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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5:21 作者: 樊落
    「哎呀哎呀,著急去約會就快點去,幹嘛換衣服這麼麻煩?你穿警服最精神了。」陳所長沒事做,拿著茶杯慢悠悠進了裡面的辦公室,沖更衣間笑道。

    「我是回家,不是約會。」舒清河在裡面很無奈地答。

    「別騙人了,你當我一生下來就這麼老嗎?」陳所長嘿嘿笑道:「想當年我追我老婆時比你有衝勁多了,不見面想得不得了,見了面又覺得時間不夠……」

    話說到一半,舒清河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跟他擺擺手離開,看他急匆匆的模樣,陳所長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對他背影叫道:「想約會時,可以隨時跟我遞假條啊,你還有很多假期,不用白不用。」

    「謝所長。」

    雖然他跟邵燕黎已經跳過了約會那一段,直接升級到同居,但對老所長給予的支持他還是很感激的,道了謝,跑了出去。

    天已經暗了下來,住宅區周圍顯得很寂靜,舒清河看看對面的小超市,正想著要不要去買些邵燕黎喜歡的熟食品回去,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不疾不徐地跟著,他眉頭皺了皺,打消了購物的念頭,轉身折去相反的方向。

    沒走幾步,手機響了起來,來電是邵燕黎,說晚飯快做好了,問他什麼時候下班。

    「我現在手頭上剛好有個案子,要花點時間。」舒清河聽著腳步聲很快又跟了上來,眼神變冷,講電話的口氣卻跟平時一樣溫和,「你別等我,先吃吧。」

    「原來派出所不是每天只數螞蟻的。」邵燕黎在對面笑道。

    自從兩人關係密切後,邵燕黎說話不再像一開始那麼彬彬有禮,兩人約定,如果舒清河接電話,就代表他工作不忙,可以講電話,所以就順著他的話開起了玩笑。

    被情人取笑,舒清河冰冷的眼神柔和下來,聽著腳步聲跟近,他又故意折去了另一個更偏僻的方向,說:「天冷了,螞蟻都不見了,只好換別的玩。」

    「你們派出所的工作還真輕鬆啊。」邵燕黎不知道舒清河現在玩的是捉迷藏的遊戲,發出衷心感嘆後,問:「那明天能不能早點下班?」

    「有什麼事嗎?」對面有幾個行人走過來,舒清河跟他們擦肩而過,繼續往人少的角落裡走,嘴裡依然聊著家常。

    「今天小丁來電話,說出院這麼久都沒人給他接風,我們約了明晚,我希望你一起來。」

    其實邵燕黎是被小丁吵得沒辦法才答應的,作為學弟兼朋友,加上工作中一直受到關照,小丁出院他不請客的確說不過去。

    聽著電話,舒清河嘴角輕輕翹起,邵燕黎要把他介紹給最好的朋友,那就意味對他的認可,心情頓時大好,卻故意說:「可是我明晚也許會加班,去不了呢。」

    「那就下個星期,小丁應該不會倒楣得才出院又被撞。」在情人面前,可憐的學長被無情地排到了最後方。

    舒清河被逗笑了,玩笑適可而止,他說:「不用了,難得大家聚一次,我提前跟所長打招呼就好。」

    電話打完,路也走到了住宅區後方的一個背陰的地方,舒清河在這一區做了三年多,對地形很熟悉,這裡白天都很少有人經過,更別說晚上,他加快腳步拐過前面的拐角,等跟蹤他的人追上來時,突然竄出來一拳揮過去。

    男人反應還算靈敏,勉強躲過了,手腕卻被舒清河攥住,向後一擰,按住他後背往前猛地一推,男人踉蹌著被推到了牆上,半邊臉頰蹭在粗糙的水泥壁上,他痛得一皺眉。

    「為什麼跟著我?」舒清河微笑問。

    「我是記者,警察先生,口袋裡有記者證……」

    舒清河將男人的手臂壓在後背上,用另一隻手在他口袋裡翻了翻,果然找到一張記者證,男人叫鄺堯,所屬某家很出名的雜誌社,不過這代表不了什麼,連警察證都可以作假,更何況記者證。

    看出他的疑惑,男人急忙解釋:「我只是想採訪一下在基層工作的警察,你也知道民眾的好奇心都很強的,所以我們這一期報導的主題是有關基層警察日常生活的專訪,我沒有惡意的。」

    舒清河鬆開了手,上下打量他,鄺堯除了身材高大魁梧外,其餘的地方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正因為過於普通,反而耐人尋味,他伸手拽下男人脖子上掛的相機,打開隨便翻了一下,有幾張他的遠景照片,二話沒說,向牆上摔去,沉悶響聲中,相機被砸得粉碎。

    「啊!」

    鄺堯脫離制縛,正揉著被擰痛的手腕,舒清河看相機他倒沒擔心,因為裡面本來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他以為舒清河最多是把內容刪除還給他,沒想到看到的卻是相機粉身碎骨的命運。

    「對不起,相機太重了,一不小心沒拿穩。」舒清河很抱歉地說。

    一不小心就砸成這樣,那要是小心會怎樣!

    鄺堯心裡氣得直罵娘,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忍氣吞聲地說:「你是警察,怎麼可以這樣暴力?就算你不想接受採訪……」

    他話剛說到一半,手腕一緊,又被攥住反壓在牆上,舒清河這招並不出奇,偏偏他躲不開,緊接著腿彎被狠狠踹了一腳,痛得眼淚差點飆出來,回頭想反抗,卻看到舒清河逼近他,臉上笑意全消,眼瞳里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這種光芒他不陌生,以前混黑道,每次火拼他都會從對手眼中看到相同的光芒,如果現在舒清河手裡有槍,他一點不懷疑那把槍會在下一刻打爆自己的頭。

    操,舒家沒一個正常人,是誰說舒家么子個性溫和,最好對付?這種程度的行為叫溫和,那暴力叫什麼?

    「我沒穿警服,所以現在不是警察。」舒清河打斷鄺堯的腹誹,冷冷說:「我不管你是誰,接近我有什麼目的,你只要記住一點,如果你再在我面前出現,你的手以後就別再想拿東西!」

    隨著手臂被反扭,劇痛瞬間從手腕傳至整個臂膀,鄺堯幾乎聽到了骨頭在強力加迫下發出的喀嚓呻吟,那種痛苦在告訴他,舒清河沒有威脅,他一定說到做到!

    鄺堯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連連點頭,很快壓迫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舒清河退開,依然一臉溫和平靜的笑,說:「你可以滾了。」

    鄺堯什麼都沒說,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撿起被摔得稀爛的相機,頭也不回地跑掉了,舒清河看著他迅速卻不凌亂的腳步,眸色又深了幾分。

    他知道手筋被擰到那種程度後會造成的痛苦,可是男人連哼都沒哼,單從這一點他就知道這個人不是記者,敢監視偷拍他,換做以前,他一定廢了那隻手,不過今天忍下來了,在不知道對方身分之前,他不想樹敵,現在平靜的生活得來不易,他不想因為一時衝動毀掉。

    舒清河轉向回家的路,路上猶豫了好久,還是給舒清揚打了電話,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事,他在派出所工作,不會有得罪人的機會,所以跟蹤他的人最大可能是因為舒家,對付這種伎倆父親和大哥遊刃有餘,他現在只擔心會牽連到邵燕黎,所以事情還是儘快解決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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