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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2:54 作者: 金大
    胡建軍手指夾著杯子,用眼角餘光看著路浩然。

    路浩然咳嗽聲說:「我白給你干……你他媽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你給我十萬就成!」

    路浩然說完,臉也漲了個通紅。

    胡建軍什麼反應都沒有,就跟沒聽見一樣,把酒杯放到鼻子尖聞了聞,就跟吸大煙似的,陶醉了那麼一會兒,晃了晃杯子,看了看杯體,然後慢慢的嘗了口。

    放下杯子說,雙手隨意的放在沙發邊,側身看著路浩然的眉眼,很漂亮很精緻。

    胡建軍笑了下,點點地面說:「先驗驗貨吧。」

    路浩然惱怒的看胡建軍一眼,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站起來,路浩然用力的解開褲腰帶,然後一把扯下去,褲子內褲都扯下去。

    胡建軍歪著頭,瀏覽了瀏覽路浩然的下面的風景,喉結咕咚了下,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才慢慢的說:「你就這麼站著啊,我怎麼看清楚啊?」

    路浩然深吸著氣,努力克制著自己,他轉過身去,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著,慢慢的彎下身軀,屁股高高的翹著。

    胡建軍哈哈的大笑起來。

    路浩然頭轉過頭去看他,眼裡水波不興,一字一頓的問:「成嘛?」

    胡建軍停下笑,半依在沙發上,定定的看著路浩然。

    路浩然的表情第一次見就是這樣的,一臉滿不在乎的欠扁樣,又出奇的招人,可現在胡建軍覺得有什麼不對頭,路浩然的眼睛裡滲了什麼東西進去,還是那個冷冰冰的眼神,可偏偏不對了。

    胡建軍伸手拿起酒杯繼續品著。

    終於開口說:「我寧願花十萬買一瓶酒,也不想現在上你。」

    絕望一瞬間就籠罩了路浩然,路浩然沉默著套上褲子,拉上拉鎖,扣上腰帶,把剛才彎腰弄亂的頭髮整理下,路浩然有點哀傷的看著胡建軍,確認著:「你不干?」

    胡建軍乾脆的很,一絲猶豫都沒有的說:「不。」

    路浩然忍住所有的憤怒,他慢慢問著:「那你折騰什麼,你他媽想的不就是這個嘛?你是不是覺得價高,咱們還能商量,伍萬一次也行。」

    胡建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慢條斯理的說:「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要想怎麼玩你是我定的,你要以為我會按你想的做,我胡建軍也就該回家吃自己了。」

    路浩然點點頭說:「你這叫打著不走攆著倒退,跟驢似的,就一畜生。」

    胡建軍站起來,客氣的給路浩然開門,還是那個笑呵呵的表情,做了個請的姿勢。

    路浩然昂然走出去。

    胡建軍探出頭去,對走廊里的路浩然不帶絲毫歉意的抱歉著:「不好意思啊,今天沒買你屁股。」

    路浩然回頭看他一眼,眼睛黑亮的,整個人站在陰影里,眼光穿過黑暗衝過來,傲氣不屈的漂亮模樣。

    胡建軍忽然就有點後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路浩然已經鑽到電梯裡下去了。

    路浩然磨蹭著回到家了,在路上,整個世界都是漆黑漆黑的。

    路浩然到家的時候,掏鑰匙的手都有點哆嗦。

    打開門,路浩然意外的發現杜梅也在呢,路蒙好像跟杜梅在說什麼,說的倆人都挺高興,路浩然沉默著往裡走。

    杜梅看見路浩然進來,忙說:「你跑哪去了,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路浩然無力的說:「啊,我聽見了,不想接。」

    杜梅撇嘴說:「你也不接接看啊,不聽聽啊,虧我還第一個就想告訴你呢。」

    路浩然看著杜梅,沒啥精神的說:「什麼?」

    杜梅說:「什麼什麼啊?」一指路蒙眉開眼笑的說:「還說呢,我都想不到你倆會有血緣關係,你看看你哥,一聽說林明治病需要錢,就問我能不能賣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嘛?上好的和田玉!!」

