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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5:21 作者: 樊落
唉……
在認清事實後,邵燕黎嘆了口氣,卻換來低微的笑聲,兩人貼靠得無比親密,這聲淺笑對心裡有鬼的人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邵燕黎立刻瞪大眼睛,就見舒清河支起胳膊,略微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頭抬起,微笑看他。
「阿宅……」
「你?」
眼前的人嘴角輕微勾起,帶了點俏皮狡黠的笑,嗓音細軟甜膩,有著剛從夢中睡醒後的慵懶,游離在溫和和清亮之間的聲線,讓邵燕黎的心跳立刻慢了半拍,有些不確定他到底是誰。
少年沒說話,低頭輕輕吮吸邵燕黎的脖頸,舌尖伸出,順著他的下頷慢慢劃到臉頰上,然後齧咬他的唇角,帶著毫不掩飾的調情意味。
邵燕黎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這次他很肯定了,這個是阿翩,只有小騙子才會做這種煽情挑逗的動作。
「阿翩!」他大吼。
阿翩被吼得眉頭皺起,委屈地看他,問:「幹嘛吼我?」
吼是輕的,他還想揍人呢!
既然知道對方是阿翩,邵燕黎就不客氣了,抱住他的腰一翻,把他壓在了自己身下,繼續吼道:「你這幾天跑哪去了?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惹這麼多事出來?啊!」
阿翩又被吼得一皺眉,眨眨眼,以一種非常無辜的眼神盯著他,就在邵燕黎懷疑自己是不是罵得太厲害時,他伸手掏掏耳朵,嘟嚷:「好吵欸,欲求不滿的男人果然最難纏了。」
邵燕黎突然很想掐死他,心理上的。
阿翩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在生跟死之間走了一個輪迴回來,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抬起手,玩著邵燕黎的衣領,微笑說:「我就知道好人不可以做,你看我要不是心疼你整天憋得這麼辛苦,出來看你,哪會被你罵?」
「你還敢說!?」
他的確憋得很辛苦,情慾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對各種疑惑無法得到解答的鬱悶,對阿翩的人格是否會消失的擔心,還有對兩個人格混在一起的錯亂感,這些阿翩都不知道,卻在這裡嘲笑他!
邵燕黎掐住阿翩的手腕壓到他的頭頂上方,冷冷問:「告訴我,你裝成詐欺師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上次偷走我的錢又突然回來是為什麼……」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喜歡你?我為什麼寧可放棄警察的職業也要跟你在一起?為什麼我明知道會被你罵還主動出現?為什麼我現在明明很輕鬆就可以把你踢開,卻躺在這裡毫不反抗?」完全沒把邵燕黎的生氣放在眼裡,阿翩懶洋洋地反問。
邵燕黎一怔,隨即發現自己用力太大了,急忙鬆開了手,阿翩脫離了制縛,眉間笑意更深,活動了一下被握痛的手腕,伸手勾住邵燕黎的脖頸,支起腿,膝蓋在男人腿間惡意地蹭動著,笑道:「問題我不是不可以回答,不過你確定你能堅持得住?」
自信嫵媚的笑容,讓邵燕黎氣得牙根直咬,這個可惡的小騙子,他算是把自己吃得死死,明知自己現在的狀態經不起挑逗,還敢這樣囂張!
不過囂張隨性,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人才是阿翩。
敏感部位被一點點蹭動著,原本軟下來的地方立刻重新振奮起來,阿翩看著他,眉梢挑起,討好中還帶著滿滿的挑逗風情,月光從窗簾fèng隙中灑進,照在他白皙肌膚上,玉一般的透明潤澤,邵燕黎原本的火氣煙消雲散,順著他的手勾起的力量跟他靠近,熟悉的氣息讓所有壓抑的情慾完整地涌了上來,和他熱吻到一起,抬手握住他屈起的腳踝,摸到那串銀鎖鏈,輕輕撫摸著,然後順著小腿慢慢滑上去。
寬大的七分睡褲給撫摸提供了便利,讓邵燕黎輕易就觸到了阿翩的大腿根部,按動著,還帶了一點小懲罰似的掐揉,稚嫩肌膚禁不起這種粗暴的對待,阿翩輕輕呻吟起來,卻沒有推開他。
「阿宅……」
情慾在熱切的接吻中被挑了起來,阿翩顫顫地叫,隨即便被他吮進了嘴裡,什麼都不想問了,這個時候他只想要補償,用最親密最原始的接觸來證明這個人一直都在他身邊,阿翩也無比順從地迎合著他,這種配合讓他很喜歡,掐住男子柔韌的腰部,在激烈的撫摸齧咬和進入中釋放著喜歡的情感。
理智隨著情慾和肢體的糾纏陷落了,無比親密的接觸著,卻因為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眼前的風光,這個人像是健氣俏皮的阿翩,又像是溫和沉靜的舒清河,又或者兩者兼有,不過這個已經不再重要,他只知道他很喜歡這個人,只是喜歡他。
很快兩人就一起達到了高cháo,邵燕黎慢慢退出來,抱著阿翩躺在床上,溫暖的被褥包裹著他們,彼此貼合得那麼緊密,讓他有種錯覺,阿翩從沒離開,他一直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現在可以說說你假冒詐欺師的原因了?」
阿翩的溫順成功地取悅了邵燕黎,或者說,不管阿翩做什麼,他都不會真的生他的氣,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像撫摸家養的小寵物。
「沒什麼原因啊,不就是某個傻瓜喜歡你,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我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不如勉為其難幫幫忙囉。」阿翩靠在他懷裡,滿不在乎地說:「誰知某個更傻的傻瓜,居然會放著警察不喜歡,喜歡一個詐欺師。」
邵燕黎撫摸阿翩頭髮的手微微一停,「你說是清河先喜歡我,所以你才……」
其實這個原因顯而易見,舒清河的病已經被控制得很穩定了,如果不是被第一人格的強烈意識刺激,身為第二人格的阿翩不會出現,但這番話從阿翩嘴裡說出來,他的心還是輕輕一顫,他想舒清河當時一定壓抑得很辛苦。
「其實,你也是喜歡他的對吧?」覺察到邵燕黎的恍惚,阿翩抬起頭,笑問。
邵燕黎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舒清河是個很有親和力的人,個性好,為人也正直,如果阿翩從來沒出現,他跟舒清河慢慢接觸,喜歡上他只是早晚的事,現在更毫無疑問,他喜歡舒清河,喜歡有種阿翩人格的舒清河,可是這樣的話該怎麼說?即使他們是同一個人,但在兩種意識的支配下,又算是兩個人,自己這樣說,會不會讓阿翩不高興?
看出了他的遲疑,阿翩呿了一聲,「果然是傻瓜,這種事也要想這麼久,你當然是喜歡他的啦,否則幹嘛要幫他,帶他回來,對他這麼好?你就不怕對他太好,我消失掉嗎?」
「那是因為傷到他,也會傷害到你,就像你受了傷害,他也會不開心一樣,你們是同一個人!」
這句回答讓阿翩很驚異,愣了愣,才說:「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大家都喜歡清河,討厭我的存在。」
話語中帶著淡淡的落寞,頭垂了下來,邵燕黎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特意去看,伸手將他摟進懷裡,說:「別這樣,你們都一樣的好,你們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一個人。」
阿翩眨眨眼,漂亮的眼眸里泛起一層水色,邵燕黎是第一個接受他存在的人,也是第一個說喜歡他,關心他,在乎他的人,相對於邵燕黎的坦誠,他所做出的欺騙實在太多了,良心在坦言和隱瞞間搖擺著,遲疑道:「阿宅,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