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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3:29 作者: 金大
張天佑再怎麼氣鄭德民,也是一好人,就忍不住問了鄭德民一句:「你沒事吧?」
鄭德民沉吟了下:「我胳膊動不了了,大概是骨折了。」
張天佑一聽這個,也不耽誤時間,就攙扶著鄭德民去了醫院。
一照片子,果然是骨折了。
張天佑還是覺著不可思議,他是氣的受不了,可他絕對沒下這麼恨的手。
就在那略有點內疚的說:「我真沒想給你傷這種重,我就是想打你幾下發泄發現……可我沒想給你弄骨折了。」
鄭德民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帶血的笑來,大概是打的時候,還給鄭德民把牙打鬆了。
張天佑一下就內疚起來。
雖然膩煩鄭德民,可還是補償似的照顧起了他。
張天佑就忙的跟陀螺一樣,上班找李佳佳外帶還要給鄭德民當看護,中間難免要有怨言,就問鄭德民,「你挺有錢的,找個人伺候不比我強啊?」
其實大部分時間鄭德民還是很自覺的,這個時候被張天佑這麼說,鄭德民也沒生氣,而是溫和的看著張天佑。
看的張天佑心裡很堵。
張天佑不怕人來橫的,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可鄭德民打也挨了,人也老實了,這個時候跟貓似的那麼畏縮在他家,讓張天佑就很彆扭。
張天佑也不理他,依舊每天按時按點不間斷的給李佳佳發簡訊打電話。
後來還親自去醫院找了趟李佳佳。
李佳佳倒是很坦然的見了張天佑。
倆人有一個禮拜沒見面了,張天佑猛的一看見李佳佳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還是李佳佳主動開的口,問他有什麼事嗎。
張天佑就把前因後果,自己怎麼被鄭德民帶歪了又給摔的,又怎麼被糾纏的事都給李佳佳說了。
結果李佳佳聽了後,愣了一會才說:「你那個死皮賴臉的朋友我見過了,他是個挺優秀的男人,我還看見了他為你自殺時的傷口,其實現在社會對你們已經很寬容了,你不應該這麼傷他的心,而且你這麼騙婚,挺讓人看不起的。我雖然歲數大了,可也是想找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如果找不到不結婚也沒關係。」
李佳佳的那些話就像刀子似的扎張天佑的心。
他想說不是這樣的,可看著李佳佳那個坦然的神情,再想起自己跟鄭德民的那點子破事,張天佑清楚的明白了自己配不上這麼好的女孩。
張天佑回家後,一屁股坐在床上,跟神經病似的那麼盯著鄭德民看。
鄭德民一瞅他這個樣,就知道準時東窗事發了,自己私下去找李佳佳的事被張天佑知道了。
他去前就知道張天佑會被氣炸了,沒準還要來個魚死網破什麼。
他倒也不怕,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更壞嗎?
鄭德民也就無所謂的坐在床的另一側,慢慢的呼氣吸氣,就好像沒被人這麼盯著一樣的坦然。
張天佑被鄭德民這個毫不悔改的眼睛回望的火氣驟然提升,在那扯著嗓子問:「你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咱倆死一個你才痛快?」
鄭德民停頓了片刻才回答說:「天佑,你說我只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之所以這麼折騰自己,是因為我捨不得折騰你。」
鄭德民這段時間不是沒想過給張天佑來點恨的,可有些東西才冒個頭自己就先受不了了,拍裸照威脅還是找地痞流氓,都不是用來對付張天佑的。
張天佑沉默著不說話。
鄭德民摸著自己骨折的胳膊,那天張天佑跑去找李佳佳的時候,他一肚子的火,哭過後也想找人收拾頓張天佑的,可到最後能做出來的也不過就是咬著牙把自己的胳膊弄骨折了,等著張天佑發發慈悲而已。
這樣的自己,鄭德民都覺著對不起一個賤字了。
第49章
張天佑就沒見過鄭德民這麼噁心的人,當下也不伺候了,就給鄭德民揪著扔到了門口。
鄭德民也不反抗,被扔後依舊坐在張天佑家的門口待著。
張天佑也不管他,每天進進出出的就跟沒看見一樣。
中間鄭德民要是需要吃飯方便了,就會自己跑樓下去找地方,時間長了樓上樓下的鄰居都知道張天佑家門口坐著個神經病,怎麼轟都不走。
張天佑也不怕丟人,還把垃圾堆在門口熏著鄭德民。
鄭德民終於被臭雞蛋殼發霉的米飯饅頭熏的扛不住了,灰溜溜的走了。
張天佑算是清靜了起來,每天跟自己過日子,只是稍微做一點飯就會吃不完,還要留到下頓繼續吃。
過了幾天才發現鄭德民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起碼有那麼出氣的人在,還能有個說話的人,現在忽然安靜還真有點適應不了,最後張天佑就破例買了個電視回來,放在家裡用,只是室內天線能接受的台少,最後扭了半天天線才接了倆台,還接受的特別不清楚。
張天佑就湊合的看著,總歸是屋裡有個聲了。
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過了段日子,張天佑正在上班的時候,就聽見同事議論說他們廠子讓人給收購了。
張天佑就是個幹活收工資的典型,對公司老總是誰壓根不感興趣,可事關飯碗,這個時候再不跟人合群也多嘴問了幾句。
這才知道原來這事還有段日子了,只是他罩著個變態同性戀的罩子沒人給他說罷了。
一聽人員也沒啥需要變動的,張天佑也就不感興趣了,從工具箱裡拿要用的東西,幾根鐵棍還有一個小型電焊機電線的在,那擺弄。
他們廠子做電焊的也沒個固定場所,都是在廠子空地上拿了東西焊。
張天佑看著院子比往常空了不少,就過去把東西擺開要幹活,結果剛擺好,他們組的小組長就跑過來訓他了:「你幹什麼呢你,平時沒看你多勤快啊,今天勤快什麼勁啊,沒看見院子都收拾了嗎,趕緊把東西收了,現什麼現啊,就顯著你了。」
張天佑心說你又沒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今天院子不讓擺東西啊,雖然心裡不滿,可手上還是收拾的挺快的。
就是他那個焊機不好弄,他把別的都弄好了,正準備搬焊機的時候。
參觀的大隊人馬就到了。
張天佑正蹲在院子裡,忽然就有一種自己被人圍觀了的感覺,他忙加緊了搬那沉甸甸的焊機,可一緊張手心還出了汗了,怎麼都給不上勁,就跟裝的似的搬了兩下都沒給搬起來。
張天佑越發的急了,把手在工作服上蹭了蹭,蹲在地上又要去抱那個焊機,隨後就聽見身後有個聲音說:「你焊什麼呢?」
張天佑抬頭一看就給愣在那了,鄭德民正站在他後面呢,低著頭看著他。
張天佑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鄭德民來這幹嗎,打擊報復他來了?!
