少爺,一個是混跡江湖的小流氓,他覺得陳東會透露自己的身分嗎?」

    「當然會,還有什麼比血緣親情更重要的?當初我就是為了尋找你才當警察的,如果換了是我,可以就這麼簡單地跟家人重逢,我一定很開心。」

    「但你不是陳東,你無法體會到他的感受。」

    張燕鐸話語低沉,關琥反應了過來――陳東跟王煜的關係很像他跟張燕鐸,所以張燕鐸在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代入了自己的感情。

    「那你是不是能體會到他的感受?」

    「是的,所以陳東才會跟王煜聊得那麼投機,還提供給他喜歡的香菸,他是故意的,看到弟弟活得比自己好,他嫉妒……」

    「不會!」

    「相信我關琥,人性永遠比你想像的更黑暗。」

    「但也許不是。」

    其實關琥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但他不想那樣認為,潛意識裡像是否定了陳東,就否定了張燕鐸一樣。

    張燕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沒有再堅持自己的觀點,關琥也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激了,他咳嗽了兩聲,換話題說:「王煜在做筆錄時隱瞞了很多細節,他說不定知道兇案的真相。」

    「不是說不定,是肯定知道。」

    「肯定?」

    「你沒發現嗎?他跟警方提供的兇手的外形跟陳東的外形剛好相反,他在特意把警察引導去錯誤的方向。」

    關琥點點頭,這麼明顯的地方他當然注意到了,說:「你的意思是根本沒什麼黑道組織報復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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