    路蒙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個是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媽給我買的,說可以擋災難,你說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那麼值錢,我就想著吧,能幫上忙就好了,林明是個好人,又跟我弟弟那麼好,我不幫誰幫啊。」

    路浩然就跟雷劈了一樣,嗓子都啞了,「你說什麼?」

    路蒙嚇了一跳,還沒回答。

    杜梅就不高興的插話說:「治病的錢啊,路蒙那個玉,我托人做了鑑定,這不才回來嘛,那人說了,典當行里頂黑頂黑的也得給十二萬,真貨成色又好,現在又時興這個,好東西就是好東西……」

    路浩然後悔的眼淚都要下來了,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踹自己幾腳,他怎麼就那麼倒霉啊,怎麼就沒接那個電話啊!!!

    林明回來的很晚,回來後,路浩然他們已經做好了飯菜。

    除了路浩然臉色不是很好,別人心情都挺好的,尤其是杜梅,臉上都樂開花了。

    杜梅一個勁的給林明說,她在某某醫院有熟人,要怎麼怎麼帶他去。

    吃過了飯菜,路浩然一言不發忙著低頭收拾餐桌,拿了盤子碗到廚房去收拾。

    林明跟著杜梅他們在外面聊天,林明挺感激路蒙的,只是這種感覺很微妙,路蒙還是個病人,林明用他的錢,心裡多少有點彆扭。

    但路蒙一點別的想法也沒有,就盼著林明的身體能早點好起來。

    等杜梅走了,路浩然廚房那邊也收拾清了,屋裡三人也該休息了。

    林明就抱了被子要出去,打算換路蒙進來,路浩然一把拉住他,從林明手裡搶過被子枕頭,自己抱了搬出去。

    路浩然一到了臥室外面就對路蒙說:「你進去睡吧,我睡地上。」表情還是那麼愛搭不理。

    路蒙剛才膨脹起來的那個做哥哥的感覺,一下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癟了。

    路蒙沒移動,還坐在輪椅上說:「我睡外面就行,林明心臟不好,我跟他睡屋裡,他有什麼我都幫不上,還給他添亂,還是你們在裡面方便。」

    路浩然就說:「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不給你換。」

    路蒙失落的看路浩然一眼。

    路浩然凶神惡剎一樣,也不搭理他。

    路蒙不再說別的,心裡空落落的,他一直在努力做個哥哥。

    路浩然吆喝著讓路蒙讓開地方,蹲下去小心的鋪開被子床單,一一都放好,枕頭也拍平放好後,才站起來,手攙扶著要幫路蒙睡上去,路浩然有點尷尬的說:「你睡吧,半夜要上廁所就叫我,別為了怕上廁所,晚上就不喝水,今天做的雞蛋湯多好啊,你也不喝……」

    路蒙被攙扶著,回不了頭,所以也不知道路浩然說這話的時候有多彆扭,臉紅的都能烙餅了。

    路浩然終於安排妥當了路蒙,就進到廁所里開始洗澡。

    洗到一半的時候林明在門口叫他,問路浩然什麼時候燒的水。

    水擊在路浩然的身上,涼的路浩然一哆嗦一哆嗦的,路浩然氣急敗壞的說他就喜歡洗冷水澡,他現在就需要洗個冷水澡壓壓心裡的邪火。

    洗好了,路浩然小跑著到臥室,鎖好了門,直接鑽到被子裡,把林明凍的一個機靈。

    林明睜眼看路浩然一眼說:「你今天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嘛?臉色那麼不好看。」

    路浩然哼哼的說:「沒事,今天我挺高興的。」

    林明伸出胳膊摸了摸路浩然的手臂,倆人的腳忍不住就勾到了一起,路浩然跟個冰人一樣,林明認真的說:「你今天真的不對頭,是不是你哥哥那個玉的事,我也在猶豫……我不想用……你哥哥也需要錢……」

