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2023-09-27 02:15:21 作者: 樊落
「前面是我的爺爺和外公。」見邵燕黎感興趣,舒清河走過去,指了指照片裡穿西裝和唐裝的兩位老人家。
邵燕黎把相框放好,問:「你大哥走了?」
「是啊,剛才真不好意思,我大哥在刑事組,什麼事都喜歡往壞處想,神經兮兮的,說話也像在審賊,請不要介意。」舒清河向他抱歉地笑笑:「我剛才都解釋清楚了,不會有事的。」
小祖宗,你幹嘛要解釋啊,你不知道有句話叫欲蓋彌彰嗎?說得多了,只會越描越黑,沒事也搞出事來了!
邵燕黎欲哭無淚,想想舒清河的口才,和他剛才在舒清揚面前的慌張回應,就對他所謂的解釋清楚不抱任何信任態度。
「你家兄弟姐妹很多啊。」他隨口說。
「是啊是啊,而且很多都是當警察的。」舒清河脫去了正統西裝,那份精英氣質也一起消失無蹤,聽邵燕黎問起,立刻很熱心地解釋道:「我爺爺是法官,最公正無私了,我有一點點怕他,我喜歡我外公,全家裡只有我外公沒有官銜,不過他有很多錢,哈哈……」
邵燕黎打了個哈欠,很想問,大哥,我可以去睡覺嗎?
還好舒清河有眼色,很快剎住了話題,道了晚安,邵燕黎去臥室,走到半路停下腳步,轉回身對舒清河說:「既然我們是朋友,那有件事我不想瞞你,其實我是同性戀,我之前提到的情人是男人,我很愛他,如果你不能接受我這樣的朋友,請直接說,我不會在意的。」
舒清河臉色一變,表情有些怪異,但隨即笑了起來,說:「不會,這種事情屬個人隱私,我怎麼會瞧不起你?」
他笑得很勉強,輕易就暴露了心裡的情感,這讓邵燕黎有些愧疚,因為這些話他是故意說的。
他雖然情商有點遲鈍,但不是笨蛋,今晚舒清河的表現跟平時不一樣,那些暗示的表白他不會聽不出來,剛才舒清揚看到他們時的反應也足以說明一切,舒清河如果性向正常,他的家人不會那麼緊張,所以他借這種方式表明立場,冠上坦誠以對的標籤,只不過是要告訴舒清河自己不討厭他,但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跟他不可能有發展。
這樣做雖然有點過分,但快刀斬亂麻,把傷害減到最低,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邵燕黎這樣說服著自己,但在看到舒清河說完話後,靠在桌沿上,沒了在餐廳見面時的飛揚神采,頭低低垂著,像是受了很大打擊,縮在那裡一動不動,心裡又有一點點的痛。
如果沒有阿翩,他跟舒清河也許不是不可能,舒清河是個很乖巧的男生,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他也很奇怪為什麼之前自己一直都沒注意到他?不過有時候事情的發生就是這樣不可思議,有些人交集過很多次,卻不曾放在心上,有些人僅僅只是電話聯繫,卻不由自主地在意到了,就像早就設定好的程序,不遲不早的,在對的一刻碰到了對的人,於是動了心,為他停下腳步,心裡眼裡看到的都是他,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所以,他只能對舒清河說聲抱歉了。
第02章
因為一連串的突發事件,外加不熟悉的環境,邵燕黎睡得不是太好,還以為自己向舒清河坦白了,再見面時會比較尷尬,但事實證明他的顧慮都是多餘的,第二天舒清河跟平時一樣,很溫和地跟他打招呼,表情自然,就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昨晚本來就什麼都沒發生過嘛,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邵燕黎氣得在心裡甩了自己一巴掌。
「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吃早餐時,舒清河問他。
「沒有,床挺舒服的,就是比較擔心那個白痴。」邵燕黎忍住打哈欠的衝動,敷衍了過去。
舒清河沒多問,吃完飯,開車帶他去小丁家取了換洗衣服,又載他去醫院,在醫院門口停好車,邵燕黎下了車,說:「這次謝謝你,有時間請你吃飯。」
舒清河莞爾一笑,「你還敢請我嗎?」
笑容在陽光下異常耀眼,邵燕黎的心不自覺地跳快了半拍,讀出了舒清河眼裡的揶揄,他反問:「為什麼不敢?」
難道不怕再碰到什麼麻煩事,然後再被他載回家?
看著男人一本正經的表情,舒清河嘆了口氣,真是粗心的傢伙,難道他就沒發現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在按著自己的步調走嗎?還是作家呢,心思卻這麼淺,或者說,只要他把一個人當朋友,就完全不會去懷疑對方?
「那再約時間囉。」舒清河對邵燕黎的反問不置可否,笑著揮揮手,開車離開。
若有所思的笑容,卻又捉摸不透,邵燕黎看著車走遠,聳聳肩,懶得多想,轉身跑進醫院。
小丁睡了一晚上,精神恢復了大半,正興致勃勃地在跟室友聊天,邵燕黎把他需要的物品放好,見他除了走動不方便外,比正常人更正常,便沒再在醫院裡耽誤時間,告辭回家,離開時小丁在他身後催著要稿,被他完全無視了。
邵燕黎回到家,發現自己昨天寫的字條還放在原來的位置上,證明阿翩一直沒回來過,平時阿翩也經常徹夜不歸,但沒像這次這樣離開一整天,想到昨晚打電話時他什麼都沒說,邵燕黎有些不高興,拿出手機給他撥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周日是邵燕黎的休息日,不過阿翩不在家,他的休息日也變得無聊了很多,去健身房轉了一圈,回家時順路逛逛超市,買了菜回來,做晚飯時還特意給阿翩打電話,想問要不要做他的份,結果電話還是不通,等邵燕黎吃了晚飯,在客廳看電視節目看到十點多,外面才傳來開門聲,阿翩回來了。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沙發上坐下,像是喝了不少酒,臉頰透著誘人的紅,邵燕黎走過去,揉揉他一頭金髮,問:「你去哪裡了,打你電話又不接。」
「你管我!」
阿翩靠在沙發上,好像很累,頭向後仰起,眼神有些渙散,邵燕黎看到他的手指輕微發著抖,眉頭皺了起來,問:「你嗑藥了?」
「沒有!」
「那這是怎麼回事?」
邵燕黎拉過阿翩的手,發顫的手指說明了一切,這讓他很生氣,阿翩以前有嗑藥的習慣,但自從兩人在一起後,他就再沒磕過,更別說嗑得這麼凶,衣服上還有股濃烈的香氣,是那種廉價的香水跟菸酒氣混在一起變成的怪異味道,邵燕黎更惱火,問:「你出去了一天一夜,就是去酒吧鬼混?」
「什麼啊,我是在做事。」很不快被邵燕黎揪住,阿翩甩手推開他,不耐煩地說:「做事累了,我當然要找東西刺激一下,要不怎麼堅持到現在?」
「我都說那種事不要做了,我可以養你的。」
「我是男人,可以養活自己的,不需要別人包養!」
他不是別人,是戀人!當初抱著自己求包養的不也是他嗎?這時候跟自己說什麼要面子的話?
不過跟醉鬼沒什麼道理可講,見阿翩一反常態,邵燕黎猜他一定是事情沒做好,被訓了,才會藉機發泄,沒跟他計較,拉起他去浴室,卻看到了他衣領上的唇膏,鮮紅的顏色,讓他想忽視都難,邵燕黎原本壓住的火又猛地竄了起來,問:「你說的刺激還包括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