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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12:54 作者: 金大
最後醫生問林明要不要fèng合,林明說只要不流血就行了,醫生就給包紮了下。
林明裹了個白色頭盔回去。
躺在床上怕碰到傷口就微微側著脖子,一覺睡下來渾身不舒服,但已經不能再請假了,再請假經理會直接讓他回家吃自己。
林明就打起精神上班。
這下經理坐不住了,把林明叫到辦公室問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不注意商店的形象。
林明被扣了半個月工資回家反省兩天。
杜梅放心不下他,來他家的時候,林明正坐在桌子前自己跟自己下圍棋,打的是大竹英雄的譜。
給杜梅開了門後,林明又坐回去紋絲不動的研究著。
杜梅見了那林明的白色頭盔都傻眼了,卻見林明跟沒事人似的還坐在那下棋。
杜梅就走過去抓起一把棋子,扔到桌子上。
林明這才抬頭看著杜梅,棋子是塑料的,掉落在桌子上噼里啪啦的亂響,卻不怕摔。
杜梅說:「你還有心下棋?!」
林明說:「恩。」
氣的杜梅要掀桌子,林明忙按著桌角說:「有話好好說。」一臉無辜。
杜梅要被他氣死:「我受不了了,我去求他,有什麼沖我來……」
林明想起那個光屁股的女的,忙搖頭,結果搖頭搖的猛了點,頭連帶著有點疼。
杜梅賭氣的說:「大不了我讓他打一頓,省得總找你麻煩。」
林明風波不興的說:「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湊合一天是一天,路浩然折騰我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現在也不全是為你,他就是閒的。」一邊說一邊把棋子收好。
杜梅不忍著,「那你怎麼辦?」
林明說:「哦,等一會兒你走了,我繼續下剛才那盤棋。」
路浩然生活一如既往的無聊透頂,今天按規例,他要回到住宅看看名義上的父母和哥哥。
路浩然的哥哥路蒙躺在床上,看見路浩然進來,露出一臉的笑。
路浩然對他沒什麼感情,但這個哥哥大概是常年臥床,脾氣秉性就跟個孩子一樣,見他來就非常熱情的招呼他坐到自己身邊。
無非是說些羨慕他身體好可以到處走的話。路浩然無聊的打著哈欠,昨天喝酒喝多了,宿醉有點嚴重。
外面院子裡,路浩然的名義父母在招待客人們一個個往裡走。
今天是路蒙的生日,路家大操大辦的熱鬧非凡。
反倒是這個主人,蒼白著臉,病泱泱的躺著。
路浩然心裡盤算著這個傢伙還能活多久,他知道雖然他那個後媽不喜歡他,但到頭來,遺產還不是留到他手裡。
想到這個時候,路浩然對這個路蒙有了點好感,他扶著路蒙坐起來。
路蒙快三十的人了,輕的就象個孩子,路浩然根本沒用力,整個人就半坐起來。
路浩然問他想吃什麼,路蒙用蚊子嗡嗡的聲音說他最近也就喝點果汁,前天剛因為吃了塊蘋果鬧的胃疼。
路浩然早知道他身體弱的跟玻璃一樣,明明已經治好了病,卻好像元氣大傷一樣,動不動就那疼著痛的。
路浩然裝了樣子陪他說話。
路蒙是很喜歡路浩然這個弟弟的,他健康漂流,性子又是飛揚跋扈的充滿活力,他看著路浩然放在自己床邊的手,他羨慕的握了下,手指比他的厚實有力。
路浩然不怎麼愉快的抽回自己的手。
外面有人進來叫他們出去,路浩然就幫著路蒙穿好衣服,扶他坐在輪椅上,有專門的醫護人員來推輪椅。
到了外面,金壁輝煌的一個夜晚,那些食物美酒,還有穿著漂流衣服的女人,路浩然漫無目的的到處看來看去,他被叫來只是證明,他們路叫沒有苛刻一個外人。
到了中間部分,神奇的路老爸宣布這個終於可以坐在輪椅上的路蒙將是繼承自己家業的孩子時,大家都遺忘了路浩然般的鼓掌慶祝。
路浩然離開的時候,不是很痛快,他用力的踢了幾腳自己的車門,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進去親熱的擁抱下自己的哥哥,順便對那對名義父母表達下孝順的意思,不管怎麼樣,他現在不夠聰明。
路浩然瘋狂的開著車,車子越開越快,路浩然終於開到了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地方,他把車停下。
夜深深的。
他失眠的毛病總是好不了,總是渴睡,卻怎麼也無法睡著。
他坐在車上吸菸,不斷的吸著,一口一口。
最後,他啟動車子,車子飛快的行駛,終於到了地方,他把車停到夜店門口,他走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人認出他來。
經理小跑著過來招待,「您來的真巧,喬老大在裡面呢,給您安排在一起。」
路浩然沒想到他回在,皺了下眉頭,等進了裡面,看見喬得生懷裡抱了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在那啃,路浩然一臉厭惡,坐的遠遠的,點了幾瓶自己喜歡的酒,一口口灌著。
喬得生看到路浩然進來,忙拍了拍懷裡孩子的屁股,讓那個孩子下去,有點討好的靠過去說:「怎麼了,今天在路家不高興?」
路浩然恩了聲。
