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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5:21 作者: 樊落
    回程很安靜,這是相對於來時說的,其實兩人一直在聊天,但比起阿翩的熱鬧度,他們的聊天冷靜太多了,不過也算是另類體驗吧,邵燕黎自我安慰。

    返回市里後,邵燕黎把車轉到去舒清河家的車道,現在坐在他身旁的是舒清河,當然是回舒家,否則難道要直接跟他說----去我家吧,其實我們早就同居了,跟你的第二人格?

    車在舒清河的家門前停下,邵燕黎拿了旅行包下車,看著舒清河開門,問:「要我在外面等嗎?」

    「不用,這次打掃得很乾淨。」

    兩人走進去,正如舒清河說的,家裡很乾淨,他把旅行包拿去臥室,打開包開始收拾,邵燕黎靠在旁邊,看他把款式鮮亮特異的衣服拿出來,完全沒有奇怪到,忍不住旁敲側擊:「這些衣服不太像你的風格。」

    「是這樣的,我的衣櫃裡有時候會多出許多很奇怪的衣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買的。」

    舒清河平靜的表情證明他對這種事早就司空見慣,不過邵燕黎知道這都是阿翩的傑作,他有點擔心小騙子有沒有趁舒清河的人格沉睡時刷爆他的現金卡。

    說到現金卡,邵燕黎就想到阿翩最早找藉口住進他家的事,真相舒清揚都告訴他了,謎題好像都解開了,但又好像更撲朔迷離,有許多地方他想不通,比如阿翩為什麼要冒充詐欺師?為什麼突然離開他又回來找他?既然阿翩是舒清河的第二人格,那他偷錢還錢的事情都無法解釋通,不過這些舒清河也不知道,所以邵燕黎沒再在這種問題上糾結,說:「其實衣服挺配你的。」

    舒清河停下手中的活,笑著看他,「你怎麼知道?」

    當然知道,我整天看你玩服裝秀,我不知道誰知道?

    心裡吐著槽,邵燕黎很平靜地說:「直覺。」

    「喔?」

    「你不覺得把衣服拿出來很麻煩嗎?我認為你多塞進一些才對。」怕他再問下去,邵燕黎急忙岔開話題,但對上舒清河投來的清亮目光,他的心又亂了,「我的意思是,你搬去我家住,那個……派出所就在我家附近,你上下班方便,我也可以就近照顧你。」

    舒清河秀氣的眉頭皺起來,不是反對,而是考慮問題時很自然的表情流露,很可愛,像某種乖巧的小動物,讓邵燕黎又不由自主地把阿翩帶入了。

    「同居沒問題呀,不過我不打算做警察了。」

    居然有人用這麼純情的表情堂堂正正說同居這種詞!

    邵燕黎想起他們初見時,舒清河就是用這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坦言自己走後門當警察的,結果內情爆得讓他吐血,所以純情坦然什麼的不可信,如果說阿翩是用言語玩詐欺的,那舒清河絕對是用表情,這副俊俏可愛又喜歡裝無辜的表情根本就男女通殺!

    內心吐嘈順便加吐血,邵燕黎臉色不變,冷靜地說:「我覺得你不需要辭工作。」

    「欸?」

    「你可以考慮家人的心情,但不要改變自己的人生。」

    「如果早點認識你就好了,這樣在我做決定時至少還有你支持。」

    舒清河笑了,眼帘垂下,眼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著,陽光灑在他肩頭上,帶了幾分落寞。

    「今早我媽也跟我說起辭職的事,她說隨我的意,如果在這裡待夠了,去鄉下也好,那邊也有派出所,我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保護我。」

    去了鄉下派出所,你每天數螞蟻的時間會更長。

    「保護你的人是我!」邵燕黎不想再就這個話題囉嗦下去了,既然舒家人把舒清河交給自己,那他今後的人生就由自己來安排,說:「就這樣決定了,把衣服和生活用品收拾一下,跟我走。」

    舒清河有些驚訝於邵燕黎的行動力,看著他上前主動幫自己收拾衣服,舒清河眼裡閃過笑意,沒再多說,把衣櫃裡喜歡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手指掠過剪裁特別的T恤和七分褲,想了想,也順手拿了幾件放進旅行包里。

    衣服很快收拾好了,舒清河又去書房拿了幾本自己喜歡的雜誌,邵燕黎跟著他過去,發現書房很大,兩邊擺放著雙層移動書架,書架上有些地方很空,左右不太對稱,像是有整套書被臨時撤下來,導致陳列很不協調,不過這不重要,邵燕黎比較在意的是書架上放了很多關於心理學方面的書籍,看來舒清灩說得沒錯,舒清河對自己的精神狀態有懷疑。

    書桌上擺著相框,跟邵燕黎上次在客廳看到的那張背景一樣,當時只是隨便看看,這次再看時,感覺完全不同了,跟舒家人相處了兩天,那些人個個氣場暴強,就連祥叔也是,相比之下,舒清河真的沒什麼存在感。

    「你的家人好像都在警界做事?」開始對舒家起了好奇心,邵燕黎問。

    「是啊,差不多都跟刑事有關,我爺爺是法官,我爸和我大哥是警察,三哥是律師,大姐是檢察官,我媽和二姐是法醫,都很厲害,連祥叔都是軍人出身,全家就我最沒出息,只是個小小小的小警察。」

    「還有你二哥呢。」想起那個比祥叔更沉默寡言的人,邵燕黎安慰道。

    舒清河笑了,「他在軍部,可是我不知道他做什麼,據說情報不可以外泄。」

    「呃……」

    邵燕黎總算見識到何謂強大的家族了,果然沒有善輩,他突然很想知道這家人如果可以為某個案子當堂對壘的話,那將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況。

    「不過我還不算最墊底的,我外公就是白丁,他在鄉下有些田地,靠收租過日子。」

    或許邵燕黎過於吃驚糾結的表情太搞笑,舒清河忍俊不禁,這句話提醒了邵燕黎,把舒母給自己的信封拿出來,遞給舒清河,昨天舒清河心情不好,他就沒提這件事,舒清河拆信封的時候,他把昨晚的對話簡單複述了一遍,問:「是支票嗎?看看你的身價值多少?」

    「我媽不會那麼沒水準,這麼薄,最有可能的是地契,我媽一直說要轉給我,被我拒絕了很多次。」

    信封打開了,裡面只有一張紙,展開後果然是張寫有舒清河名字的地契,他很高興地甩甩手裡的紙,說:「警察第六感果然很靈驗,不過才十公頃,原來我媽手裡的地產也不多。」

    「咳!」

    邵燕黎沒喝水,但還是成功地嗆到了,那地產不是十平方公尺,不是十畝,是十公頃!這時候的語氣副詞不該是「居然」嗎?怎麼可以說「才」!是他太大驚小怪?還是某人對土地面積完全沒概念?

    「阿宅,你不需要這麼激動。」舒清河拍拍他肩膀,笑嘻嘻說:「在鄉下,像我家這種有地皮的人家很多的,如果地在山上,那就一點都不值錢了。」

    邵燕黎是暢銷作家,收入非常可觀,所以在舒家人面前提出撫養舒清河的事,他毫無壓力,但在這張地契面前,他感覺自己的收入一下子變得不值一提了,送支票送錢的他見過很多,送地契的他還是頭一次碰上,有種感覺,舒母給他的這張地契絕對不會是那種鳥不拉屎的不值錢山林地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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