    路浩然瞪林明一眼,「你瞎猜什麼,我沒那個意思,我巴不得你早點用呢,我哥的情我幫你還,你別不好意思,再說你忘記你當初給我說的那個話了,我跟他是兄弟,骨肉怎麼也是連著的……以前我還不明白……今天……」

    路浩然忽然有點說不下去,他不擅長說那種肉麻的話,他情願抽自己幾個嘴巴也說不出來,就揮舞著手比劃了下。

    林明伸出手去,握住路浩然在被子外比劃做動作的手,用力的握著,放到被子裡,暖在自己的心口。

    路浩然拼命壓抑著自己要撲過去的渴望,他靜靜躺著,感受著林明那邊傳過來的溫暖……

    林明小聲的在路浩然耳邊說:「路浩然,我今天挺感慨的,真的,就跟峰迴路轉似的,我以前是個特悲觀的人,就是那種得過切過的,就縮在自己的屋子裡,養養花養養魚,沒遇到你以前吧,活的是乾巴巴的沒什麼意思……那時候你欺負我,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你踩我的魚禍害我的東西,可把我給氣壞了……誰會知道有這麼一天……」

    路浩然撇嘴說:「我遇到你之前也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倒霉。」

    林明探過脖子來,親了路浩然的嘴巴一口。

    路浩然有點發傻,反應遲鈍的看過去,他一進臥室就想非禮林明來著,可又怕林明那個心臟不好,就一直一直努力壓抑著,沒想到反而先被林明吃了豆腐。

    林明一臉滿足的靠過來:「身邊睡個暖和的人真好,我以前怎麼沒覺著啊。」

    路浩然猛的翻個身,背對著林明,嘟囔著:「你別招我啊,我可忍著火呢,我他媽腦子裡就想著怎麼操你了,你別惹我啊,不然給你操的心臟又出毛病了。」

    林明從枕頭上抬起頭來,偷偷看著路浩然的側臉,小聲的跟不好意思似的問:「路浩然,你說咱們這個算不算戀愛?」

    路浩然眼睛閉的緊緊的說:「算屁啊算,戀愛的人還他媽路浩然路浩然的叫我!!」

    林明小聲的說:「那叫你然然吧……」

    路浩然翻過身來,氣不打一出來的說:「操!你他媽有完沒完,你要叫我那個,我打斷你的腿,你就不會叫浩然什麼的,不是你說的嘛,什麼浩然正氣,是那個夢啥的人給說的,你老喜歡了。」

    林明忙解釋說:「是孟子說的:吾善養浩然正氣,其為氣,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間。」

    路浩然又重新躺回去,嘀咕著:「反正你要叫我然然什麼的,我直接給你塞馬桶里去!」

    林明哦著,靠著路浩然後背說:「那你叫我什麼,還林明嘛?」

    路浩然用鼻音回了個不屑的哼聲,接著就閉緊眼睛裝睡覺。

    林明只好沒趣的也睡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路浩然好久之後,才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他不知道怎麼面對明天。

    路浩然不是傻子,他把今天的事都往腦子過了遍,那些同事曖昧的笑,還有他下班的時候的那些問話,準是有麻煩了,再者還有那個胡王八蛋呢,要是那東西知道林明的事,是不是個麻煩?他不能不防備著。

    這麼個要命的地方,路浩然不想讓自己惹的事,把林明的治療給打亂了。

    他死也得捂住了,遇到什麼也不能透露了口風。

    路浩然心事重重的睡了,第二天起的居然還很早,照了照廁所的鏡子,穿戴好衣服,精神抖擻的就上班去了,到了更衣室換了制服也沒什麼事,左右的同事也沒什麼反應,一直等到中午吃飯,路浩然才覺出不對頭來,自己坐的地方,方圓兩個桌子都沒人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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