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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5:21 作者: 樊落
「清河是我的朋友。」邵燕黎轉過身,說:「我的情人叫阿翩,如果你問的是他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阿翩喜歡做飯,但討厭洗碗,所以這些都是我做。」
「阿翩這個名字很可愛。」
「是我給他起的,因為剛認識的時候他總是騙我。」
說起那段往事,邵燕黎笑起來,舒清揚沒忽略他眼裡溫柔的光彩,眉頭輕微皺皺,卻什麼都沒說,帶他去客廳,祥叔把剛煮好的咖啡端給舒清揚,又問邵燕黎想喝什麼飲料,邵燕黎說:「我什麼都可以。」
喝什麼都好,因為現在他的心情不在飲料上,接過祥叔端來的紅茶,品了兩口就放到了茶几上,舒清揚看著他,犀利眼神掃過他的臉龐,捕捉到那份焦慮,問:「你很愛阿翩?」
「如果不愛他,我就不會坐在這裡。」
「即使不知道他的身分,家庭,甚至他的名字?」
「這些很重要嗎?」
在警界做了多年,審訊過無數罪犯,這還是舒清揚第一次被問倒,處於刑警的立場,他的答案當然是肯定的,要判斷一個人的真偽好壞,身分、家庭背景,還有工作,這些那是最具有說服力的客觀條件,但男人投來的沉穩目光告訴他,這些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個叫阿翩的人存在。
陷入熱戀中的人都是盲目的,但很明顯邵燕黎的盲目達到了一個無人可及的高度,舒清揚自嘲地一笑,問:「是不是作家都這樣感性?」
「你可以直接說我笨,我不介意。」
是很笨,但笨得可愛,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清河為他這樣神魂顛倒,可是如果他知道了真相,還會這麼冷靜地接受清河嗎?
想起過往,舒清揚又頭痛起來,說:「時間還早,如果你擔心清河,可以去陪他,醫生來後我會叫你,我讓他把病歷都帶過來,我想有些事情由醫生來說,更有說服力。」
邵燕黎同意了,他回到阿翩的房間,其實這裡更應該說是舒清河的房間,他已經從舒清揚的字裡行間聽出了隱情,雖然他還是習慣叫阿翩這個名字。
阿翩還是沒醒,邵燕黎不知道他還要昏迷多久,不過從舒清揚的鎮定態度來看,這種昏迷顯然不是頭一次了,還好他的氣息很穩,邵燕黎沒像昨晚那麼擔心,在床邊默默坐了下來。
沒等多久,院子裡傳來停車聲,不大一會兒,又有車駛進來,很快門被推開,一個中年男人由舒清揚陪同走進房間,後面還跟著一個年輕女生,男人提著藥箱,進來後,從藥箱裡拿出問診器械,開始幫阿翩做檢查,女生在旁邊幫忙,很快給舒清揚做了個沒事的手勢,邵燕黎看看舒清揚,舒清揚低聲說:「我們出去說。」
舒清揚帶邵燕黎來到二樓書房,邵燕黎進去後,發現房間裡坐了三個人,其中唯一的女子看年紀已經過了三十,長發盤在腦後,一身深藍色西裝裙,不苟言笑,像白領精英,卻比普通白領多了份壓迫力。
她身旁的男子正好相反,無框眼鏡後的丹鳳眼微微眯起,靠著椅背,雙手抱在胸前,笑吟吟地看著他,帶著輕佻高傲的風範,兩人長得都不錯,面容輪廓跟舒清揚有些相似,另外一個男人坐在稍遠的沙發上,邵燕黎一看到他,就立刻想起祥叔,因為兩個人身上都流淌著相同的屬於軍人的氣息。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姐舒清瀲,我二弟舒清柳,三弟舒清風,我父親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要參加,無法馬上過來,晚上他們應該會趕過來。」
一家人在別墅團聚,看來這件事真的鬧很大,邵燕黎隨舒清揚的介紹向三人點頭,舒清揚又對他們說:「他就是邵燕黎。」
「大作家燕坤,久仰大名啊。」舒清風看著他,丹鳳眼裡閃過精明的光芒,說:「沒想到書寫得棒,人也長得一表人才。」
「謝謝。」
邵燕黎很不習慣被這樣直接讚美,只能不亢不卑地回答,男人噗哧笑了,跟他握了手,其次是舒清瀲和舒清柳,邵燕黎發現三人的回握都很有力,帶著相當強勢的感覺,寒暄後大家各自坐下了,只有舒清風掏出自己的名片,笑嘻嘻地遞過來。
「今後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來找我,看在么弟面子上,我算你半價。」
邵燕黎接了名片,有點驚異地看看他,沒想到這個打扮得像花花公子一樣的人居然是律師。
舒清風似乎早習慣了這種眼神的對待,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笑問邵燕黎,「剛才看到我小妹沒有?就是那個跟馮醫生一起去看清河的女生,她是不是長得很正?」
邵燕黎一愣,他剛才心思都在阿翩身上,根本沒特意去看那兩人的長相,說:「抱歉,我沒注意。」
「喔?」男人笑了,「連禮貌性的恭維都不會,真糟糕啊。」
「好了,」舒清瀲瞪了弟弟一眼,斥道:「這個時候你可以正經一點嗎?」
「我現在再認真不過了。既然這個是么弟喜歡的人,那我當然要多了解一下他的人品,資料是死的,不跟他交談,我怎麼知道他是怎樣的人?」舒清風笑道:「至少現在大家知道他雖然反應不是很機敏,看上去也不是太聰明,但至少還算老實。」
漫不經心的笑透露出男人剛才問話中的試探,他甚至囂張得沒想過要掩飾曾經調查過自己這件事,邵燕黎再看其他幾人,大家都表情平淡,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他們都抱著相同的心思,這讓他很生氣,他是為了阿翩才留在這裡的,不是來感受他們這種倨傲的優越感!
「我想你們搞錯了一件事。」邵燕黎冷冷說:「我喜歡的不是你們的弟弟,是阿翩!」
眾人臉色一變,舒清瀲問舒清揚,「你還沒跟他說清河的事?」
「沒有,我想讓馮醫生來說會比較好。」
「這件事誰說都一樣,不可能拖著拖著就拖沒了。」舒清風不贊同地搖搖頭,嘟囔道:「我早就說凡事順其自然,是你們一直要打壓,結果把人打壓沒有了,現在才想到來補救。」
「當初你也投了反對票。」
「那是因為我是律師,看得多了,知道這條路太難走,所以希望清河想清楚!」
邵燕黎被他們吵得心煩,冷冷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清河和阿翩,他們是不相關的兩個人?還是雙重人格?麻煩你們在吵之前先告訴我好嗎!?」
爭吵被打斷,舒清風悻悻地坐回座位上,舒清揚對邵燕黎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阿翩,只有舒清河一個人,阿翩是你造出來的假象,邵先生。」
假象?那個在他面前俏皮乖巧,喜歡騙他逗他說喜歡他的活生生的人是假象?邵燕黎冷笑,這絕對是這世紀最大的笑話!
「我沒開玩笑,邵先生。」看到了邵燕黎眼裡的悻悻之色,舒清揚說:「先說一下我的家庭,我們兄弟姐妹六人,清河是最小的一個,我父親是警察,職位做得很高,樹敵也很多,清河是早產兒,他剛出生不久就被劫持了,雖然很快被救了回來,但對我的母親打擊很大,她一直認為那是自己照顧不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