隨後就見鄭德民蹲了下來,很隨意的問道:「焊的管子?」
張天佑還沒反應過來呢,鄭德民身後的人已經走了過來了,在那討好的說:「是焊邊框的,為了結實點。」
說完還跑去一邊拿了幾個管子過來,擺弄給鄭德民看。
鄭德民的眼神一直放在張天佑身上的。
張天佑被他看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鄭德民就挑了其中一個管子,遞到張天佑的面前,「我看看怎麼焊的。」
張天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接了過去,戴上防護罩,也不提醒鄭德民躲開點,就焊了起來,果然很快火星四濺,弄的鄭德民身後的人在那直喊張天佑:「你不會躲開點人啊?」
張天佑也不吭聲,他是老師傅了,技術自然沒得說,沒一會就把東西焊的結結實實的,遞還給鄭德民。
管子上還有餘溫呢,鄭德民接過去看了看,卻沒說管子焊的怎麼樣,而是問了張天佑一句:「這味道真刺鼻子。」
張天佑搭拉了眼皮也不吭聲。
鄭德民不再說什麼了,站了起來,就跟那些人走了。
結果張天佑忙著要收拾東西的時候,跟著鄭德民最近的那個年輕人就跑了過來,幫著張天佑把那個焊機給搬進了車間。
張天佑也不知道幫自己的是什麼人,就謝了對方一聲。
沒想到對方還是個自來熟,居然就跟張天佑攀談起來,先是自我介紹了下,說他姓唐叫唐華,又轉過問張天佑:「你這東西挺沉的,每天都你一個人搬嗎?」
張天佑嗯了一聲。
其實早些的時候是有人幫的,現在他不是變態了嗎,也就沒人幫他了。
那人似乎還想說什麼,就又過來個人,這次來的是車間劉主任。
劉主任見了張天佑就讓他趕緊的收拾東西,說有個東西需要他過去幫著焊一下。
張天佑也不知道是哪的東西,就把工具都放工具箱裡。
還是那個幫過他的唐華幫他抬的,劉主任也搭了一把手。
張天佑以為是在廠子裡焊呢,沒想到走了沒兩步就過來個車,等那些人把工具箱往後車箱裡一放,張天佑就覺出不對來,一種要上賊船的感覺讓他怎麼都不想上那個車。
就在那就跟劉主任說:「我今天肚子疼,要不換別人吧。」
張天佑沒撒過謊,那話一聽就是假的。
劉主任就以為張天佑是膽怯了呢,就推了他一把,給他推到車上叮囑道:「別那麼多廢話,給我幹活仔細著點。」
張天佑沒法了,坐在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窗外,生怕給他拉荒郊野外的處理了。
結果車子開了沒多久就拐進了他們當地最好的一處住宅區里。
裡面除了最外側的那兩棟多層外,就是中間的那些獨棟別墅了,房與房間還點綴了些樹木花糙的,偶爾還有個小亭假山的造型。
唐華讓人把車開到了一棟別墅前才讓車停下。
領著張天佑拿了東西進去的時候,就見別墅里正有幾個裝修工在刷牆呢,地面上鋪滿了瓷磚沙土類的東西。
上了二樓後,唐華就把要焊的東西交給張天佑了,幾個花藝的架子,似乎是要放在露台上的,讓張天佑焊的時候注意安全。
張天佑一看這個才鬆了口氣,略微寬心了些,在那也不耽誤時間,就摞起袖子幹了起來。
那些東西看著簡單,可真幹起來也是挺麻煩的,張天佑又是個幹活仔細的人,一干就幹了半天,一直干到中午才停下。
樓下的工人大概是看時間差不多了,都陸續吃飯去了。
張天佑見沒人叫他,也不知道去哪吃。
就坐在水泥地上想著休息下,結果剛坐在地上就聽見下面有說話的聲音,然後聲音又弱了下去,似乎那些人又走了。
張天佑正覺著奇怪呢,就望下看了一眼,就見穿著西服的鄭德民順著螺旋樓梯正往上走呢,對上張天佑眼睛的瞬間,鄭德民還笑了笑,揚了揚他手裡的飯盒。
鄭德民拿上飯來後,張天佑依舊不說話,接過去打開就吃。
離鄭德民遠遠的。
鄭德民想坐近點,可又怕張天佑嫌他,就坐在一邊,裝著研究焊機的樣子。
看了一會焊機,鄭德民終於是忍不住了,慢慢的湊過來,幾乎是貼著張天佑的,在那開玩笑的說:「你說我能焊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