喬得生喜歡那個他早知道,夜親眼見了幾次,路浩然很噁心這種玩男人屁股的事,尤其是外面傳言,說喬得生認他當乾弟弟就是沖他屁股來的,路浩然是怎麼想怎麼噁心,但這個哥哥又不能不認,路家就是有倆破錢,真要惹了事又不能不靠這種背景,當然路浩然自認自己能混到現在全是靠的自己。現在混黑社會不都是看錢嘛,早些時候的什麼義氣啊什麼哥們都是他媽扯蛋,兄弟跟著就十混飯吃的。
喬得生不陰不陽的問路浩然:「聽說你前段時間差點被東麗的場子給端了,逼人跳光屁股舞?」
路浩然一點都不在乎的說:「就是嚇唬了他們幾句。」
喬得生說:「多少收斂點,剛有朋友給了電話,快到國慶了,這波嚴打可是下了人頭命令的。」
路浩然點頭說:「知道。」
喬得生話鋒一轉,「那你帶去東麗的是哪個啊,我怎麼聽著對不上號啊。」
路浩然愣了下,「哦,那是我一個高中同學,我請客。」
喬得生笑了下,什麼都不再說。
路浩然喝酒喝的無聊,那邊喬得生一點都不收斂的摸那個孩子,路浩然站起來告辭走了。
路浩然看了眼表,凌晨三點。
他打了電話給林明。
林明在家睡的很香,接了電話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
路浩然說:「你家在哪,我去找你。」
林明一下精神了,他說:「你來幹什麼?」
路浩然皺的眉頭都能夾住筆了,「我他媽想去。」
林明打開門,路浩然凶神惡剎的站在門外。
林明說:「進來吧。」穿的是土灰色的睡衣。
一進門是客廳和餐廳的兩用房,裡面是臥室,小是小但整潔乾淨,收拾的井井有條,餐桌上還放了魚缸,玻璃的,兩條魚躲在水糙里,路浩然用手指敲了敲魚缸壁,魚跟死了似的一動不動,客廳里有不少植物。
路浩然沒想到林明家是這樣的。
林明招呼著他坐下,給他倒了水,居然還是熱的茶水。
路浩然說:「喝這個睡不好,你給我換別的吧。」
林明說:「你喝酒了,這個解酒。」
路浩然不再說什麼,喝了下去,入口很苦。
林明打了個哈欠,說:「我明天還上班,你隨便坐。」說完就回到臥室撲上去呼呼大睡起來。
路浩然等了大概五分鐘,等那頭真的傳出鼾聲,舉了魚缸過去,一股腦倒了林明的身上。
林明從床上一躍而起,手忙腳亂的找魚。
路浩然腳邊正跳著一條,路浩然想也不想抬腳就踩了個稀爛。
林明飛快的把那個還倖存的魚給撿起來,健步如飛,放到一個洗腳的盆里倒上水。
魚飛快的遊了起來,林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路浩然重新坐回到沙發上,他在等這個林明作出反映。
林明走回臥室,繞開那個稀巴爛的魚,把床單毯子一些cháo了的東西都一一拿下來,放到外面的洗衣機里。
地上的玻璃不少,他拿了掃把一點點掃乾淨收走。
最後才蹲在地上,把那個死魚屍體一點點的弄起來放到一張破報紙上。
路浩然眯著眼,看著這個林明把裹了魚的報紙往外拿,雖然表面沒什麼變化,但路浩然已經渾身戒備了起來。
林明卻只是拐了個彎,到廚房門前的盆栽幸福樹下,挖了個坑,把那個魚給埋了。
把這個路浩然給氣的,「你他媽倒會廢物利用,當肥料了。」
林明哦了聲,轉過頭來。
路浩然不可思議的說:「你就不想過來給我兩拳?!」
林明說:「魚死了就死了,能有什麼辦法。」
把這個路浩然給氣的,路浩然點頭說:「好好。」
林明看了眼牆上的表,已經早上五點了,反正也睡不了覺了,他就走到廁所,房子很小,梳洗的地方和廁所是一起的,刮著鬍子。
廁所里傳出熟悉的刮鬍子的聲音,這個路浩然走過去扒了門口往裡看。
林明已經颳了差不多了,剩下幾根不好刮的,林明準備拿小剪子剪短點。
普通人用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刮鬍子刀也就這個水平。
路浩然看著林明這一通下來,忽然來了興致,他走過去,一把奪過林明手中的小剪子說:「我來給你剪剪。」
林明嚇了一跳,他覺得這次路浩然有點玩過圈了,他對這些東西很敏感,就是有男朋友的時候洗澡都是單獨洗的。
路浩然就跟過電了似的,有那麼一瞬間的驚喜,這丫也知道怕啊?!
林明躲著不讓路浩然靠近,路浩然什麼人啊,別看瘦,都是打出來的肌肉,上去就給按住腦袋,三下兩下,剪的血肉橫飛。
林明疼的是呲牙咧嘴,終於路浩然滿意的放下了剪子。
林明下巴上是三道不怎麼顯眼但夠勁的道子。
林明照了照鏡子,不知道這副樣子夠不夠的上給商場抹黑。
路浩然做完了自己該做的,覺得心滿意足,他坐會沙發上,按了電視開關。
早間新聞還沒開始,就是中央台的幾個沒意思的節目。
路浩然嚷嚷著:「肚子餓了,給弄點吃的。」
林明沒吭聲。
路浩然一眼瞪過去。
林明這才無奈的說:「你要吃什麼?」
路浩然說:「你他媽會做什麼?」
林明只好到了廚房,無非是煎雞蛋,熱點牛奶。
端給路大少爺後,林明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林明吃東西很慢很細緻,往往一頓飯要吃上個把小時,對他來說吃飯是思考的一個最佳時機,他是個很少思考的人,但吃飯的時候往往天馬行空的想到許多許多有意思的事。
所以當他想到那些的時候,他會忍不住的笑出來或者怎麼樣。
路浩然頭一次見到吃飯吃成這樣的。
林明每一口看上去都吃的不少,動作也不是很慢,偏偏就能用另人匪夷所思的時間吃完。