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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5:28 作者: 樊落
「看你能躲我多久。」他摸摸唇角,輕聲嘆道。
電梯剛巧停在關琥住的樓層,他一口氣衝進去,又迅速按關門鍵跟樓層鍵,直到看著電梯門關上,張燕鐸並沒有跟過來,他才鬆了口氣。
慶幸過後,取而代之的是懊惱,關琥很想捶自己的腦袋,為什麼他的大腦總是不聽使喚,每次關鍵時刻都當機……喔不,是當逃兵。
――你是不是傻?你不是要質問他嗎?不是要把一切都說明白嗎?你搞個鈴聲找藉口把自己弄走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逃走能解決問題嗎?那只會把問題搞得更複雜,局裡又不可能天天都有命案,讓他可以找藉口避開張燕鐸。
而且為什麼是他躲避張燕鐸?這明明就是兩個人的問題,昨晚……想起昨晚瘋狂的行為,關琥有點頭暈,兩人親熱的畫面在腦海里一幕幕閃過,每一幕都令人臉紅心跳――激烈的,悖德的,還有滿足的。
關琥的呼吸急促起來,他向後一靠,仰頭看著亮得幾乎可以當鏡子照的電梯壁,心煩意亂之餘,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昨晚,到底是誰先主動的……
重案組的同事們對關琥在休息日出現都表現得很驚奇,在他想找措辭解釋自己的行為之前,江開先開了口。
「你不是說好不容易才申請到長假,要跟老闆去山裡野炊釣魚嗎?還說訊號不好,讓我們不要打電話煩你。」
他原本的確是那樣打算的,這不馬上就到聖誕節了,他跟張燕鐸都計劃好了去山裡過聖誕,享受幾天遠離塵囂的日子,誰想到計劃不如變化快,所以就……大腦再次不爭氣地想起某些不該想的畫面,關琥趕緊搖搖頭,把張燕鐸甩出腦海,正色說:「我哥突然有事去不了了,我一個人去也沒意思,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過來看看。」
「你哥去不了,你可以叫女朋友去啊……喔,抱歉,兄弟,我忘了你是單身狗。」
「廢話這麼多,趕緊去做事。」
關琥抄起活頁夾把江開拍走了,老馬跟蔣玎璫笑嘻嘻地看過來,他沒好氣地說:「剛出了命案,你們怎麼一點緊張勁兒都沒有?還沒查到新線索?」
「不是沒緊張勁,而是這次的案子比較複雜,又涉及到在校生,上頭叮囑我們要小心處理,免得那些新聞記者又到處說事。」
蔣玎璫走過來,把文件夾遞給關琥,說:「緝毒科的同事抓到了幾個嫌疑犯,還在那兒問呢,不過到現在都沒有問出個結果,我負責的那個孩子今天會來認嫌疑犯,希望有收穫。」
命案發生在三天前的晚上,被害人叫王槐山,是位鐵嘴律師,一同遇害的還有王槐山的妻子,他們的兒子王煜因回家較晚,僥倖逃脫。
王槐山負責刑事案多年,在這行有一定的名望,也得罪了不少人。
前段時間某黑道組織涉及販毒案,委託他辯護,被他一口拒絕,那些人被定罪後,曾傳話說要給王槐山好看,所以這次的案子才會由重案組跟緝毒科合作連手調查,蔣玎璫說的孩子就是王煜,他是王家唯一的倖存者,也是見過兇手的人。
關琥把文件接了過來,說:「這個案子轉給我,我來跟。」
「呃。」
蔣玎璫很驚訝,左右看看,關琥問:「有問題?」
「有,關琥你是不是發燒了?平時查案沒見你這麼積極。」
「讓妳休息妳還這麼多話,在辦公室處理文書作業不好嗎?」
關琥拿著文件夾走出去,蔣玎璫跟上,說:「你想辦也隨你,不過我要提醒下,王煜不是很配合,你跟他詢問時注意口氣。」
「怎麼個不配合法?」
「他剛上大一,這個年紀的孩子還能有什麼問題?不就是衝動、叛逆加矛盾的心態嗎?再加上他家裡發生慘劇,精神不穩定也是可以理解的,已經有人安排他去看心理醫生了,免得心裡的鬱悶抒解不開,精神狀況會更糟糕,希望他聽話。」
「我記住了。」
關琥說完就要走,蔣玎璫又叫住他,他以為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誰知蔣玎璫靠近他,壓低聲音笑著說:「關琥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瞎說什麼呢!」
「請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覺,」蔣玎璫指指自己右邊的脖頸,提醒道:「這裡。」
關琥轉過頭,透過玻璃窗,他看到頸下一塊很大的紅斑,驚嚇之餘,他啊的叫出了聲。
「這麼明顯,也只有江開那笨蛋看不到了,真不夠意思,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也不說,其實你是要跟女朋友上山過聖誕吧?」
「去做事!」
生怕越描越黑,關琥乾脆把蔣玎璫趕走了,在去緝毒科的路上,他趁著沒人又看了一遍脖子跟手臂,居然發現了不少類似的紅斑,難怪剛才進警局這一路上一直被同事盯著看,原來大家都注意到了。
其實同事們未必是注意到他身上的紅斑,就算是注意到了大概也沒往深處想,但關琥作賊心虛,他越想越覺得尷尬,把襯衫袖子擼到底,再把衣領豎起來,等都整理完畢後他才留意到一件事―─
靠,這件襯衫好像是張燕鐸買給他的!
緝毒科那邊已經斷定是販毒組織對王槐山下的手,所以他們把調查重點都放在這上面,這幾天陸續抓了不少嫌疑人,但最後都被王煜否定了。
關琥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請王煜確認新抓到的幾個嫌疑人。
關琥沒打擾他們,站在旁邊觀察。
嫌疑人都戴著口罩,他們的共同特徵是長得很高大,精神狀態不好,目光無神,頭髮粗糙,看他們的神態就知道是長期吸毒者,這種人如果毒癮犯了,是會為了吸上一口毒粉不惜殺人的,販毒組織利用他們殺王律師夫婦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關琥看了審問記錄,幾個嫌疑對象都否定了他們曾買兇殺人,他們說的確是想給王槐山一點顏色看看,但最近被警察逼得緊,沒精力理睬其他的事,結果他們還沒動手呢,王槐山已經遇害了。
關琥覺得黑道的人的話不能相信,不過從調查的情報來分析,他們的確不具備足夠的作案動機,最關鍵的一個地方是兇器手槍沒找到,沒有兇器,沒有行兇者的詳細情報,這給調查帶來了很多困難。
關琥看向少年,王煜比同齡人矮一些,身體還沒完全長開,看起來很瘦弱,他的精神狀況也不佳,科長讓他仔細看那些嫌疑犯,他眼神飄忽,看了一圈沒找到,又重新看了一圈,最後沖科長搖搖頭。
科長一聽就急了,皺眉問:「你確定沒有嗎?這些人的外形特徵跟你描述的很像,而且在案發前幾天,還有人在你家附近轉悠過。」
「是哪個?」科長看看玻璃窗對面,摸摸下巴沒說話,少年把目光收回來了,低聲說:「當時院子很黑,兇手又戴了口罩,我只看到他的眼睛跟個頭,還有手背上的刺青……也許不是刺青,是血跡,我當時很害怕,有可能看花了眼……」
關琥看向那些嫌疑人,他們手臂上紋著各種刺青,有的一直延伸到手背,紋絡各有不同,看來是王煜無法提供到更多的線索,緝毒科的科長急於破案,就把有嫌疑的人都一股腦抓回來審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